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烟儿没让小豆子吃亏,让小豆子每天在门口吃饮食楼做的饭菜,每个月也给小豆子十两银子的工钱。
沈冬在门口和小豆子聊了一会儿,才知道小豆子每个月光靠吃就能挣到十两银子。
他原本以为自己给饮食楼算账,挣银子的方式已经够轻松了,毕竟算账对他来说真的轻而易举。
别人一天才能搞定的账本,他半个时辰就能全部核对清楚。
谁成想小豆子的挣钱方式比他还轻松?
陈氏刚从美妆阁出来,就看到老四对着小豆子发呆,不禁走过去摸了摸他的脑门,“你两眼无神,我还以为病了呢。”
沈冬刷得站了起来,目光坚定地说道,“娘,我也想跟小豆子一样靠脸吃饭!”
陈氏愣了片刻,“你在说什么糊涂话?”
沈冬把小豆子的挣钱方式说了一遍,“饮食楼还缺这样的人吗?”他捏了捏自己白嫩的脸,“我觉得我长得也好看,完全可以和小豆子一样为饮食楼吸引客人。”
陈氏直接给了老四一个脑瓜崩,“他每天要在这里吃饭,要在这里学习,能挣到银子也是意外,并不耽搁学业。你可倒好,为了挣银子,专门来干这些不务正业的事情!再说小豆子长得可爱,你那么大个人了还可爱吗?”
沈冬没脸没皮地道,“我哪里不可爱了?娘,我可是你亲生的,要是我不可爱,肯定是你长得不好看。”
他递过去一根冰糖葫芦,“娘你快吃,再不吃,外面的糖衣就化了。虽然这根是卖冰糖葫芦的老大爷送的,但浪费了总归不好。”
陈氏看了看老四手上剩下的三根冰糖葫芦,“你是根本没计划我的吧?要不是老大爷送你一根,我是不是还吃不上?”
沈冬理所当然地道,“上次我给你吃冰糖葫芦,你说太酸不爱吃,我当然就不给你买了,只买了我自己的,还有大姐和小豆子的。静好还太小了,暂时吃不了冰糖葫芦,等她能吃的时候,我天天都给她买。”
陈氏简直无言以对。
以前家里条件可没现在这么好,她根本不舍得自己吃,好不容易买一次冰糖葫芦,当娘的自然想让儿子多吃点。
哪里是真的不爱吃了?
谁知道这个儿子是个缺心眼儿,根本看不出来她故意让着他,在银子充足的时候,买冰糖葫芦还没有她的份儿!
陈氏越想越气,越想越不值得。
她把手上的冰糖葫芦换回去,黑着脸道,“你还是自己吃吧,我不爱吃这个,以后也别给我买了!”
沈冬一脸茫然地看着娘气愤的背影。
刚刚发生了什么吗,还是他不小心做了什么惹娘生气的事?
好像都没有啊!
那娘生什么气呢?
原来女人善变是不分年龄的。
沈冬想不通,干脆不想了,把小豆子的糖葫芦给他,笑眯眯地问,“小豆子,四舅舅是不是对你很好?”
小豆子舔了舔糖衣,认真地点头,“四舅舅对小豆子很好!”
沈冬满意一笑,摸了摸小豆子的小脑袋瓜,“我对你那么好,你的月银下来后,也别忘了给我买好吃的。“
小豆子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沈冬面色一僵,“你不舍得给四舅舅买?”
小豆子又摇了摇头,嘴里含着冰糖葫芦,含糊不清地说道,“小豆子的银子不能花,都给娘攒起了,以后要留着娶媳妇,留着接爹爹回家的!”
沈冬发自内心地感慨,“娶媳妇还真是牺牲巨大,那幺小就省吃俭用,有银子也不能花,连最基本的快乐都没有了!”
小豆子小小的眉头皱紧,“从小就给媳妇攒银子,才是做男人最该做的。娘说媳妇还要给我生孩子,那些银子其实都是用来养孩子的,要是一穷二白地成亲,苦的不仅是媳妇,还有自己的孩子,我不想让孩子跟我一起受苦。”
他在书院里学了几个月,说话比以前更加条理清晰。
沈冬满脸震惊,“大姐都跟你说了什么?”
小豆子吞下嘴里的糖葫芦,把剩下的用油纸包起来,放到一旁,重新拿起书,认真地卡了起来,“四舅舅,小豆子要看书了,你不要打扰小豆子,到一边玩去吧。”
沈冬,“!!!”
一边儿玩去?
到底是他大,还是小豆子大?
小豆子怎么忽然不可爱了呢?
以前可爱的小豆子,真的要一去不复返了吗?
沈冬同手同脚地往后院走去,刚踏入后院就听到一阵哭声。
他被这声音唤回了魂,大步往大姐的卧房走去,到了门口的时候,知礼地敲了敲门,“大姐,我来了,现在方便让我进来吗?静好怎么哭了呢?”
房内安静了会儿。
沈春给静好为了奶,将静好放在身旁,整理好凌乱的衣衫,才笑着说道,“四弟进来吧,静好刚刚饿了,现在吃饱了就去不哭。”
沈冬推门而入,随后将房门关好。
他看到静好的样貌之后,惊讶得差点脱口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小豆子长得像大姐,五官上没几处是像大姐夫的。
可静好却和大姐夫太像了,眼睛像、鼻子像,连耳朵也像,整张还未张开的小脸上,恐怕就只有嘴巴和大姐像。
沈春注意到四弟惊讶的表情,自然知道他心底想的是什么。
静好的确和李福德长得很像。
每次看到躺在襁褓之中的静好时,她都忍不住去想,李福德小时候,是不是也长得这般可爱?
沈冬压下心定的思绪,笑哈哈地转移话题,“大姐,二姐也回来了,你和她见过面了吗?我每天下午回去,就看到她在画画,也不知道有没有出过府门。”
沈春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弟弟聊,不久就迷瞪瞪地靠在床头睡了过去。
沈冬费了九牛二虎之,才在不惊动大姐的情况下把她放平躺好,又小心翼翼地把同样睡着的静好抱过来,放到床边的小摇床上。
他给一大一小盖好被子,趴在摇床上看了好一会儿,好几次想伸手戳一戳静好白胖胖的脸颊,却担心自己一碰就让她受伤。
外面天已经泛蓝了。
沈冬总算舍得从房里出来,挎着从过来就没放下的书包往回走。
冬天天黑的快。
沈府门口点着灯笼。
谢小孟站在门口等候,看到二爷后立马迎了上去,“二爷,你总算回来了,老爷和夫人怕你回来的路上看不到路,专门让我在门口等呢。”
沈冬摸了摸干瘪的肚皮,“我从下午到现在,就只吃了一根冰糖葫芦,锅里有给我剩饭吗?要是没有我就自己去煮碗面吃。”
他都好久没自己做过饭了!
谢小孟笑着道,“怎么可能没留?早就给你留着了,热了好几次,你也没回来,小的这就去让人再热一下!”
沈冬先给自己冲了一碗葛根粉。
他吃完饭后,随便洗洗就上了床,在床上却一直睡不着,脑海里想着大姐和二姐的事情,还有这段时间发生的事。
自家大姐和二姐,怎么就那么惨呢?
要不是事情发生在自己的家人身上,他都不敢相信世上还有这么离谱的事情!
果然有句话说得好。
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
他一定要做个和三哥一样的好男人,把自己的媳妇儿也宠的跟三嫂一样无忧无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