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世曼懒得理她,只笑不语,冯启真笑得见眉不见眼的,只怕已让这许蕊给迷倒了。
许蕊看着几上那罐固元膏,笑盈盈地道:“这是什么好东西?”难不成这高世曼就送个罐子来道喜,那也太上不得台面了吧?还是自家大手笔,这对镯子拿出手,可不比那罐子打眼多了?不等冯启真答话,许蕊拿出那盒子,打开推至启真面前道:“你看看,喜不喜欢,这可是姐姐我在库中挑了好久才挑得的呢。”
启真忙道:“这镯子看着很是贵重,送我那可使不得。”
许蕊看了看那罐子,隐含得意道:“你我都是姨母至亲,有何使不得?你若不收,那便是看不上这东西,姐姐少不得拿回去再寻个更好的来。”
瞧瞧,这话说的多有水平,高世曼拿起那镯子迎光看了看,笑道:“启真别推辞了,我看这镯子也是少夫人的一片拳拳之心,定亲是人生大事,更何况礼尚往来,收下无妨。”
启真这下没有推托,将盒子盖了放在一旁道:“那便收下姐姐的一片盛情了。”
许蕊乐眯了眼,咄咄地问道:“那罐子里装的什么?”有对比才会有差距,若不拿这黑漆漆的破罐子作比,如何衬托她许蕊的大家风范,又如何让冯启真记得她的好儿?
启真看了一眼高世曼,笑着对许蕊道:“不瞒姐姐,这是世曼送来的固元膏,补血养颜的圣品。”
“圣品?”许蕊有些不高兴,一点子吃食,竟称得上圣品?眼中不免流露出不屑的情绪。
看着她这表情,启真隐有不快,于是道:“姐姐有所不知,我大姐在宫中便是吃了世曼这固元膏才怀上龙子的,你说这是不是圣品?”
高世曼并不做声,她觉着光看那许蕊的表情就够有意思的了,许蕊暗吃一惊道:“竟有此事?”
“自然是真的,大姐就快生了,这可不是胡乱说的”,启真轻轻地回她。
“此物竟如此了得,高小姐从何处得来?”许蕊成亲已久,终不得孕,虽说与姚励功不在京中脱不开关系,但她总是有些着急。
高世曼不理她,启真接话道:“这是世曼根据祖传秘方所制,外间没得买。”
“当真?高小姐可还有此物?可否卖予我两罐?”许蕊连连发问,急切之情溢于言表。
高世曼忽悠她道:“少夫人有所不知,此物每年冬至子时至阴之时方可制作,因其制法极其复杂,所以每年也得不了几罐,送启真这罐乃是府中仅存的最后一罐,你既便是出黄金百两我也没办法给你弄出来,实在是不好意思。”
高世曼看她极不顺眼,便是还有也不给她,再说了,这东西越是说的神秘,越是让人渴而求之,得不到的东西都是好的,反之亦不外如是。
许蕊闻言遗憾地看着桌上那罐固元膏,那副望眼欲穿的神情让启真动了恻隐之心,高世曼见她神情松动,瞪了她一眼,启真又可怜兮兮地瞧了瞧许蕊送来的玉镯,这人情最是拖累,她巴不得立马用这固元膏还了许蕊的人情,互不拖欠,高世曼见她这样子,只好妥协地笑了笑。
启真见她低眉,忙将那固元膏拎过来推到许蕊面前道:“姐姐若是有需要,妹妹便借花献佛,这罐固元膏便送予你吧!”
许蕊心中大乐,忙伸手去接,又想着自己太过急切,忙缩回手不好意思道:“这可怎么好意思?君子不夺人所爱……”
见她这假惺惺的样子,高世曼不耐道:“启真既然割爱,少夫人便收下吧,省得推来推去的不好看。”
许蕊就坡下驴,忙迭声道:“那就多谢妹妹了!”
启真听了也有些不大舒服,要谢也得谢世曼啊,于是暗皱了下眉没出声。高世曼笑道:“少夫人可别轻信了启真刚才所说,这东西虽有促孕之效,但并非对每个人都有效,它补血养颜倒是有神效,少夫人可切记了。”
许蕊一愣,旋即笑道:“多谢高小姐提醒。”刚才还说冯婕妤吃了这个怀孕,现下又说无效,这不是玩人呢嘛。
高世曼才懒得看她脸色,又将吃用固元膏的禁忌一一跟她交待了一番。
许蕊连连点头称是,看高世曼在这里坐着不走,她也不好与冯启真拉关系,于是起身道:“高小姐慢坐,我还有事,就不逗留了,改天再来看妹妹。”
两人起身相送,许蕊拿了固元膏满意而去,望着她远去的背影,高世曼咧了咧嘴道:“启真,此人看着甚为精明,你与她打交道可要打起十二分精神。”
启真笑道:“我与她能有什么交道可打,谁知道她今日竟这般大方。”
“那还不是看在你是未来秦少夫人的面儿上才这般上赶着,以前她有这般对你殷勤备至么?”高世曼一语戳中事实真相,启真红了脸道:“那倒也是。”
许蕊回府,速去姚夫人房中汇报。
姚夫人见她这么快便回来,奇道:“怎么,没见着冯小姐吗?”
许蕊洋洋得意地道:“见到了,因高家小姐在那,媳妇儿不好久坐,便回来了。”
姚夫人瞧了她一眼,见她从内到外都散发着喜意,忍不住道:“礼送出去了?”
“是的,启真还送我一罐固元膏”,想着自己占了个便宜,她浑身上下都是舒坦的。
“固元膏?”姚夫人看着她。
许蕊一惊,马上道:“据说这是高小姐秘制的东西,启真说冯婕妤就是吃了这个才怀孕的,所以……”所以你就别想跟我抢了。
姚夫人恍然大悟,她常在京中贵人圈中游走,隐隐听过这固元膏,只不过并不知道这东西出自何处,所以也渐渐淡忘了。宫中知道此物来自何处的人,又如何会多嘴与外人道,只偶有只言片语流出,使之神秘莫测。
“冯小姐从高小姐处得来?”姚夫人忍不住坐正身子。
许蕊笑道:“我去的时候,正好高小姐也刚到,是她送予启真的,启真见我婚后久未有孕,这才转送予我。”她只字不提这固元膏也有补血养颜之效,她怕姚夫人找她要啊,她这做儿媳的,给还是不给呢。
“你没说给点钱从高小姐处再买几罐?”姚夫人似有嗔怪。
“怎么没有呢,可高小姐说了,这东西只在冬至那天才能制得,还说什么要在特定的时辰,制法极其复杂,一年得不了多少,她说既便拿百两黄金来换,她也没有。”许蕊老实地将高世曼的话转给姚夫人听。
“如此麻烦?”姚夫人暗想今年冬天有机会一定要找高世曼定制几罐,因这姚夫人与苏家柔的娘亲丁佩佩有旧,有次见面,她见丁佩佩面色红润,便问了几句,丁佩佩只说有人送了一罐固元膏,吃了极好。问她何处有卖,她只说也不知道,这事沉在姚夫人心中,如今才知道竟是高家小姐秘制的,不由得对高世曼大感兴趣。
许蕊想起高世曼入国子监执教之事,忙又献宝道:“母亲,那高家小姐竟被皇上下旨去了国子监执教,当时启真这般说,我还真不敢相信呢!”
姚夫人听了瞪着她,似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许蕊无奈,只得又说一遍,并强调这是经冯启真之口,且高小姐确认过的。姚夫人沉默半晌道:“实没想到这高家小姐有如此本事,书芳之前与她颇有龋龃,希望她不要记仇才是。”
许蕊听了趁机道:“母亲,弟妹也真是的,谁不惹偏惹了那高小姐,还得罪了秦家二爷,害得我们姚家差点……”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这段日子辛苦了”,姚夫人听了就烦,不耐地打断她的话,“你也忙了半天了,下去休息吧。”
许蕊拿眼悄悄看了看姚夫人,乖巧地道:“是,母亲您歇着吧。”她告退离去,回房便将那固元膏舀了一勺吃了,只觉味道怪怪的,因高世曼交待要放置在凉爽之处,她让人放去了冰窖。
高世曼在启真处坐了一会儿便回了府,她现在还有很多事要做,来到书房,她坐在桌前发呆,突然想到岳飞的《满江红》,忍不住轻声哼唱了起来:“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
越想越觉得亢奋,于是提笔开始将歌词写了下来。这词的后半阙是“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实在与这个时代不符,她坐在桌前绞尽脑汁,最后联系汉朝历史,终将这后半阙改成了“风烟起,马蹄疾。复河南,走陇西。万骑驱,踏破祁连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她拿起自己改写的《满江红》,情不自禁从头开始唱了起来,后来多唱了几遍,越发觉得慷慨激昂,心中一动,收了歌词出去对安心道:“走,去玲玉坊。”
安心正疑惑这才刚回府,怎么又要出门,外面热的要死,整个人都不好了,安然瞪了她一眼,匆匆跟了上去,安心这才小跑着跟了上去。
去了玲玉坊,高世曼忙去寻周文笛兄弟,周氏兄弟正好刚停了伴奏在歇息,高世曼上前笑道:“我今儿又得了一首好歌,两位可有兴趣听听?”
周文笛笑道:“高小姐惯会给人惊喜,愿闻其详。”
高世曼乐滋滋地道:“你们都听好了!”她清了清嗓子,扯开她那娇软的嗓音唱起了《满江红》。歌女们听她唱的有趣,都围过来看热闹。娇娇女音可绕梁,她唱这种满腔豪情、激越澎湃的歌曲,可不是叫人看热闹么?
周文笛边打拍子边欣赏着高世曼的杰作,待她唱完,他意犹未尽地道:“小姐有歌词么?”
高世曼拿出袖中自己刚写的歌词递与他道:“给,刚太兴奋忘了给你,你看看要不要改一下。”
周围小燕子带头笑出声,引得一众歌女嘻笑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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