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医娇娘
陆钏说着,便将镂空的椭圆形的金属放在手心,道:“等此物到达大人的心端,遇到大人窄小的血管时,金属顶端就会受到挤压...…”
陆钏的手部轻轻在前端施力,便见金属顶端的镂空处受力,中间部分则渐渐膨胀起来...
“同时,陆钏会施以金针缓缓引导,如此一来,大人先天过窄的血管便会自动被撑起来。血管被打开,那么大人的病症便会减轻许多。”
听起来似乎不错。
江大人看着陆钏手中的金属物,虚弱的叹了一口气:“也好,终日如此也不过是一个苟延残喘的废人罢了,江某人也想做个正常人,哪怕是半个正常人......”
听见此话,陆钏失落的感慨道:“陆钏医术浅薄,未能替大人分忧实在是......”
江大人也抬手制止了她接下来要说的话:“小陆钏已经尽心了,江某人的命数,江某人自己...咳咳...自己心里也有数的...时日不多了......也只有放手一搏。”
另一边宫中,张太后得了消息,铁匠铺子里的人终于被除掉了。
江府的后半夜,陆钏将先前备好的丹参、红花、艾叶、鸭跖草、红粉等放入煲中加入金属支架用小火慢慢煎熬,等到金属支架颜色慢慢的变成了深红色,这便说明支架的表面被渡上了一层化瘀的药物。
鸭跖草可以消肿,红粉可以去腐生肌,红花丹参则可以化瘀。
这样以来,因为金属支架放在人体中引起排的炎症就能够一一化解了。
陆钏将支架用药物反复熬制了几遍,以保证药效最大限度的长效发挥。娘亲在手册上说,药效能够支撑三个月是最好。过了三个月后,炎症便会慢慢的消失。再往后,江大人只要按时服用活血化瘀的药物,大人年轻,往后十几年应该是没有问题了。
她记得前一世,江大人投靠淮南王后,他的命数并没有让他支撑太久。希望此举能够延长他的寿命。
这两日陆钏都很忙碌,她每日每日的研究母亲留下来的手册,一遍一遍的识记手掌的桡动脉到心脏的血管路程、以及周围的每一个穴位。
江大人的金属支架到底能不能安全走到心脏,她不敢百分百保证,但是用外祖母的金针辅以引导,便又增加了三分把握。然而这里面有太多的未知数,一旦出现问题,后果则不堪设想。
其实这些穴位和血管的位置在前一世,她已经非常熟练了。但是今生仍然是第一次将母亲的医术同外祖母的针术结合在一起,所以万万不能大意。
甚至为了能够准确的找准血管附近的穴位,体会到穴位和桡动脉血管之间的关联,两天的时间内,她将自己的左臂扎成了密密麻麻的血窟窿。
到了第四日,陆钏正在为江绍清做最后的号脉时,院外有人来报:“樊丞相和廖丞相一同过来了。”
江绍清挥挥手:“进来吧。”
张太后一把火烧了铁匠铺,总要来看看江府有什么反应。
两位丞相一进来,就看见江绍清正怏怏的躺在树林下的躺椅上。侯爷和陆钏坐在石桌一旁。
“哎哟哟,江大人,别来无恙啊?”廖丞相率先开口问道。
江绍清气息缓缓的答道:“江某有病在身,就不起身了……咳咳,这病啊还是老样子。”
廖丞相先开口,这让樊丞相心里有点不舒服。他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廖丞相,率先坐在石凳上,道:“江大人好生养病,太后娘娘可是记挂着您去上朝呢,再过几日,西域都护府就要回京了,大人可要快点好起来才行。”
每年九月初,郑通都会进京入朝奏事,但是今年却提前了足足一个月,恐怕也是因为听闻江绍清的病疾,所以才提前赶来的。
郑通这个人是武将世家,陆钏对这个人很有印象,因为前一世,郑通跟随了霍将军。
江绍清听罢缓缓的坐了起来,廖丞相看他苍白着脸色,便放下心来,道:“江大人这病何时能好?”
江绍清摇头:“咳咳,承蒙大人挂念...江某...怕是好不了了!”
廖丞相笑笑,好不了了那才正合了娘娘的心意啊,正好郑大人也赶着回来,当着他的面了事,也省得郑通找太后娘娘的麻烦。礼部侍郎的职位么,朝中有能耐的人一大把,何必非得靠这个病秧子。
廖丞相又转向陆钏,神情愁眉不展道:“啧啧侯爷夫人给江大人治病可要当心些,眼下郑大人即将回朝,本相听闻郑大人同江大人可是挚友,若是江大人有个三长两短,怕是您沛王府也不太好过哟!”
这说话的语气,好似沛王府同西域都户府郑大人的梁子结定了一般。
一旁的苏钧剑眉微皱,坐在石凳上黯然神伤道:“是呢,相羽侯多谢丞相大人叮嘱,夫人托铁匠打造了一副治疗大人病症的器具,奈何昨日,铁匠铺被人一把火给烧了个精光......此事,本侯一定会告知西域都护府,让郑大人来查明。”
说罢苏钧正色的看向廖丞相和樊士高。
樊士高慌神了,他多想跟侯爷说自己是无辜的,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可是眼下当着廖丞相的面,他什么也不能说。
廖丞相神色不变,眼底精光闪过,点头笑眯眯道:“是,的确要好好查查。时辰不早了,那江大人便好好诊病,本相就不打扰了。告辞!”廖丞相说罢,便往回走,经过樊丞相的身边时,道:“丞相大人不走么?”
樊丞相不耐烦的看了廖丞相一眼,前几日他拿着药方子回到府中,那药虽然又腥又苦,可是他吃着感觉不错,当下也是有许多话相对神医说,可是这个廖丞相...他就站在那里不走了,非要等着一起!
这几日上早朝也很奇怪,往日里最最擅长捕风捉影的张太后竟然瞎了一般……一直都没有问起此事。也不知张太后到底知不知他内心的小九九。
要是知道了,他也能松口气儿了,可以明目张胆的来给陆钏送钱可!可是张太后偏偏闷不吭声的……
这倒让樊丞相越发的束手束脚不敢轻举妄动了。
樊丞相本想干脆利落的将银票拿出来的,可是想想张太后……廖丞相在旁,若是有个什么误会……
罢了罢了!
樊丞相面色僵硬的起身,怀揣着没有拿出的银票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