两人像在说家常,特别是炙炎彬,仿佛在聊当前天气。却只有他自己心里瞬息恍然——原来,当初射杀了冷无言的罪魁祸首,竟是这陌太傅。
而旁观的所有人,特别是轩辕国的文武们却瞬间听到一个事实——陌太傅,杀了冷无言。@%
陌太傅一哼,只是笑的冰冷。
炙炎彬似乎恍悟般,点了点头。
“哦,明白了。我说嘛,怎么有机会杀我却手下留情,唉……陌太傅,你可真是害惨了我呀,你都不知道,事后我好不容易找着了平阳公主,可公主怎么都不愿再相信我了。你说说,你这一招是不是太阴损了些呀,啊?可不是比杀了我对我的伤害更大呀,啊?”
两人对白,周边所有人在听,却没多少人能听懂,倒是立于殿侧的雪原国数人中有听明白了的,摇头苦笑。
啪。
就在这时,不等陌太傅与炙炎彬继续‘聊天’下去,凌君傲,动了。
他只是一掌拍在龙手之上,整人站起,顿时全场针落有声,无比寂静。
站起,凌君傲俯视殿下的炙炎彬以及敖奕,终于明白了什么。
唇角一扬,凌君傲笑的阴邪。
“这是造反吗?”
“造反?”炙炎彬被问的一愣,突然笑了:“我又不是你的将,算哪门子造反?何况,这轩辕帝家又不是你的,你这话说的太没水平,于正于反,都不成立。”
“哼。”凌君傲只是一哼,笑的僵硬:“君在上,臣在下。现在,朕在上。尔在下;朕就是君,尔就是臣,携器而入。就是造反。”
炙炎彬想了想,有理。便点点头。
“这话我理解了一下,看看你是不是这意思啊?”
炙炎彬转头,左右看了看,再才一笑,望向凌君傲。
“你的意思是说,不管你姓什么,究竟是不是真正的皇室凌嗣,只要你站在了那上面。你就是皇帝了。而我,不管我是不是这朝中之人,只要进了这殿,就属在下,就是臣子了,对吗?”不等凌君傲眼中杀气一荡,炙炎彬紧接着继续:“哇——!那照你这意思,只要我上去了你站的位置,我就是皇帝了?”
殿中顿时一遍浅浅的争议声。
凌君傲吸足一口气,在等了足够的时间后。确定了常威没有进来,便已知年初的事件,再次发生了。
当年。凌皇胤趁龙霸天得意忘形之际,借他母后赵姬杀了他;现在,一年不过,炙炎彬,又趁他大喜繁乱的空隙机会,将了他一军。
很好。
这么想着,凌君傲浅浅一笑。
“你可以试试。”
炙炎彬也笑了,笑的肩身在颤。
“龙君傲,你个逆匪之徒。龙霸天暗杀皇嗣,欲夺皇脉。理诛九族,你是他的儿子。该当腰斩,居然瞒天过海,欺骗先帝与皇太后,以凹碗作假,霸占皇位,还不速速伏法就擒。”
敖奕突然大步上前,扬指一点,朗声劲喝。
“放肆——!”离之最近的狼藏一怒,就剑一指。
“哎哎哎,急什么,急什么。”双方之间隔了一定的距离,殿外冲入的‘叛军’们在人数上要比狼藏的人多的多的多,他们非但反包围了狼藏他们,还将左右侧殿的其它所有人控制。
炙炎彬抬手在敖奕肩上拍了拍,于他一愣时,他一笑,转眸望向恶狠狠在瞪自己的狼藏。
“你,少拿剑指着咱们老将军啊,多没礼貌呀!”
炙炎彬话一出,狼藏恶怒的同时,敖奕本是一身的劲气给他逗的差点失笑,顿时泄下劲来,气的没话说了。
“敖奕,你们负剑入殿,大逆不道,还敢口出狂言,胡说八道,就不怕天下人耻笑?”陌太傅也气的不行,却与凌君傲一样,已经看清形势。现在,他渴望着各处的禁卫军或是宫廷卫能发现异常,快速赶来营救凌君傲,所以,他决定先尽可能的拖延时间。
“哪!学一学啊,人家陌太傅也是老家伙,他就有资格说咱们老将军,知道了不?”
炙炎彬还在耍宝,冲狼藏白一眼,气的狼藏紧剑的手直抖。
“陌太傅呀!”话锋一转,炙炎彬突然望向陌太傅:“你这话就错了。咱们老将军可没乱说,你们所护的这位‘假’皇帝,还真不姓凌,他呀,姓‘龙’。”
陌太傅双眸一沉,牙龈一紧,想反驳,却突然无从说起。
“放肆!”狼藏又是一吼。
“他非但姓龙,而且,他的生母,还就在这皇宫之中。”炙炎彬说着时,陌太傅站在殿上,脸色哗变。炙炎彬却在继续:“龙君傲,父——龙霸天;母——当今皇太后,赵、姬!!!”
“什么——!?”
“哗……”
“怎么可能呀!”
“哇……怎么会这样?”
“真的假的呀……”
左右殿中之人沸腾起来。
不等陌太傅瞬间迷乱了一下,甚至来不及反应,开口辩驳或是呵斥,炙炎彬身后的敖奕已失声惊叫。
“炎彬,你说什么?”
背对着敖奕,炙炎彬一叹,转回身来,望向敖奕。
“老将军,实不相瞒,之前一直没告诉您,就是不想您左右为难。炎彬要得罪了……”
“你——!”
转回身,炙炎彬望向高高在上,虽站在那龙座之前,却已经满眼杀气惊人的凌君傲,他甚至都能感受到来自那高处如剑的杀意,他却只是一哼。
“龙君傲,你根本不姓凌,年初时,龙霸天欲暗杀凌家最后一男嗣,亦先帝,并长年累月在他药中偷入无法传嗣下代的奇毒。太后实在无法容忍,最终首肯,配合先帝诛杀了逆贼。不想,随着先帝帝权逐日强盛,太后渐感力支,无法再压制,便将自己与龙霸天在二十二年前苟且时所生之子——也就是你,暗渡入京。”
“哗——!”
无视殿下一遍嘈杂的喧哗,以及身后敖奕老将军惊愕不已的轻喘,炙炎彬冷冷一哼。
“你们一唱一合,拿事先便准备好的碗底漏有浅洞的瓷碗与先帝滴血认亲,骗过先帝,摇身一变,变成了九王爷,凌、君、傲。”
……
大殿一遍寂静,所有人都被吓到,无人敢继续私聊。
炙炎彬迈出一步,轻轻一笑。
“为防万一,你趁宫中事乱之期,赶回湘瀼,大军剿杀了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如兄弟一般的朋友,为的,只是杀人灭口。进而……在先帝从月国回到岱河城时,又暗中派人弄出一树金甲奇景,引得先帝出城观赏。可天下人所不知的是,你,龙君傲,就在这么一件简单的事情上,埋入诸多阴谋。
呵呵。
先派人装成平阳公主,诱我中计,害我身受重伤,险些一命呜呼;后又令人在本就是先帝药材的金甲虫中注入奇毒;最后,你毒杀了先帝,却将其罪栽赃给披星戴月赶至的平阳公主。试问一下,天下人都是傻的吗?当时的平阳公主才刚刚从蒲洲城赶到岱河,她就进了一下营帐出来,皇上就死了,就变成是她杀的?哈……笑话。”
“哼!”
终于,凌君傲出声了,虽只是一哼,却引的炙炎彬望去。
“说完了?”凌君傲上前一步,陌太傅立往后轻退一步。看着炙炎彬,凌君傲在上,点了点头,笑了:“你说了很多,乱七八糟的,想来,这里所有人,没一个听懂了。炙炎彬,你说的这么多,都是你一面之辞,造反就造反吧,何必整这些没用的出来?贻笑大方?没有证据,信口雌黄,真当天下没公理吗?”
点点头,炙炎彬表示同意。
“是。没证据,我也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是吧?龙君傲,你感得我会空手而来吗?”
炙炎彬说着,突然转头,望向殿侧的某人。
殿右侧,文官这一堆中站在最前面的一人,走出来。
所有人看的清楚,全部双目惊瞪。那人……竟是……大丞相——聂、博、文???
无视所有人惊瞪,聂博文一脸平静,他一边走向炙炎彬,一边自怀袋里抽出一叠纸。
任聂博文走向自己,并将那叠纸交给自己,炙炎彬接过,轻轻一抖,转望向高处的凌君傲。
“今天,这里,我——炙、炎、彬,将向天下,以及轩辕皇室宗位,呈交三份铁证。”
炙炎彬说着,转身,他,面朝向殿下所有人……包括,敖奕老将军。
“这是龙君傲欺骗先帝,欺骗轩辕国万千百姓,欺骗朝中文武众臣所暗中做下的桩桩恶事。
——为毒害先帝,他四处征收金甲虫所喜爱的树脂,有征收记录在此。目的便是造就金树奇观,引先帝出城赴险。
——后惊查先帝未死,尚在人世,他大军东进,杀入摩余国,将其整国焚烧,屠杀摩余国国人几近灭国,却又因贪念而留下上百活口为其制药。这些人就在京都皇城里,这里便有他们的膳食日用记录。
——宫中对其有质疑的老臣,若微表疑惑,不久便将犯事入牢,或是意外惨死,这里亦有各桩疑案的离奇点记录。
.|d!μ*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