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怎么进来的?”
漆黑的枪口抵着脑门,小流氓什么也不干隐瞒,立马老老实实回答:“这里有个业主要装修,我们和安保说是装修工队的,就放我们进来了。”
明臻探接着问:“哪户业主?”
“802。”
“就是我楼上?”陆岑岑接口,“去年我碰见过楼上一次,和他们闲聊过,那家人一般大半年都在国外,最近也没有回来,怎么会突然喊你们去装修?”
明臻探语气冷了下来,问那小流氓:“你敢撒谎?”
小流氓连忙摇头:“没有……我真的不敢……进来的时候这公寓的安保一再和我们确定过,确实是802的业主,才愿意放我们进来的。”
其实这话可不可信,待会儿去问问公寓的安保就可以了。
明臻探看向陆岑岑,陆岑岑也觉得,他的话可信度还是挺高的。
可能802的业主没有回来,是别人想办法假借了802的名义做的。
继续追究这件事估计也问不出答案,陆岑岑换了个问题:“那是谁告诉你我们我的身份?是谁让你们来对付我的?”
那人小声答道:“不知道……只知道是个女人……”
陆岑岑心里已经有了答案,皱着眉问:“多大年纪的女人?”
“没看清……戴着口罩,好像年纪不轻,应该是中年女人……”
那就是徐芸华没跑了!
她咬咬牙,又问:“她给你们多少钱?”
“没……没给我们钱……”小流氓下意识地瞥了一眼枪口,“她说你很有钱,说只要我们泡到你,这辈子就不用愁了。”
陆岑岑气得攥紧拳头,这些人蠢不蠢?
他们为什么会觉得,他们来硬的,她就会看上他们?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骂,明臻探一脚踹了过去。
“她就算瞎了也看不上你!”
小流氓在这句话里听出了不对劲的意味。
他到现在都没想过,面前这个带枪的人是警察,以为他是什么道上的大佬。
大佬和俏寡妇才是一对,哪里能轮到到他们这些小流氓?
他连忙点头说:“对对对,我们都是垃圾,我们要早知道她是您的女人,绝对不敢碰的。”
陆岑岑更加恼怒,正要骂人,明臻探先开口了,对地上那人说:“闭嘴!”
那人连忙闭上口,呼吸都不敢大声。
明臻探的目光扫过在场所有人,然后淡淡吐了个数:“十四个。”
在场的所有小流氓的数目。
他亮出自己的证件,肃着脸说:“这片都归我管,不过我今天放假,你们自己去警局,老老实实交代清楚作案过程。我要是知道少了哪个没去,天涯海角我也把你们抓回来!”
他枪口底下的那个小流氓不认识他名字中间的那个字,但看见他姓“明”,立马后背发凉。
这位明警官年轻有为,出了名的硬气,栽在他手上的大佬都好几个了,跟别提他们这种不入流的小货色。
在附近的小混混圈子里都传开了,再牛气的混混遇到他都要绕道走。
他们肯定不敢跑的。
几个人连忙从地上扶起他们的头,还有那个胳膊中弹的人,飞快跑到他们开来的大货车前,翻身进了车厢,把车开走。
他们走后,公寓安保队一帮人才姗姗来迟。
赵A板着脸,冲他们吐槽了一句:“都打完了!”
幸好明臻探来得及时,不然刚才真的是他们俩对十几个人,都入土了这些保安队才过来。
陆岑岑也觉得这安保太过分了,这小区每个月交那么贵的物业费养他们,出了事现在才来!
她对赵A赵B说:“你们俩去和他们交涉,也帮我问问八楼的邻居回来没有。”
赵A和赵B应声,跟着保安队回物业那里沟通。
陆岑岑看向明臻探,皱着眉对他说:“一定又是徐芸华。”
明臻探沉默一会儿,摇摇头:“这次可能真的不是她。”
“这是她惯用的手段!小人一个,就知道背后害人!”
明臻探语气笃定:“最近我一直在注意徐芸华,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真的不是。而且如果是她买凶,她一定会去找更专业的,而不是这些随随便便就可以对付的地痞流氓。”
好像也有道理……
之前徐芸华找来害安而乐的那个人,据说最后都没有被查出来,因为人家是专业的杀手组织。
陆岑岑沉默下来。
明臻探又问:“你想想,有没有得罪过别人?还是中年女人?”
陆岑岑想不出,摇摇头:“我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家,一周去跑一次发布会,也没机会得罪人啊。”
明臻探犹豫几秒,问:“你所在的那家杂志社里有没有?”
自从总编说她以后可以不坐班,陆岑岑也好久没有回过杂志社了,她回忆了好一会儿,说:“之前和好几个人发生过口角,但是很小的事,事后我也解释清楚了,感觉不至于……”
是不是,再查查应该可以查到。
这件事做得不全面,漏洞百出。
只要赵A赵B问出八楼那个让放那些小混混进来的人是谁,事情就迎刃而解了。
明臻探开口道:“我们走吧。”
“哦。”陆岑岑点点头,跟在他身后往电梯口去。
等电梯的间隙,明臻探忽然开口:“你杂志上的那篇稿子,我也看了。虽然没有署上你的本名,不过看得出是你写的。”
陆岑岑看了他一眼,淡淡回道:“哦。”
电梯到了,两个人进了电梯,明臻探抬手,先替她按了她的楼层,再按了自己的楼层。
半分钟,电梯停下,明臻探抬手挡住电梯门,看向陆岑岑,把堵在胸口许久的话问了出来:“你要等他多久?”
“啊?”陆岑岑刚才在想心思,此时愣愣地抬头看向他,出声反问。
明臻探的手放在电梯门上,让电梯多停了会儿。
静默两秒,他神色复杂,语气沉重地开口:“你要保护好自己,我可能很快就……”
他的话语截然而知,陆岑岑不解:“什么?”
他薄唇紧抿,深深地看着她。
他终是什么也没说,迈开腿走了出去。
电梯门又合了上去。
陆岑岑看着紧闭的电梯门,说话说一半也太讨人厌了……莫名其妙。
……
楼下保安室,赵家兄弟已经问到了八楼那个住户的信息。
两个人打算现在就去把事情告诉陆岑岑。
他们上了电梯之后,赵B忍不住问:“哥,你说那警察是不是对咱们老板娘有意思?”
赵A皱皱眉,好几次了,老板娘有危险,这警察都比他们俩先赶到。
以前都是大案要案,警察出现很正常,他们俩也没看出什么。
不过今天他表现的特别明显。
那个流氓举起棍子要敲陆岑岑的时候,那警察眼中的杀意不是假的。
而且他真的开了枪。
难道他们俩真的有什么?
不过要是往深了想想……好像也没有特别过分的举动?
赵A纠结许久,说:“我没看出来,他不是经常对老板娘吆五喝六的吗?你要是喜欢一个女生,你会对她那么凶吗?”
赵B回忆了一下,确实,那警察每次都板着张脸,和老板娘说话的时候,语气都很生硬,好像谁逼他似的。
但他每次见到老板娘出事后,那种担忧和狠戾,不是在乎一个人,是绝对做不出来的。
赵A坚定自己的判断:“他就是一个正义的警察而已,如果今天的人不是老板娘,只是一个普通人,他也会救的。”
赵B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但如果老板一直不回来,我挺希望老板娘能找个靠谱的人好好照顾她的。这警察就不错。”
赵A看了他一眼:“你疯了吧?你忘了老板对我们的恩情了吗?现在老板下落不明,你居然说这样的话!”
赵B垂眸,语气认真:“上次我要帮老板娘端炸弹,老板娘说‘你的命就不是命了吗’,这话我能记一辈子。她拿我当兄弟,我也拿她当兄弟。”
所以肯定不想看她到时候孤孤单单一个人带着小孩。
那警察人正派,正派的人对感情也绝不会坏到那里去。照顾老板娘就很好。
赵A也不吭声了。
说话间两个人也来到了陆岑岑家门口,按响门铃后,25过来给他们俩开了门。
两个人走进来,把查到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陆岑岑。
“我们打电话到国外问了八楼那户人家,他们说上个月把房子交给中介结构,让他们租出去了,租户是谁他们也不知道,要咱们去问中介机构。”
“物业又帮我们问了中介机构,中介说八楼昨天才租出去,租户叫祝仁。”
陆岑岑对媒体那边的同事,时至今日都不太熟悉。
反应了好半天才想起来,这不是采编部的那个主任的名字吗?
那人不是吧……上次她都说了自己绝对不会影响到她们的地位了,为什么还是不愿意放过她?
“好,我知道了,我马上告诉警察,让警察抓她!”
赵A和赵B点点头,赵A开口说:“老板娘,我们先回去了。”
“好。”陆岑岑应了一声,拿起手机就给明臻探打电话,把查到的结果告诉了他。
明臻探听完,应了声:“嗯,我明天会去对她进行调查的。不过……我先提前告诉你,就算真的是她,最多就批评教育。”
“啊?”陆岑岑皱眉,“不能把她抓起来坐牢吗?”
明臻探解释道:“顶多算是教唆犯罪,但那些人没有犯罪成功,没办法让她去坐牢。”
陆岑岑语气难掩失落:“好吧……”
那自己以后还留在这家媒体,岂不是还要和这个心思歹毒的人共事。
听得出陆岑岑声音里的不快,明臻探却并没有安慰什么,语气生硬地说:“没事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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