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灵师
那水猴子在半空之中就炸成了碎片,恶臭的味道瞬间弥漫了整个树林。
陆云夸张地拍了拍胸脯,道:“真是吓死我了。”美女一瞬间变成怪物这种事,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了。
“师父,这是什么东西啊?它为什么要在这里诱骗我们?”
苏幕遮走到她身边,道:“那是水猴子,即所谓的淹死鬼。这些东西是那些落水而亡之人的怨气化成的。经常潜伏于水底对不小心落水的人下手,是一种恶鬼。而且水猴子的报复心极强,若是你伤了它而未杀死它,无论隔的多远它都会来报仇。这水猴子对我怨念极强,所以才在今晚出现的。”
“那师父你一早就知道它会来喽,之前的行为其实都是在演戏么?”陆云一脸崇拜地看着他。
苏幕遮忍不住有些想笑,“对,实际上,要在咱们在那依山水榭的时候,这只水猴子就一直在暗中窥伺着我们。而我与狐卿之后的行为,就是为了将它引出来。”
陆云点点头,指着地上的那具女人的尸体道:“那这……是怎么回事?”
苏幕遮蹲下身,将女子的尸体翻过来,见她原本秀美的面容已经浮肿不堪,而且身上的皮肉大多泡的发白,便猜测道:“这女子,恐怕也是不小心落水淹死的可怜人,看样子死亡的时间应该有三天以上了。这水猴子大概是捡到了她的尸体,便钻进她的体内,通过操控她的尸体来对付我们。”
他燃了一张往生符丢在她的尸身之上,叹气道:“死后尚不得安宁,也是可怜人。”
狐卿走过来,“我已经报警了,警察应该马上就到,我们还是先离开吧。”
苏幕遮点头,带着陆云,跟着狐卿,两人一妖又回到了车上。在此之前,狐卿已经师了法术抹除了他们所留下的一切踪迹,不会让警察怀疑到他们身上的。
坐在车里,陆云被车厢里那一股子还没有消散的水草腥味熏的有些恶心。她急忙打开车窗,让夜风将这气味吹散。
“师父我们今天过来就是找那只水猴子么?那你们所说的古画又是怎么回事?”
苏幕遮摇头,“找那副古画才是根本,而水猴子只是顺带罢了。这件事的缘由,等到时候我再告诉你。”
陆云不满地嘟了嘟嘴,但还是乖巧地没有继续问下去了。
这是,狐卿开口了,“小苏,那副古画现在不见了踪影,你打算怎么办?”
苏幕遮稍稍思索了一番,笑着对狐卿道:“说起来,这还得靠你。”
“靠我?”狐卿不解。
苏幕遮解释道:“以那景区工作人员对那处木屋的看重程度,那木屋必定是古物,而屋里的画则更加珍贵。景区里并没有多做防护措施,说明那副画的消失并非是被人偷盗了,那唯一的可能就是被有钱人买了去。所以我想请你帮忙打听打听,‘那个圈子’里有谁最近买了什么古物。我觉得咱们应该可以从这里得到线索。”
狐卿听他分析得头头是道,不禁在心里夸赞这果然是一个极聪明的人物。他颔首,到:“这件事就交给我了。一有消息我便会跟你联系。”
苏幕遮笑着道了谢,狐卿继续开车前行,自是揭过不提。
他们前脚刚离开,后边就有两辆警/车开来了,警/灯闪烁不停。警车最终停在了之前狐卿停车的地方。六个警察十分训练有素,从警/车里出来了。
“报警人所说的地方,就是在这里么?”一个警察问道,“会不会有人报假/警?”
他们一直寻找的可是一名落水者的尸体,这个地方虽然就在河边,但离那条河也是有段距离的,就算尸体是被水冲走的,也不可能被冲到这个地方吧。
另一个警察道:“谁知道呢,咱们进去看看吧。”
于是六名警察小心翼翼地从路口进了树林之内。
“咦,这是什么味道……”
“臭死了!”
“好难闻!”
饶是他们去过很多案发现场,也是头一次问道这么难闻的味道。像是尸体腐烂的味道,其中却又夹杂着一股十分恶心粘腻的腥味。一时间,所有人都忍不住捂住了鼻子。
“你们看,那地上是不是有什么东西?”一个警察眼尖,很快就发现了前方的异样。
“好像还真是。”其他警察拿出手电筒,朝那个地方照了过去,果然发现地方趴着一个人——准确来说是一具尸体——背上那么长那么深的一条伤口,根本不可能活下来。
警察们连忙围了上去,其中一人是法医。他让同伴拿好手电筒,然后从包里取出一双白手套戴上,小心翻过地上女子的尸体,确认她已经死亡了。又仔细查看她的相貌,再跟那落水失踪者对此,“果然是同一个人。”
“那她的死因是什么,是落水而死还是……被人故意杀害的?”
法医笃定道:“是落水而亡的,死亡时间大概在三天以上。死者的其他数据得做尸检之后才能确定。至于她背上的这条伤口……”
“会不会是尸体在水里时被石头划到了?”一个警察提出了猜想。
另一个警察一巴掌糊在了他的后脑勺上,“那石头是大砍刀么。能把人的身体划成这样。”
法医没有搭理这斗嘴的两人,他小心地将尸体翻过来,毫无顾忌地用手轻轻扒开那条伤口。仔细看了一会儿,却是陡然变色,“这……”
“怎么了?”其余几个警察纷纷围了上来。
“这条伤口极深,而且里面还与腹腔相连。而她的脏器,除了胃之外,都消失不见了!”
他这话一出口,所有人都沉默不语了,有人还倒吸了一口凉气,众人都觉得脊背发冷。
法医是几人中最淡定的,因为在以往进行尸检的时候,他或多或少见过了一些超自然的画面,也从很多前辈那里听过一些说法,所以心中并不慌张。他让人去拿了装尸袋,然后几人合力将尸体装进了装尸袋里,又小心地将它抬了出去。
等从树林里出来之后,众人才敢大喘气。法医坐上警车,不知怎么回事,突然大笑了起来。
开车的那个警察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他。“你笑什么?中邪了?”
法医道:“我在笑,咱们终于有证据了。死者的男朋友不是坚持说自己是无辜,而死者的死亡跟他无关么?他是仗着咱们找不到死者尸体,才这么有恃无恐。现在咱们可以拿证据好好打他的脸了。”
说起来,他还得好好感谢那个报警的人。
开车的警察忍不住一阵唏嘘,有些人还真是挺可怕的,随随便便就杀了自己亲近的人,还能眼睛都不眨一下的说谎话。
而他们所能做的,就是找到真相,不让死者枉死,也不让杀人者逍遥法外。
陶丽芬这几日十分烦恼,具体表现在她那越来越坏的脾气上。她家的佣人,保姆最近做事都是小心翼翼战战兢兢,生怕哪一点不如太太的意就会遭到一阵臭骂,严重得甚至还会被辞退。
而造成现在这种境况的,却是因为陶丽芬的丈夫,张天华这两日越来越诡异的行为。
偏偏丈夫做的那些事情让她难以启齿,让她连对自己的好姐妹倾诉都不成,让她实在憋屈得慌。
在外面胡买一通的陶丽芬回了家,没见到丈夫张天华的身影,便问正在做家务的保姆,“天华呢?”
保姆的身子一僵,赶紧低下头,颤颤巍巍地说道:“先生,老先生他……他还在楼上的房间里。”
“砰!”陶丽芬将自己买的那些东西全部砸在了桌子上,因着她的这个动作,原本搁在桌上的杯子果盘什么的全部掉在了地上,摔得粉碎。
陶丽芬大怒,“这个混蛋!自从买了那副画之后,就像被鬼迷了心窍一般,天天守着那副画,连公司都不去了!混蛋,混蛋!”
听着她的吼声,保姆缩着脖子,恨不得就地消失才好。
也难怪太太会这么生气,自从前两日先生花了很大一笔钱买了那副画之后,就被那副画给迷住了,行事越来越不正常。刚开始他还只是时不时地去看看那副画,后来便愈演愈烈,公司也不去了,门也不出了。日日夜夜守着那副画,就连晚上也要亲自把画装起来,抱在怀里入睡。
保姆见过一次这样的情形,但还是吓得冷汗都出来了——先生的行为实在是太诡异了。
她曾偷偷去看过一眼那副画,只觉得那副画画的很好看,画里的美女也挺美,其他的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也不知先生为什么鬼对它那么入迷。
保姆是怎么想的陶丽芬不知道,她如一只被激怒的犀牛,怒气冲冲地往楼上走去。
她觉得张天华肯定是疯了,要么就是个变态。那一日她曾经透过门缝,亲眼看到,张天华摸索亲吻那副画,甚至还对着那幅画自/慰!一想到做出这种恶心行为的人是自己的丈夫,陶丽芬就觉得自己要疯了!
若是知道事情会发展成今天这样,当初她无论如何都不会同意张天华将这副画买回来!
一路上了楼,陶丽芬直奔张天华的书房,然后一脚踹开了书房的门,就听到一阵粗重的喘息声。
陶丽芬脸黑成了锅底,她走进房间内,果然见到张天华像一条壁虎一样趴在墙上,伸出舌头舔/吻着画上地美人,对她的到来一点反应都没有。
陶丽芬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跑过去,一把推开张天华,对他大吼到:“张天华,你是不是变态,对一幅画也能做出这样的事情!你已经今天没去公司了,你倒地想做什么?!”
张天华对她的怒骂无动于衷,只是伸着头,去看被陶丽芬挡住的画卷。
陶丽芬看着他的这个样子,一股无名火从心头燃烧了起来,开始在书房里乱转,嘴里还说道:“你行,张天华,你行!老娘今天非要毁了这副画不可!”
她从书桌上找到一把裁纸刀,拿起之后就向着那副古画的方向冲了过去。
她的这一行为,终于激怒了张天华。他怒吼一声,一把拽住陶丽芬的头发,将她往后扯去。陶丽芬尖叫一声,只觉得自己的头皮都要被扯下来了,实在疼得厉害。她想要给张天华一巴掌,转过身却发现对方一双眼睛赤红阴狠,就像某种野兽一样。一时间,她被这种眼神摄住了。
再然后,陶丽芬的视线陡变,还来不及分辨是怎么回事的时候,额头上就传来一阵剧痛,眼睛立即就被某种温热的液体迷住了……
此刻的张天华的模样十分凶狠,他揪着陶丽芬的头发,将她的头狠狠地往桌子上撞,一连撞了三四下。直到看到陶丽芬流了一脸血,这才停了动作。
不过张天华可没打算就这么轻易放过陶丽芬,她想毁了自己的话,就是罪该万死!想到这里,张天华一把夺下陶丽芬手中的裁纸刀,然后毫不犹豫地反手将刀捅进了陶丽芬的腹部。
“救命啊……杀人了!救命!”腹部的剧痛让陶丽芬从半昏迷的状态清醒了过来。她很清楚,若是今天没人来救她的话,她一定会死在张天华的手里。她不想就这么死去,一定要找人来救自己。
夫妻两人谁也没看到,当陶丽芬身上的几滴鲜血飞溅到了挂在墙上的画中之时,顷刻之间就被那副画给吸收了,一点踪迹也无。而画里的美人的容颜因此而愈发娇艳,她的嘴角微勾,看着外面这对夫妻俩,眼中充满了嘲讽的意味。
而楼下的保姆还没离开,就听到了楼上太太的呼救声。她的心神一紧,手里端着的东西“呼啦”洒了一地。不过这个时候,她也顾不上这些了,直接三步并作两步向楼上跑去。好不容易来到了张天华的书房门口,看清屋内血不呼啦的场景之后,立时倒吸了一口凉气。等看到先生举着刀又要伤害太太,她连忙扑上去,抱住张天华的胳膊,大喊道:“快来人,快来人啊!先生疯了!”
最终,张天华被警/车给带走了,而陶丽芬则被紧急送上了救护车。好在经过医院的紧急救治,陶丽芬最终脱离了生命危险。等她清醒之后的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跟张天华提出了离婚。
“这个张天华,就是买那副古画的人。”狐卿赖在苏幕遮家的沙发上,一口一个吃着苏幕遮做的小点心,“这种点心做的不错,下次多做点。”
苏幕遮给他倒了一杯茶,无奈道,“知道了。然后呢,把话说完。”
于是狐卿继续道:“他的事情已经闹开了,成了圈子里的笑柄。陶家和李家现在闹得很僵。张天华在看守所中,还吵着嚷着要人警察把那副画拿来,实在难看的很。”
“不过张天华家也不是吃素的,很快就把人给捞了出来。陶丽芬还在医院里,她受的伤不算严重,没有伤及重要的脏器。不过这个女人不是省油的灯,等她康复了,估计又有的闹了。”
苏幕遮一脸无语得看着他,无奈道:“好歹你也是堂堂的一族尊主,注意点形象行不行。说话语气里的幸灾乐祸不要这么明显啊。”
狐卿咳嗽了一声,面色肃整,很快又变回了那个风靡万千少女的美男子。
“那副画果然是邪物,留不得。”苏幕遮叹息道,“倒是这对夫妻俩被一幅画弄得反目成仇,真是可惜。”
“得了吧。”狐卿嗤笑一声,“你以为这两人之间的感情有多深厚?还不是各玩各的?只是现在因为一幅画,让他们之间的矛盾彻底激化了罢了。”
“算了,不提他们。”苏幕遮转移话题,“你知道那副画现在在何处么?”
狐卿喝了一口茶,“当然在张天华那里。自从那天从局子回来之后,他对那副画的迷恋程度便变本加厉了。走到哪里都恨不得带上那副画。据说他家老头子已经快要被他气死了。”
“那这人的身体可有什么异样?”苏幕遮继续询问。“可有被那画中人影响?”
其实苏幕遮想问的是那副画有没有对这个张天华动手。毕竟那画中人可是凶物,将其留在身边实在是一种十分危险的行为。他虽然并不是很同情张天华这个人,但也不愿意眼睁睁地看着一条生命在自己知情的情况下被恶鬼害死。且这画中人应该是用人命来增加自己的力量,若是她害死的人太多,力量变得太强,那就糟糕了。
狐卿笑道,“我知道你会担忧,你放心,我已经跟张家的老爷子说过了,明日就去他家摆放。届时你跟我一道去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