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案子告破
京城最近最热门的话题从谁谁家的千金小姐跟哪家公子私奔,也不是哪家老爷又纳了门小妾,而是西原侯府的那位续弦夫人的案子终于告破啦!
素来有神探之称的卫允卫大人今天开堂审理此案,当真相公布出来时,真是让人惊掉了下巴!因着凶手正是那个和死者连城依茗日夜睡在一起的丈夫西原侯!
这个案子有些复杂,不过李闲听后却并不意外,因为这当中还牵扯到一个人——云子蓉。
看着站在堂下低垂着头,一语不发的人,李闲心下暗叹,爱情有的时候真的可以把一个人逼迫得面目全非。
此时的云子蓉是以一个同犯站在这里。印象中那个总是一脸温和笑意,时不时俏皮地与你嬉闹的云子蓉早已不见踪影。她那头总是梳得温婉和顺的头发,以及她身上干净整齐的衣裳,在来时被沈柯暴怒之下揪得凌乱而污脏。
她那张白得如纸一般的脸上有一个清晰的巴掌印,纵然低着头,被凌乱垂下的头发遮掩大半,依旧能清楚地看到一团红肿。
可她自从被带进众人的视线里,便一直神情木然,如同一个提线木偶,你让她做什么,她便做什么。那绝望的模样,似抱着一死之心前来,看得李闲更是不忍直视。
“堂下何人。”
高坐明堂的卫允板着脸,面无表情地问道。堂下围观的人纷纷闭紧嘴巴,凝神屏气地看向跪在堂下的人。
只听一个毫无起伏波澜的声音平平地答道:“云子蓉。”
“你可知今日为何会传你入堂?”
云子蓉沉默了一会儿,才道:“知道。”
卫允抬起头瞥了她一眼,道:“那你是否承认自己和西原侯合谋杀害他的续弦夫人连城依茗?”
依旧毫无波澜的声音:“承认。”
顿时,堂下一片哗然,甚至有人高声叫嚷道:“你这个恶妇!”
卫允惊木堂“嘭”地一声敲在桌上,堂中霎时安静下来。
“你为何要和西原侯杀了她?”
“因为我讨厌她,也想拖玉妆楼下水。”她提到玉妆楼时顿了一顿,似乎在回忆着什么,眼神竟出现一刻的迷茫。
卫允自然没有忽略她这个细节,只是他却并未追问下去,转而问道:“你和西原侯是什么关系?”
云子蓉亦是明显一愣,沉默了一会儿才回答:“我和他并无什么干系,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你知道他为什么要杀了连城依茗吗?”
“不知道。”
“你为什么要那些首饰?”
“我喜欢。”
“你为什么要派人去玉妆楼闹事?你和玉妆楼的什么人有过节吗?”
原本回答一路顺畅的云子蓉突然沉默下来,终于,她缓缓抬起一张即使狼狈却依旧姣好的脸,那双又圆又大的眼直直地扫向坐在一旁的李闲,此次审案,她是旁观。
对上她的眼神,李闲不由得愣了一下。
里面有淡淡的怀念,也有一丝丝的怨意,还夹杂着一些其他她看不懂的东西,总之这一眼着实让李闲深受震动。
“这几天去玉妆楼闹事的人都是我派去的,我并未与玉妆楼的什么人有什么过节,我不过是想引起某些人的注意罢了。只是可惜,我好像用错了方法。”
卫允顺着她的眼光看了眼李闲,拍下惊堂木。
后面又问了什么,李闲已经没有心情再听下去了。得到结果后出来,李闲不禁重重地呼出一口气。
她想起了曾经和云子蓉以及谢琪三个人的快乐时光,以及在悬空寺时的那些艰险时刻,可是自从云子蓉爱上卫参之后,似乎她整个人便开始往疯狂那一路发展而去,她却无能为力。
沈柯是个变态,她也希望能将云子蓉从他手里捞出来,可是前有沈家后有长公主,她自己也没有那个勇气离开,种种原因,她又能为她做什么呢?
她摇摇头,若是在现代……不,其实整件事里,关键点却是在云子蓉她自己身上。若是她能够变得强势一些,不那么软弱,或许还有希望。
一件轰动整个京城的血案就这样告破,玉妆楼也洗清了所有的嫌疑,虽然那支金钗作为凶器依旧影响了不少顾客购买之心,但至少生意都在回升,这比之前可要好多了。
虽然如此,李闲却开心不起来。
谢珞在皇宫里便听说了这个案子的结果,回到家看到李闲的模样,无奈地将她圈入怀中,如画脸轻轻蹭了蹭她。
“还在想?”
李闲点点头,不言不语地依偎进他的怀中,闭了眼。
两人便如此相互依偎着片刻,李闲轻声道:“我想去看看她。”
云子蓉作为杀人帮凶,依照大唐律法必须充军发配,但因着她是郡主身份,便免了军女支,可尽管如此,她这一去怕是生死难预了。
不知是不是长公主疏了些关系,关押云子蓉的牢房还算干净,周围也没有不相干的犯人。听到脚步声,双手抱膝靠坐在墙边的云子蓉缓缓睁开眼睛,当对上一袭浅青色长衣的身影时,双眼顿时绽放出无限光彩。
“你终于来了。”
李闲隔着牢门打量着云子蓉,她指了指她脸上掌印还很清晰的脸问道:“你的脸还疼吗?这个是止疼药,你试试有没有用。”
说着,她从身上摸出一个白净瓶递了进去。
云子蓉盯着那只瓶子犹豫一会儿才接过,低垂着头的她细细把玩着那个瓶子,轻声问道:“你难道不怪我?”
“怪你什么?”
“坏了玉妆楼的名声,让你们亏了那么多。”
李闲轻轻摇摇头:“那些都不算什么。”她打量了她一眼,反问道,“那你怪我吗?”
问的自然是当初云子蓉求她救自己出沈府之事。
云子蓉忽地笑了,只是因着她脸上的伤还未好,疼得紧,让她整张脸显得有些扭曲。
“我恨你做什么?要恨,我也恨我自己,恨我自己当初为什么不能跟我娘再坚持一下,更恨我自己为什么鼓不起勇气照你说的去做,不过是一个沈柯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可说是这般说,直到现在,提起沈柯,她依旧全身不自觉地抖了抖。
李闲同情地拍了拍她的手,却说不出半句安慰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