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作愉快,六月。”
“请别用那个称呼,它让我想起一些不愉快的往事。合作愉快。”
……
“这小镇嘛,你想要的话可以给你。不过,你真的只满足于这一个小镇吗?你就不想赚取更多荣誉值吗?”
“好!我派一些人留守这儿,我亲自跟你去攻打别处!说好啦,这回的战利品也是平分啊!”
“那是当然。”
……
“这样做真的可以吗?”
“可以的,因为人总会有惰性,只要把握住对方惰性发作的时间,我们就可以一举成功了。另外,这句话你已经问了五遍了。”
……
“可是,你是死灵王者,你比普通玩家要强大得多,难道你就不该负起责任吗?就算别人没有求你,你就不能主动走上前线吗?”
“你似乎忘记,我是怎么建立起自己事业的——我将‘魔王殿’击溃,这才能站住脚跟。我不对那些毫无同盟关系的公会负责任,也不对所谓的死灵阵营负责任。我只对我的势力、对我的属下负责。如果你想和我保持长久的合作关系,请记清楚这一点。”
“我还以为,我们已经算是朋友了,没想到还是所谓的‘合作关系’。”
……
“呕……废话不多说了,要想打败生灵玩家,我们该干些什么?”
“游泳。”
“哦,游泳啊……啊?”
……
“你怕了?”
“谁怕了?!”
“那就好,好歹也是个当会长的,别让我瞧不起。”
……
“对于我的指责,你就不说些什么为自己辩解吗?”
“你以为我要和你交代什么?像个漫画主角那样、充满孩子气地说‘为了达到目的我可以不择手段’吗?傍水依山,我们别讨论这件事了,不如来谈一下奥斯吉利亚?”
“好,好的。诚如你所见,我只是一个未成年人,我说话也总是孩子气。如果这种罪恶在成年人的世界里屡见不鲜的话,那我希望自己永远不会长大。游戏只不过是一个用来娱乐自己的工具,如果你觉得这样做就会很快乐,那我没什么好说的。我不想再与你合作了,六月阳光,再见。”
……………………………………
傍水依山努力不去回想,但记忆还是时不时跳出来提醒他一番,哪怕是在即将与教廷为敌的此刻。
人类是一种群居动物,正是人与人之间的互动,才构建了社会——这是社会科老师说过的。最简单的互动关系就是朋友关系,两个人趣味相投就能互相结交;但最难以维持的却也是朋友关系,因为并不是每一个朋友都能陪你走过一生。
不是吗?
在人生的每一个阶段——童年、少年、青年、中年、老年——里,人都会呈现相似但绝不相同的面貌,而每个面貌都各有特点。这个面貌能吸引汤米,但那个面貌或许就只能吸引亚历克斯,于是汤米和亚历克斯不会同时出现于你人生中同一个阶段。
所以,人总是会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中和朋友生疏了。原先的死党变得不再那么要好,过命的交情也慢慢演变为节日时不咸不淡的邮件问候。这就是成长。每个人都在成长,向各个方向成长,所以朋友间才会有分歧点,才会走上不一样的道路。从微观来看,若某个人是树干,他的朋友就像是树干上的枝杈,到最后总要和他分离;但从宏观来看,社会就是一张大网,离开某人的汤米、亚历克斯或者某某某,又会和另一个人结识甚至打得火热。
傍水依山清楚地知道,自己和六月阳光已走在各自的道路,再也无法并肩同行。但就算抱着的梦想、目的、信念不一样,他也会对六月伸出援手,因为朋友就是朋友。所以他带领所有会员,出现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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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骨海洋,满目疮痍的孤船。
阴天歌者跪倒在地,缓缓消散。实力跌至准英雄级的它根本无法抗衡神罚骑士,被击杀也是理所应当的,只不过鲁迪这边就更为不利了。目前船上只剩下个半残的迷茫魂影,以及躲到桅杆顶端的鲁迪。
正义舞曲挥洒“神圣之血”,为琼尼驱逐他体表的黑色音符烙印,而琼尼由衷笑着、望向鲁迪:“下来吧。”
蹲在瞭望台上的鲁迪已不复刚出场时的英气逼人。他的衣服破破烂烂,左脚掌都烂掉半截,只有他前额那撮银毛还直挺挺地翘着。他抹了一把脸,露出沾满血污的笑容:“该下去的是你们!”
天空打开一扇大门,门内蓝色群星闪耀。
灵魂冲击?星火齐射!
流星雨一瞬就落在正义舞曲和琼尼的头上,又快又急,落点又分布得杂乱无章,以至于正义舞曲完全没办法施展“针锋”!这是死灵王者以灵魂力量发起的强势攻击,敌人只能咬牙承受,与之进行灵魂层次上的较量!
“这艘船是血骨船。血骨是怎样连接在一起的呢?用了强力胶水?不,是用灵魂波长。在比萨船长的操控下,每艘血骨船都有着各自的意志,一旦这个意志被消磨殆尽,船就会解体。”
听到这句话,正义舞曲猛然抬头,与鲁迪对望。就在这时他脚底忽然一沉,因为饱受英雄摧残的甲板大块大块地塌陷,船舷也碎裂成一片片的,仿佛这艘船只是个由扑克牌搭建的玩意儿。是灵魂冲击将这艘船彻底毁坏的!正义舞曲再回头一看,他们已与其他船只离了很远,若这艘船沉了,己方也不可能及时救援!而纵是有再厉害的手段,两人也不可能和整个白骨海洋对抗,必定会被海水销蚀成一摊白骨!
鲁迪的指挥手段绝不是盖的,他一开始就没打算争取杀伤,而是想要以自己为诱饵、将两个刺头儿与敌军分割开来——另类的斩首行动!
几只于上空徘徊已久的腐烂秃鹫落下,抓住鲁迪肩膀就往远空飞去。鲁迪还不忘对琼尼做了个鬼脸:“唔咧——!”在他视野里,琼尼最后的表现就是高高跃起,然后被最后一个迷茫魂影扯回甲板。
船轰然粉碎,在大量泡沫中葬身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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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之城”,联合研究中心。
磅!
费马从天而降,砸得地板都猛烈震颤一下。“差点没摔死我……”他哼哼唧唧地爬起,关节处迸射出一颗颗电火花。
“喂……你是没摔死,可我被你压扁啦!”费马屁股下有个人直叫唤。费马赶紧跳到一旁,只见沃特波勒?卡伦没好气地瞪着他,而沃特波勒的左腿被压成了粗面。被扶起来后,倒霉鬼就开骂了:“你怎么搞的,在中心里做跳伞实验吗?嗯不对,谁破坏了你的胸口?”
费马的身体早就加装了各种金属零件,胸口部位是重中之重,以合金板作为舱门,可现在这块合金板上出现了一个狰狞的孔洞,就像有台大功率钻机曾在上面施工似的。幸好里面的零件没有损坏。
一提到这事,费马就有些迷茫:“我刚看见‘胚体2号’,又看见千彩花杰克……”
“‘胚体2号’?之前不是被偷走了吗?怎么——等等,你在说什么胡话,千彩花杰克不也是早就死掉了吗?”沃特波勒听糊涂了。
唰!
大家同时往头顶看去,只见一条绿色藤蔓当空横扫,藤蔓还捆着好几个研究员。
“呃噢……”沃特波勒呆呆地道。
警铃大作,研究员们立刻有序地从逃生通道撤离,各实验室立刻落闸并锁死,预设的毒气从换气管道灌入各密闭空间。费马一手拎着工具箱,一手扶着沃特波勒,狼狈地落在逃生大队的最后头。
嗖地一根藤蔓就从俩人身边擦过,插入一个研究员体内。只听见汩汩的抽水声,这个研究员就干瘪下去,最后什么都没剩下!许久不见,过度榨取依然霸道无比!再回头看去,满脸享受的胚体已经大步赶来,看来闸门也挡不住它的步伐!
“我靠,我明白了!也许当时千彩花杰克还保留着一截枝叶或是其他什么作为后手,主体被世界树吞噬,但意识还保留下来!它占据了‘胚体2号’,然后能随意活动!”被杀星追着绝不是闹着好玩的,所以沃特波勒毅然加快步速,拖着腿疾走!
“植物能用胚体行走,这种事有可能吗?!你又不是养殖师,说出来的不算数的!”费马干脆将沃特波勒挟在腋下,吭哧吭哧地跑。到了这个关头,他还是不肯放开工具箱。
“这年头连霉菌都可以控制人体,植物怎么不可以!”沃特波勒叫道:“再跑快点儿!”
转弯时,费马工具箱一甩,把旁边的人给撞倒了,再一看,却是抱着一大堆文件的斯特润姆。斯特润姆哎呀一声,还想去捡散落一地的文件,差点没被费马也挟在腋下。三人赶紧一起逃命。
“快用‘灵魂助燃剂’!”沃特波勒用力拍费马的手臂,拍得铿锵有声。
噗!一大团蜜-汁球从他们头顶掠过,击中天花板,然后溅射整个走廊,让地板黏-滑一片!是专门困住猎物的花蜜爆弹!费马重重摔倒在地,把沃特波勒压得哭爹叫娘。
斯特润姆伸手想拖走费马,费马却怒了:“不跑了!你们阻挡他一下,我要发动极限改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