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大人带着虎符,又将苏鑫从宁宫中迎接了回来。
此时的苏鑫才刚得知张太后的死讯,当他听见消息的那一刻,内心深处有惊讶、有不解,但更多的是欣喜若狂!
从此往后,他就能真正的坐拥天下了,再也没有人可以压制他,再也没有人敢忽略他!
苏鑫只感觉从这一刻起,胸口被卸下了一块大石头,他体会到了前十五年从未有过的轻松!
紧接着,他在郑大人和冯将军的护送下又回到了金銮殿。
两旁的老臣再也不敢假惺惺的哭泣。
这一次,郑大人亲自将象征着至高权利的虎符交到了苏鑫的手上。
四海之内,万民臣服。
他亲自提拔郑大人为车骑大将军,掌管军队十万。
同一时间,郑大人留在长安城数十里外的军队拦住了正要进京张海东军队,并宣布郑大人已经缴收了张太后的虎符。
虎符回归皇帝手中,这意味着,这些军队又重新回到了皇帝手中!
张海东心知姐姐已经凶多吉少,随后两军在野外展开了激烈的交战,不远处京城卫军知道张党已经大势西去,由刘远带头加入两军作战,最终斩获了张海东的首级。
元贞开年八月。
这一个月间,苏鑫为了重塑朝纲,连自己的生辰诞礼都没来的及过。他大赦天下,在水患严重期间,限期免除偏远、穷僻、受灾严重地区的所有赋税徭役。
不仅如此,他还命令各个州郡治所地区开仓放粮,积极开挖运河,引导洪水流向,如此一来,让人焦头烂额的江南水患渐渐的平息了下来。
人们没有了徭役赋税的盘剥,竟也相安无事的度过了这段饥荒的日子。
同时,苏鑫提拔李成云为左丞相、冯毅冯将军为羽林军统帅,韩司英为大司马接管张海东手中的军队,江绍清提拔为户部尚书......
樊士高、小司马黎洪良以及李公公等宦臣、甚至连太医院的黄院判都被斩首示众,后来李成云谏言,樊士高是朝中老臣,斩首会对新帝有影响,于是就派樊士高做了个礼部尚书。和尚子清被遣出皇宫,其他的面首约三十六人一律斩首示众......
苏鑫在李成云的辅佐下,平息了水患,将整个朝野全部清理了一遍。
在苏鑫忙着整治朝纲时,陆钏也没闲着,每日都要准时为苏钧针灸治疗腿疾。
这一个月间,陆钏几乎将所有的时间都耗费在了苏钧这双腿上。
功夫不负有心人,苏钧的腿部的肌肉已经不再僵硬,通过苏钧自己坚持不懈的锻炼,他已经能像正常人一样走路了。
唯一不同的是,左腿依然有些瘦弱。
元贞开年九月初一。
苏鑫开设庆功宴,此时的他经历了宫中的腥风血雨,早已不再是当年那个对着张太后瑟瑟发抖的少年天子了。
文武百官都已经入座,苏鑫还在后殿做准备。
冯将军身为羽林军之首,恭敬的跟在苏鑫的身后,小心翼翼道:
“皇上,如果属下没有猜错那日在晨宫刺杀陶龚的刺客非侯爷莫属。
他又巧妙的设计了圣母太后(张太后)后手下禁卫,可谓是辅助您的一大得力先锋,皇上您为何不赏赐于他呢?”
苏鑫看了看繁华的夜宫,眉头微微蹙起。
“你觉得廖英与沛王府策划谋反一事是真是假?若是假,他何必要隐藏自己的身手?”
冯将军沉默了。
对于苏鑫隐藏身手一事,他也拿不准。
身后的已经被提拔为黄门侍郎(负责向皇宫内外转呈或下达诏书公文)的曹春笑了笑,帮皇帝整理好衣袖。
他道:“那侯爷是先皇的皇孙,按辈分来讲还是您的侄子,便是再往上的沛王府,也同那些大臣不同,大臣要公爵利禄好生提拔将养,但同为皇宗,侯爷出手是理所应当的事,的确不须大嘉褒赏。”
苏鑫满意的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跟随曹春进入晚宴。
苏鑫的态度,冯将军已经看的很明白。
冯将军退出殿外,出神的望着繁华的夜宫。
经历过腥风血雨的长安城已经安静下来,照旧车马喧闹、冠盖云集。
然而这繁华的长安城真正的安宁了吗?
金銮殿比之往日更加的灯火辉煌了。
苏鑫身穿标志火德的赤色冕服,腰部的大佩绶玉随着他步子的走动而伶仃作响,举手投足间带着天子的威严。
入座后,身穿粉衣的舞女自两边而入,如仙娥般蹁跹起舞,斗美夸丽、蛾眉皓齿,那一颦一笑尽态极妍间,波光流转,自有一番说不尽的风情,竟看得人如痴如醉......
“怎么不吃?”
陆钏正看的入迷,耳旁就传来低沉的声音,苏钧抬手,帮陆钏盛了一碗红豆膳粥,裴邱卢说了,陆钏的身子要好好调养,所以陆钏平日里的吃食成了苏钧心里的头等大事。
他盛好粥,将精致的瓷碗轻轻放到陆钏的面前,道:“先喝点粥,这红豆最补气血。”
陆钏回过头来看着苏钧那璀璨温柔的眸子,笑道:“我竟不知,原来宫娥也可以倾国倾城。”
苏钧挑挑眉,看了一眼台上的女子,脱口而出:“浓浓脂粉香,灼灼丽华裳(勉强押韵将就着看看吧),不过是精心修饰而已,哪里有本侯夫人这般天然去雕饰,清水出芙蓉呢。”
陆钏被他的言语惊住,尔后不知所措的笑了。
她哪有那么好,她不会跳舞,也不会徒歌。还有腰肢...也没有那么柔软...也没有风情万种、柔情似水的神情。
然而苏钧却眨了眨眼睛,仿佛再说他说的是真得。
陆钏不自在的轻咬嘴唇,揉了揉手中的衣袖:“我不过是一个只会拿刀和针的粗女子而已。”
苏钧忍不住笑了,打趣道:“真得不会歌舞吗?”
“嗯,真得。”
陆钏已经恼了,翻了个白眼,就知道他在打趣自己。
舞台上的歌舞还未停歇,众大臣忙着吃酒看舞,对于苏钧倒是没有人注意。
陆钏和苏钧是夫妻,两人本来就在一张案几上,这时,苏钧忽的侧过头来,陆钏那黑曜石般的瞳仁中立刻倒映出苏钧带笑的温润容颜,他收起笑容,眼神明亮,勾起嘴角,低声说道:“虽然夫人只会拿刀动针,可是本侯只看一眼,就怦然心动……你说实话,你是不是给我偷偷上了甚么眼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