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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我说的难道不对吗?你大少爷寒长御,受不了了吗?”寒墨语笑笑,直直的望向寒长御,倔强的眼睛里充满质问的神色。
寒长御被寒墨语这样的态度惹怒了,狠狠的抓着寒墨语的肩膀吼道:“为什么总要这样?说这样的话,伤害别人,你才开心吗?!我是好心,你却当做驴肝肺!”
“放开我!”寒墨语不甘示弱的吼回去:“我就是这样!对,没错,我这样说话才会开心!因为我是没教养的野孩子!是被你捡回来的野孩子!你知道吗,看到你不开心的样子,我最高兴了!”
“你在恨我……”寒长御忽然像一下子明白了什么似的,原本明亮的眼睛在那瞬间黯然失色,他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你在恨我……为什么……要这样恨我?……”
“为什么要这样恨我呢……?!告诉我!!为什么恨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恨我?难道说,我带你回来,错了吗?自从你那次醒过来之后,就对我一直这个态度!我究竟哪里做错了?!”
寒长御那一刻眼睛里像是蒙了一层轻烟一般,看不清他的瞳孔深处;只见他紧紧的抓着寒墨语的肩膀,像是刻意压住了自己的情绪;声音不高,却掷地有声的缓缓问道:“这样的问题,我积聚在心里很久很久了。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恨我?请你告诉我!我到底哪里做错了?”你知不知道,被一个人莫名其妙的恨着的滋味,有多难受?
“放开!!”寒墨语挣脱开寒长御的手臂,伸手给了他一拳,正好打在他的唇上,鲜红的血顺着寒长御的唇角流了出来。
寒长御一脸受伤,寒墨语却心虚了一般,慌忙将眼神移开,扭过头转身就要进秋月阁。寒长御一把抓过寒墨语,将她双手牢牢按住,抵在墙上,眼睛死死的盯着她,道:“你今天不说清楚,就不要想离开!说,到底为什么恨我?!”我只是,想知道原因罢了。
寒墨语却垂下眼皮,扭过头不看寒长御;她一直以来,只知道对眼前这个人莫名的恨意,但是,到底是为什么恨呢?她不是很清楚了。现在忽然被这么逼问,她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
难道,说是因为一个可怕的梦吗?是因为眼前这个人在梦中对自己做过那样残忍的事情吗?不,不是的!那样荒诞不经的梦,怎么能成为我恨他的缘由!若是因为一个噩梦而恨他,那这是不是有些太可笑了?
是因为她觉得自己在这个陌生的家受到冷落了吗?是因为嫉妒母亲把所有的爱都给了眼前这个人吗?所以,才会恨他?不,不是的。这里,本来就不是他的家,就算有血亲关系,可是离别了这么多年,想必母亲对他有些疏远也是应该的吧。
哥哥是家中的嫡长子,是这个家未来的依靠。所以,所有人才捧着他,眼睛里都是他。人都是趋利避害的,大家这么做,是没错的。寒墨语这么想着,忽然有些淡淡的哀伤起来。她紧握着的拳头渐渐松开了,眼神茫然不知所措。
“看着我!为什么不看我?不敢看我吗?还是不想看见我?”寒长御托住寒墨语的腮帮,将她强扭过来面对着自己。
寒墨语想要反抗,却被寒长御那样控制的死死的,她觉得气不打一处来;寒墨语满脸通红的望着寒长御,想都没想就伸脚狠狠的踹向寒长御。那一脚踹过去,不偏不斜正好踹在寒长御的腹部。
寒长御冷不防挨了这么一脚,后退了一步,又一下子撞到了身后的白玉栏杆上;他微微弯腰,颦着眉一手捂了腹部;发髻不知道什么时候散开了,丝丝乌黑润泽的秀发像瀑布般垂了下来,竟然让颦眉的他有了几分柔美。
是因为乳母莫春兰的死吗?要迁怒于眼前这个人吗?乳母擅自将年幼的她从家中带走,已经触犯了律法,是该送官查办的。可那个时候,寒长御非但没有要带乳母回来,反而给了她银子让她不要再出现;谁想到,乳母自己跟了回来,落了那样的下场。乳母的死,真的要怪罪于眼前这个人吗?寒墨语呆呆的望着眼前的人,很快,她又皱起了眉,使劲摇摇头:不,不是的!怎么会没有恨的理由?!
或许是吃了痛,或许是伤了心;寒长御终于撇去了他冷漠清高不怒不喜的伪装,将他积聚了数年的喜怒都爆发了出来。于是,当寒长御冷着脸抬起头,寒墨语望着他那愠怒的神情时,竟然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害怕。
然而,当寒长御缓缓直起身子,带着那冷冷的可怕煞气刚向前踏了一步的时候,或许是出于自卫,寒墨语,这个倔强的孩子先发制人的挥了一拳;寒长御连躲都没躲,就一下子伸手死死的攥住了寒墨语的手腕,让她动弹不得。
寒墨语吃了一惊,抬头望了一眼寒长御不见底的深眸,连忙惊慌失措的拼命挣扎,想要将自己的手从寒长御的铁钳中抽出;寒长御却昂着头站在那里,轻而易举的抓住了寒墨语胡乱扑打着他的另一只手,目光冷冷的盯着寒墨语。
那一刻,寒墨语似乎感到了一种巨大的冷意朝他袭来;她一着急,张口就朝寒长御的胳膊咬了上去。
那一口,寒墨语使出了吃奶的劲儿;那一口,寒长御痛得刹那间不能呼吸。是怒,还是痛?寒长御只觉得一股从未有过的寒意朝他袭来;他紧皱眉头,一声未吭的松开了抓着寒墨语的手;而寒墨语,刚一松口,猛然间就迎来了一记响亮的耳光,顿时觉得双眼直冒金星,双耳嗡嗡直响。一股热流顺着寒墨语的嘴角而下,她伸手摸了摸嘴角,看见了一抹瑰丽的嫣红。
那个时候,两个人呆立了数秒;仿佛时间都停滞了。
那个时候,寒长御就那样立在寒墨语对面,一双眼睛就那样望着寒墨语,眼睛里竟然看不出任何喜怒。
而寒墨语,也立在那里,只觉得一股热流从胸膛直往上涌;她连忙转过头,使劲的眨了数下眼睛,眼眶中溢满的热泪才没有淌出。
我就是恨你!非常恨!
寒墨语的脑海里忽然闪过那个紫衣人诡异而冰冷的微笑,这个微笑刺痛了她的心底。
她忽然失控了一般对寒长御大吼道:“我就是恨你!恨不得你早点死了!”她气呼呼的吼完之后,激动得半响说不出话来;她就那样哽咽了好久,才转过身迈开脚步头也不回的走开。
她听到背后的人似乎站了片刻,然后迈着步子朝她相反的方向走远;寒墨语转过头的时候,看见的果然是寒长御的背影;她的眼泪忽然唰的流下来了,亮晶晶的,像两条银丝,一闪而过。
寒墨语那个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心中怨气积聚而起;她蹲下来随手捡起一块石头,狠狠的朝寒长御掷去,正好打中了他的左肩。
寒长御回过头朝寒墨语怒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你欺负了我就想跑?还问我想怎么样?你说呢?!”寒墨语喊道。她早已擦干了泪水,又一副雄赳赳的斗鸡样子,立在了那里。
“好,算我欺负了你。你要怎么样才肯罢休?”寒长御冷冷的问;又道:“我今天才知道,为什么母亲大人不喜欢你了。算我今天多事。我们就根本不是一类人。”
“你说什么?!”寒墨语被说中了心痛之事,急了。
“哼。”寒长御嘴角一撇,露出一丝似有似无的笑意;“或许,你根本就不是我们寒家的种吧……你瞧瞧自己,跟父亲大人,哪里有一点相像了?”寒长御脱口而出,然而,话一出口,他竟然似乎有点后悔了,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心里忽然变得沉沉的,也因此脸色霎时铁青。
没错,这样的传闻,几年前就在寒府悄悄传开了。据说,寒长御的母亲,寒府的女主人宁胭脂在丈夫寒禹觉将军出征期间怀上了寒墨语这个孩子;而在寒禹觉将军回京的那一天,诞下了这个孩子。
寒夫人宁胭脂似乎很厌恶这个孩子,听说在寒墨语出生后就从来没有抱过她,更没有喂养过她,就早早的送到下人那边抚养了。甚至偶尔见到这个孩子,也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
于是,一些谣言,便不知不觉的在下人们之间悄悄的流传开了——寒墨语,根本不是寒禹觉将军的亲生子。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虽然寒府的下人们在主子面前三缄其口,但是,关于寒墨语谜一般身世的谣言,却不知怎么传到了寒长御的耳朵里。
可想而知,听到这个消息的寒长御的震惊和愤怒。或许,寒府的下人们,谁也不会忘记半年前的那一天。那一天,听到谣言的大少爷寒长御将所有关联人等叫到了自己的书房,一个小时,两个小时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