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走后,光头男抱着绾绾从卫生间里出来,问长发男:“真的要去给她买纸尿裤啊?咱们都快没钱了。”
长发男叹了口气,无奈地说:“不买也不行啊,总不能让她拉的满床都是吧,臭死了……真不懂这么漂亮的小孩拉shi咋这么臭……你好好帮她洗一洗,我去超市买一包,我估计不会很贵的。”
光头男没办法,只好同意,长发男便拿着钱包出去买纸尿裤。
到了超市,他才发现,超市里面最便宜最便宜的那种都得一百块钱一包。
虽然不太舍得,但现在也没办法,他只好咬咬牙买了。
他又顺道瞄了一眼奶粉……更贵,一罐子都得七八百。
他数了数钱包里的钱……心想还是算了,还是给那小魔头喝豆浆,挨到徐总过来,让徐总买奶粉给她喝吧。
没想到绾绾晚上又拉肚子,两个绑匪根本没办法睡觉,隔半个小时就得起来为她换一次纸尿裤。
这旅馆隔音效果又不好,老板娘差点过来把他们俩赶走。
她过来帮他们俩看了看,说绾绾是喝豆浆把肚子喝坏了,才会一直拉。
想想也能理解,她可是南家唯一的小宝贝,平时喝的一定都是全世界最好的奶粉,小胃金贵得很,什么时候喝过豆浆?
两个绑匪也怕绾绾真的拉出问题,回头南家找他们算账。
到时候别说钱搞不到了,南家一生气,把他们连徐芸华一起弄死都有可能。
就只好咬咬牙,拿出身上最后的钱,去超市里买了一罐奶粉。
下次要是再干这活儿,一定连奶粉和纸尿裤一起抢走!
不然钱没搞到,自己贴的倾家荡产了!
绾绾喝完牛奶,砸吧砸吧嘴,慢慢睡着了。
她一个人四仰八叉地睡在床上,那两个绑匪完全不敢躺她身边,怕万一不小心压到她碰到她,她又哭闹起来,这样下半夜也别想好好休息了。
他们俩抱了床被子,在地上睡了一夜。
徐芸华是第二天中午赶到的。
她进来的时候,绾绾精气神十足,一个人坐在床上自己和自己玩。
那两个男人颓废无力地坐在两张凳子上发呆,两个人眼下都是一片乌青。
见徐芸华来了,两个人一起站起来,叫道:“徐总。”
“嗯。”徐芸华扫了一眼床上的绾绾,绾绾也抬起脑袋,满脸好奇地看向她。
“小兔崽子。”徐芸华看着她冷笑一声,“看你这样,跟你爹妈一样讨人厌!”
绾绾却朝着她乐起来,朝着她张开手,口中嚷嚷:“抱……抱……”
徐芸华当然不会去抱她,她恨不得现在就把她一脚踹楼下去!
那两个人见徐芸华一直不说话,只是和绾绾大眼瞪小眼,都开始着急了。
沉默一会儿,长发男主动开口道:“徐总,那个……请问我们半年的工资什么时候给我们?”
“急什么?”徐芸华皱了皱眉头,“我还能赖你们那点钱?等我和南家交涉完钱一定给你们。”
长发男笑呵呵地应了一声“好”,暂时没敢提让她给十万的事。
他看了一眼光头男,光头男鼓起勇气问:“徐总,我们俩身上所有的钱都拿来给这小娃儿买奶粉纸尿裤了,您能不能先给我们报销一下……”
徐芸华拿过自己的包,随手拿了一沓现金出来给他们俩,随便吩咐他们:“去楼下守着,机灵点儿,有什么情况赶紧通知我。”
“好好。”长发男赶紧接过钱,眼神示意光头男跟他出去。
光头男走到门口,又担心地看了一眼床上缠着徐芸华要抱抱的绾绾,忍不住交代徐芸华:“那个……徐总,这小孩可容易饿了,一个小时就要喂一次奶,而且热了凉了她都不吃,还要经常换纸尿裤,她……”
“行了,快滚!”徐芸华不耐烦地打断他。
长发男连忙把光头男拉了出去,到楼下后才敢说他:“你干嘛管那么多啊?咱俩能拿到钱就可以了。”
“我不是怕徐总没带过孩子,被这小魔头逼疯吗?”光头男叹气,“咱俩昨天就差点被她搞疯,幸好旅馆老板娘帮我们。”
“随徐总去吧,我只想赶紧搞完这件事拿钱走人。”长发男沉默一会儿,问,“哎你说,徐总会带小魔头回J城吗?”
光头男想了想,摇头:“估计不会吧。J城里到处都是南家的势力,回去肯定不久就会被南家的人抓到。我估计徐总会在这里和南家讲好条件才回去。”
长发男又是一声轻叹,看了一眼手里的钱,说:“咱们赶紧把钱分分。”
……
楼上,徐芸华静静地坐在床边,盯着绾绾看。
绾绾往她身边靠了靠,抱住她的胳膊想要和她玩,徐芸华一把将她推开,神色晦暗不明:“离我远点!真想直接把你从窗户扔下去!”
如果不是现在走投无路,她真的很想把这孩子弄死。
或者送到天涯海角让她自生自灭。
又或者一直养在身边,等她大了告诉她,南家是她的仇人,让她回去和她爹妈自相残杀。
但是都不能……她输光了一切,包括她想为儿子争取的东西。
不但没有争取到,反而全都败光了。
现在这孩子是她唯一的筹码。
绾绾虽还不懂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是人家有恶意,她也感觉得到,往床上一躺,哇的一声又哭了起来。
徐芸华一开始没打算管她,因为她觉得小孩子能有多大气性,一定哭一哭就停下来了。
没想到绾绾却越哭越起劲。
十分钟后,徐芸华受不了了,拧着眉问:“你到底想怎么样!”
绾绾小脸哭得通红,也不理她说什么,继续哭。
徐芸华忽然站起身,去桌子上拿她的包,然后从包里拿出一把匕首,把刀塞给绾绾:“我知道你恨我,你砍死我啊!我现在就站在这,你有本事就砍死我!”
绾绾的哭声果然停住了,满脸迷惑地看着徐芸华。
徐芸华大吼:“你杀了我啊!小兔崽子!就知道哭就知道哭!哭有什么用?!心里不爽就把让你不爽的人一刀捅死!没用的东西!”
绾绾低下脑袋,看了看手里寒光闪闪的短匕首,她乖巧地将刀摆放整齐到一边,然后抬起小手轻轻拍了两下徐芸华的手,瞪圆两只眼睛对她说:“乖……乖……”
这是她妈妈教她的。
平时一旦她碰到这种寒光闪闪的东西,她妈妈都要把东西夺走,再轻轻打她两下,教育她以后不能要再碰,要乖乖的,不能伤害到自己。
她打完,又低下头,亲了亲徐芸华的手背。
这也是她妈妈对她做的。
每次调皮的时候妈妈教训完她,都要亲亲她。
绾绾亲完,又抱着她的胳膊,对她咯咯地笑。
她笑起来的时候,眼睛是两个半圆,像月中期的月亮,十分可爱。
徐芸华心跳如擂。
在J城和南洙决那小子斗得时候,她都从来没这么慌过。
要是阿裴不入狱,指不定现在也结婚了,也会有个这么大的孩子了。
她忽然觉得危险,一把扯出自己的胳膊,冷冷注视着绾绾,骂道:“小畜生,果然流着南家的血,跟南家所有人一样伪善!小小年纪就知道收买人心!”
绾绾听不明白,又觉得这阿姨总是嚷嚷,实在没意思的很,撇撇嘴,爬到床边,自己去玩自己的脚丫子去了。
徐芸华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她暂时还不想让南洙决知道他女儿在他手上。
她要先关绾绾几天,再去和他们谈条件。
让他感受感受心急如焚的滋味。
医院里,奶奶已经醒过来了。
但是医生说,不能让她再受任何刺激,否则很容易中风、心肌梗死。
奶奶抓着陆岑岑和南洙决的手,和他们说了好几遍:“绾绾是被两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抓走的,一个光头,一个头发长到眼睛那里。”
南洙决和陆岑岑都不敢细问什么,怕刺激到她。
但奶奶又不停地问绾绾在哪里,陆岑岑只好安慰她说:“奶奶放心,那些人就是想要钱,我们拿钱过去,已经把绾绾就回来了,现在绾绾已经被送回J城了。”
奶奶还是很担心:“真的吗?你让绾绾跟我开视频。”
陆岑岑不知道怎么继续骗她,心里难受要命。
南洙决轻轻握了握她的手,让她不要慌,他笑着对奶奶说:“奶奶你等等,我现在就给赵A打电话,让他开视频。”
南洙决拿起手机打给赵A,却一直没有通,他又挂了电话,回来对奶奶说:“赵A现在应该和绾绾在飞机上,等他们到了J城回到家,我再让他给您打电话。”
“行。”奶奶先点点头,想了想又摇头,“绾绾睡得早,他们到J城就天黑了,还是不要吵醒她,让她回去好好睡觉,明早再给我打电话。”
陆岑岑连忙点头:“行。奶奶,等你好些,我们一起回J城去。堂哥和我都在那里,绾绾也在那里,回头我把伯父伯母也接过去,你也过去好不好?”
奶奶笑呵呵地说:“再说再说。”
陆岑岑也笑了,扶着奶奶躺下来:“奶奶,你也先休息吧,都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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