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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点儿换上!”寒长御说着,将那套淡蓝色的锦衣递了过来。
“我不换!”寒墨语捂着自己的胸口,一张脸窘得像红透了的苹果。
寒长御忽然笑了,撑着脸道:“你这么别扭干嘛?难不成你是个女孩子?”
寒墨语一惊,不说话了。
寒长御却收回了衣衫,说道:“不换就不换,不折腾了。瞧这一路折腾的,你身上都出汗了。”
寒墨语转过头去,撅起了嘴。
“还真奇怪,别人出汗是臭的,你出汗竟是香的。整个轿子里都是你的味道,我真受不了了。”寒长御笑着皱了皱眉,“赶紧把你的衣衫整理一下吧,省得出了轿子一副被人欺凌了一样的模样。到时候丢脸的可不止你一个。”
寒墨语瞪了寒长御一眼,连忙背着他将自己的衣衫理了理。
“我说,你理个衣衫,还背着我干嘛?大家不都是男人么?”寒长御的双眼里透出一股迷醉。寒墨语一惊,问道:“你喝酒了么?”
“没有。”寒长御说道,却靠近了过来,朝寒墨语耳边呼着热气:“说来也奇怪,我现在的状态怎么就跟喝醉酒了一般呢……我很少喝醉酒的……”他伸手抓起了寒墨语的手,贴向自己的胸口:“你摸,我的心跳怎么这么厉害,我是不是病了……”
寒墨语一惊,却猛地抽回了手,狠狠的朝寒长御脑门敲了一下。
寒长御清醒了过来,伸手揉揉自己的脑门,脸上变得严肃了起来:“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动手打你的哥哥,还有点儿教养吗?”
寒墨语没好气的说道:“是你没礼貌在先!”
寒长御想起了自己刚才的失态,窘的说不出话了,一张脸拉了下来,竟比那黑炭还要黑上几分。
……
又走了一阵,轿子就停下了,寒墨语和寒长御依次出了轿子。
寒夫人刚刚下轿,由婢女李婉儿搀扶着缓缓的走了出来,发髻前的金步摇在移动之下闪闪发光;她抬头望了一眼寒墨语这边,愣了一下,然后扫过一个不悦的目光。寒墨语连忙躲在了寒长御的身后。
“别怕,跟着我就行了。”寒长御一副高傲的样子。
眼前是高高的宫墙,目测大约有三四层塔楼那么高;寒墨语抬眼望去,见上面有守卫的士兵站在城墙上巡逻。皇宫大门大约有一层塔楼那么高,气派非凡。
大门外面,已经聚了不少贵妇人,一个个珠光宝气、神采飞扬的,看穿着都是达官显贵的家眷;她们由仆役拿了通行令牌,迎着进了宫门;还有一些才到的,气定神闲的下了轿子,迈着袅娜的步子在婢女的搀扶下走了过来。寒墨语一时间被这些美妇人闪的眼睛有些花了。
进了皇宫大门,小太监在前面引路,寒长御不时的跟太监聊上几句;寒墨语在后面跟着,不时的睁着眼睛好奇的四处张望。
广场很宽阔。举目望去,远远的,高高耸立于台阶上的,是一座气势宏伟的大殿,金碧辉煌的屋檐,朱红色的门窗。大殿的两侧,各有两间小殿,色彩格局相似。大殿的前面,是三座汉白玉做的石拱桥,而寒墨语脚下的这条笔直的大道,正是通向正对面的那座汉白玉拱桥。
寒墨语满心欢喜的朝着那座大殿迈步,却听到一声咳嗽声,扭过头一看,原来队伍早已偏离了正道,沿着一条斜线朝远离大殿的侧面走去。寒墨语愣了一下,连忙几步小跑,跟了过去。
刚走过去,就听见寒长御铁青着脸,压低声音喝道:“你想找死,是不是?!”
寒墨语一愣,她从未见过寒长御这样严厉的眼神,不由得有些害怕。
“那边是金銮殿,皇上早朝的地方,岂是你能去的?!”寒长御脸色很不好的瞪了寒墨语一眼。
寒墨语低着头,嗫嚅了一句:“我刚刚走神了……”
“再走神,要是出了什么状况,你死了可不要紧,整个寒府上下说不定都会被你连累了!”寒长御一脸的不悦,抬眼朝大殿那边望去。两队全副武装的侍卫正迈着整齐的步伐,从大殿门前碰了头,然后相互绕过,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寒墨语这才发觉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她扭过头,跟着队伍绕过了偏殿。
真的像梦里一般。那洁白无瑕的汉白玉雕刻而成的石柱,就近在迟尺。
寒墨语停了下来,伸手摸了摸雕花的石柱,抬眼望了一眼前面那一道宫墙后,错落着的楼阁殿宇。她心中忽然涌起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对的,那里的宫殿楼宇正像梦里出现的一般,那样美轮美奂。寒墨语又有些失神。
“墨语少爷,御少爷说的有理。你要记得,那里可不能随便去哦!否则,是要被砍头的!”小太监见寒墨语望着那边,笑着伸手在脖子上做了一个劈手的动作,翻了翻白眼,吐了下舌头吓唬寒墨语。
寒墨语微微笑了一下,慌忙跟上脚步,一面点头道:“我记下了,谢谢崔公公提点!”
“墨语少爷,您可不要光顾着看景色,着皇宫里可不比外边,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才是。”小太监笑笑。寒墨语慌忙点头。
又走了片刻,队伍进了狭长的宫道,然后在一座宫门前停下了。寒墨语抬眼一看,只见那宫门上的牌匾上写着:蕴秀宫三个大字。
寒长御拉了一下寒墨语的衣衫,悄声说道:“你先在院中玩耍,等我出来。记住,不要乱跑,知道吗?”
寒墨语点了点头。
寒夫人进了宫门后领着寒长御进了大殿,身后跟随着几名奴婢。而寒墨语则被领到了后花园。后花园很大,假山旁,几名年龄相仿的少女正在踢毽子,踢得热火朝天。
那踢毽子的女孩灵巧而活波,一只毽子到了她的脚上,好像有了灵气一般,随意飞舞。然而,她也有失手的时候,一个用力过猛,那毽子飞了出去,砸向桥边走来的锦衣少年。那锦衣少年闪身躲开,飞起一脚稳稳的接住了毽子。
众少女欢呼拍起手来。那锦衣少年便踢了毽子,又是挽花又是倒勾,让人看得目不暇接。
寒墨语看得有些激动,也想玩一玩。可是,也就只是心里这么盼着罢了。她整理了一下衣衫,从假山后走出,尽量不想引人注意。
一个抱着蹴鞠的锦衣少年走了过来,灵活的飞起一脚,将那毽子踢飞了,然后一手搭在了先前那个少年的肩头,说道:“五弟,你怎么老爱玩女孩子玩的玩意儿?真是没出息呢!”引得众人哈哈大笑起来。
这个时候,寒墨语却不小心踩到了石块,脚下不稳,一个趔趄差点儿摔倒。她惊叫了一声。之后抬起头来的时候,发现了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扫向了她,于是立刻涨红了脸。
“过来,给你玩蹴鞠!”那名少年笑着,摇晃了一下手中草编的圆球。
寒墨语向前迈了一步,又停了下来。
然而,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寒墨语身上,寒墨语就这么一小步就引来了众人的哄堂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