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徐记包子铺出来后,陆烟儿手中多了两张银票,一张数额为一百两的,一张数额为五十两的。
十斤酵母粉卖了十两银子,六种包子馅儿的方子卖了一百二十两。
她不想再要碎银子了,便给了徐老板两块十两的银锭,凑成了完整的银票。
沈秋接过媳妇递过来的银票,放进胸口里衣的夹层里,说道,“你若是不想要碎银子,我们便寻个日子把所有的碎银子都换成银票吧。”
陆烟儿立马摇头,说道,“全部换成银票不安全,万一钱庄倒了,咱们的银子就都没有了。”
沈秋不知道媳妇脑子里在想什么,又道,“那把所有的银票都换成银锭?”
陆烟儿再次摇了摇头,说道,“也不行,还是得留一些银票,以备不时之需。”
银锭太重了,不方便携带。
她倒是可以把所有银子放在空间里,但是一直拿出那么多银锭,很可能会引起别人的猜疑和惦记。
沈秋不说话了,默默地扶着媳妇走路。
偶尔瞥一眼媳妇时而蹙眉时而抿嘴,变换丰富的表情。
他有时候很想走进媳妇的内心,听一听她到底在想什么。
两人走到县令府的时候,门口已经有个人在等了。
小四立马迎上来,欠身行礼,恭敬地说道,“沈公子,沈夫人,里边儿请。”
江岸见到两人,扔下手中拿反了的书本,说道,“大哥,嫂子,好久不见,小弟对你们甚是想念!”
沈秋问道,“你爹娘不在家中?”
江岸嘿嘿一笑,说道,“我娘去庄子上收租了,爹时常忙着审案子,中午不回来吃。这几日他每日都恨不得住在衙门里,想来是遇到了棘手的案子。”
虽然孝顺的儿子,很不应该希望自己的父亲忙碌。
但是每次和父亲待在一起,他就要被耳提面命,严重一些还要罚跪挨鞭子,实在不想和父亲待在一起。
下面的人问道,“少爷,可要现在摆饭?”
江岸点点头,对小四吩咐道,“你去酒窖里,把最好的桂花酿拿两坛来,今日我要和大哥不醉不归!”
小四面色一僵,苦不迭地说道,“少爷三思啊,那足有百年的桂花佳酿可是老爷的珍藏,统共只有五坛,但凡少了一坛,老爷铁定一眼就看得出来!”
江岸不耐烦地摆摆手,说道,“那桂花佳酿父亲反正也舍不得喝,我喝了之后再重新放两坛回去,他就算发现那也是多年之后的事情了,快去把酒拿上来!”
沈秋虽然很感动江岸对自己的真诚相待,却不想与他同流合污,说道,“我和媳妇今日还要回桃李镇,不宜饮酒。”
江岸劝了好一会儿,沈秋却不为所动。
他只好无奈放弃了。
饭菜上桌后,江岸可能是在家中憋闷坏了,无酒自醉地发起牢骚。
“大哥,我真羡慕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还不用念书!”
“我被爹拘在家中死记硬背地念书,友人邀约也不让我去!”
“他说我交的那些都是狗肉朋友,不要也罢,若是交的是文人墨客,我就算不去,他也把我撵着去。”
“可那些学问好的学子哪里会和我玩到一起,我也是有心而无力啊!”
沈秋,“……”有被无意中伤到。
午饭后,江岸还想让两人住上一晚。
他心里盘算得很好,若是大哥和嫂子留在家中,明日和爹商量带他们出去游玩一天,爹应该会同意。
沈秋找了个借口拒绝道,“父母还在家中等候,不便久留,今后得闲再来拜访贤弟。”
江岸心下失望不已,但也明白父母在不远游的道理。
他吩咐下人备好马车,送两人会桃李镇。
沈秋领了他的好意,和媳妇一起上了马车。
车夫一挥马鞭,马车轱辘驶走,消失在城门口。
江岸便一拍脑袋,懊恼地嘀咕道,“我怎么只顾着说一堆废话,正事倒忘了个一干二净!”
小四迷茫地问道,“少爷,什么正事啊?”
江岸自责地说道,“皇后生下嫡子,皇上龙颜大悦,下旨大赦天下,林木头明日便要被放出去了!我爹最近也正是为这些事情烦恼呢,我这笨脑子,刚刚怎么就没想起来呢!”
小四想了好一会儿人才想起这位林木头是谁,担忧地说道,“这林木头会不会伺机报复沈公子和沈夫人啊?虽然当初沈公子和沈夫人也是受害者,但是真正的凶手薛无德已经死了,万一林木头想法偏颇,把仇恨算在沈公子和沈夫人身上,可如何是好?”
江岸心有不甘地说道,“这林木头倒是幸运,原本要坐十年大牢,可现在为期不满一年就被放了回去!”
他思索片刻,对小四说道,“你现在去追,把这个消息告知大哥和嫂子,让他们小心防备。嫂子怀有身孕,马车应该开得慢,应该追得上。”
小四领命,不敢耽搁,撒腿就跑!
江岸无语地将拉着小四的后领,将人拉了回来,说道,“你两条腿哪里跑得过马儿四条腿!府上还有一辆马车,你坐那辆马车去追!”
如江岸所说,马车开得慢。
小四在郊外追上了沈公子和沈夫人坐的那辆马车。
车夫认得江府的马车,见到那辆马车后便停了下来,说道,“沈公子,后面有辆咱们府上的马车追上来了。”
沈秋挑开马车上的门帘,看着那辆马车快速驶过来,下来的人是江岸身边的贴身小厮。
小四松了一口气,咧嘴一笑,说道,“沈公子,我可总算追上你们了!少爷让我们来给你们带个消息,皇上大赦天下,林木头明日便要被放出大牢了。少爷担心林木头出来后对你们不利,让你们小心防范。”
沈秋眉毛一挑,说道,“替我好好谢过贤弟,改日为兄必定登门拜谢。”
小四将消息带到后,便原路返回了。
陆烟儿感慨道,“江岸处处为你着想,可见是真的把你当兄弟对待了。”
沈秋心中罕有地愧疚了一下,说道,“我也并非不识好歹之人,只是之前觉得我和他毕竟身份有别,即便是结拜了兄弟,也没真的把这层关系放在心上,两次去洛水县都没有去看望他一回。”
陆烟儿心中有些诧异,第一次察觉自己这个丈夫的心防好像有些深,问道,“那你现在是真的把他当作兄弟对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