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报告君上,魔刹殿那位杀过来了!我等、我等不敌...噗!”
他话音未落,就忽地被一股强大的魔气甩出魔煞殿外,重重的摔倒在地,蓦地吐出一口黑亮的鲜血。
“退下吧...”
陵游懒懒的掀起眼皮朝那瞥了一眼,随意的吩咐道。
啧,只是重伤,看样子是留手了?
呵,装什么良善?
他在心里冷嗤一声,满是不屑的朝那抹裹挟着凛冽寒风的身躯瞥了一眼,手一抛,又吃了个葡萄,翘起的脚尖悠悠晃荡着:
“呦,这是吹得哪阵风,怎么我们威风禀禀的魔尊也舍得屈尊降贵,来我这魔煞殿来了?”
后者面色低沉,一双寒眸像是淬了冰般的渗人:
“她在哪?”
“她?她是谁?”陵游扬了扬唇角,玩味的看着他那副冷硬刚毅的面容。
只是奇了,这副亘古不化的冰山脸也会显露出不同的神色吗?
看来这小花妖对他很重要啊...
重要就好,重要才好玩。
“哦~你说那个小花妖啊!”
他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下一瞬狭长的眸子里满是迷惑,像是在疑问,但每句话都是在对方心里插刀子:
“她没告诉你吗?我嫌你刻板无趣,要出去玩,在我这里求了半天,又是哭又是闹的,可我折腾个不行...”
说着他又状似烦闷的揉了揉脑袋,深深的叹了口气:
“我看她那副可怜的模样,着实是不忍心,就把人带出魔刹殿,好心让她玩玩。
“本以为她玩够了,就会回去,毕竟有你这样的主人,她也该感恩戴德的将你供起来才是。”
他语气有不屑,有奚落,更有幸灾乐祸的嘲讽。
敢在魔尊面前这般说话的,他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明明是个伸手就能捏死的存在,偏偏他好像确定了对方不会对他怎么样似的,所以才如此的有恃无恐。
博伽梵面如秋霜,冷冷的看着他,声音里压抑着迫人的威压与怒火,又问了一遍:
“我问你,她在哪?”
“害,别急嘛,让我想一想,想一想...”
陵游却故意放慢了速度,就等着看他气急败坏的样子。只见他一副吊儿郎当的悠哉模样,一边吃着葡萄,一边‘努力’的回想着。
随后,在博伽梵的耐心达到顶峰的边缘那刻,他才悠悠出声:
“哦~我想到了!”
他又是一副醍醐灌顶的恍然模样,这下直接坐起了身子,对着博伽梵煞有其事的说着:
“那小花妖说她害怕你,却又不得不讨好你,整天提着一颗心战战兢兢的服侍你,她说她很累,很烦,很想逃离你。”
很想,逃离你...
这句话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子,深深的刺痛了他的心窝,叫他面色一沉,眸底更冷。
然而陵游却像是没听到一般,继续自顾自的说着:
“我说我没能力带她走,帮不了她,可她却不信,跪在我面前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看得人心惊肉跳的。我也是怕她真的为了逃离你而不惜自杀死了,魔尊不就连最后一个体己人都没了嘛~
“所以,就万般无奈之下,将人带出了魔域。”
说着还一副‘我是好人,不求回报’的欠揍样子,冲他摆摆手:
“哎,不用谢,我这也是为了我们尊贵的魔尊大人着想,毕竟万一人真的死了,再要找到这么一个体质绝佳的炉鼎可就难了。
“你说是吧?
“舅舅?”
他的语气玩味不羁,眼神却渐渐的冷了下来,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咬着后槽牙崩出那最后两个字。
博伽梵本来怒意暴涨,却在听到那最后两个字时,忽地一怔,冷峻的面容微动,藏着不易发觉的隐忍,深邃的眸底满是复杂,那看似平静的幽潭之下,暗流涌动。
他动了动唇,似乎是想说些什么。
不过最后还是没有说出,转身离去。
就在他刚要踏出魔煞殿的前一刻,身后忽地又传来陵游那夹杂着玩味笑意的提醒——
“哦,对了,差点忘了。你那淘气的小花妖刚一出魔域就被鬼族的人抓起来了~”
看着博伽梵微顿的身躯,他又‘好心’的补充道:
“那鬼气浓郁的很,想来应该是鬼王亲自出马,前来抓她了。
“啧啧,也不知那小花妖落到他手里,会怎么样...”
他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兴致勃勃的分享着他的猜测:
“死是肯定的了,就是不知是个怎么样的死法,是欲仙欲死~还是生不如死~哈哈哈——!”
“嘭!”
他嘲笑的声音戛然而止,一脸震惊的望着那骤然缺了一块的墙壁,那瞬间砸过来的火焰离他不过咫尺!
“博伽梵!”
他一跃而起,脚踏在铺着绫罗珠宝的软塌上,冲他横眉怒道:“你凭什么!”
然而后者明显无欲与他纠缠,微侧的目光直接收回,转身阔步离去,下一瞬直接消失在魔煞殿。
“博伽梵!!!有本事你回来,我们单挑啊!!!”
被激起战意的少年怒火中烧,恨不得直接将人碎尸万段!
他怒气冲冲的朝着博伽梵消失的方向吼道,然而对方根本就无意搭理他。
见此,陵游直接一脚踹在了黑金玄铁打造的大门上,用力之大,只听那厚重坚固的大门蓦地响起一阵沉重的嗡鸣。
不过,也仅仅是嗡鸣而已。
那门,他没踹烂。
回眸望了眼那轻轻松松就被砸出一个大窟窿的前面,更气了。
“来人!”
驻守的魔兵战战兢兢的跑过来俯首跪下:“君上有何吩咐?”
“把这破门给本君砸了!”
罢了,还不解气似的,又恶狠狠的添了一句:
“砸得越碎越好!砸个稀巴烂!”
那魔兵看了眼数十年才方可炼出一寸的黑金玄铁,黑黑的眼睛里是大大的疑惑:
“啊?”
魔将古铎听见声响,走进一看,默默陷入沉思...
随后,他俯首低声道:
“君上,曾古求见。”
“曾古?”陵游的注意力成功被转移,问道:“那老东西来干什么?”
“属下不知。”
“走,去看看他又要搞什么么蛾子!”
他笑得残忍,对于这种送上门来的靶子,他向来乐意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