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走了足足近两个月。
龙泽原是想带着沈牧翻个跟头,来个十万八千里,但沈牧为免众人知道龙泽的身份,婉言拒绝了。
这要是“腾”的一下飞过去,那别人会怎么想。
龙泽心想:反正是你不愿意的,我倒无所谓。跟着大队人马,好吃好喝伺候着,还有绫罗绸缎随自己挑选搭配……去哪里会有比这里舒坦地方。
一个男人,这般喜欢穿衣装扮。也实在少见的很!
左右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后还没有认认真真的去了解它,便趁此机会,游山玩水也好,了解风土人情也罢,也算是为以后更远大的目标做个铺垫。
更重要的事,跟着慕容王府的大队,可以随时知道西山道的一切情况。
俞毓和艾薇儿的安危是最重要的事情。
而老罗那边也再沈牧的安排下,动用他这大半年积累的力量开始探寻青衣坊余众的下落。
可惜。直到车队到了京城时,二女一直杳无音信,似乎随着邀月等人的死亡一同消失了一般。
倒是走到一半时,宁寒使人快马送来一件包袱。包袱内是一件外衣,一封书信,一柄二尺长的铁棍。
书信上写了很多字,字迹娟秀,一看便知是曾柔水所写!
信中多半是嘱咐注意安全之事,又说这外衣是段超自道观里求来的平安服,衣服上有“得道仙人”的仙术,可保平安。沈牧一人在外,有这件衣服保佑,可以逢凶化吉,平安归来。
信的末位写了大大的“安全第一”四个字,字迹左右按了许多指印,沈牧明白,这些指印是义气门兄弟的心意,他们大多不会读书写字,按了手印,言下之意一目了然。
沈牧心中暖洋洋的,这些兄弟,没有白交!
而那柄铁棍,让沈牧十分奇怪,这么短短的一截铁棍是个什么情况?
掂再手里,这玩意竟然足足有三十多斤重,沈牧一只手险些拿不住。
铁棍的中间雕着一朵祥云,那云朵的正中央镶一枚红色的宝石。
沈牧瞧着奇怪,用力按了一下。
“诤”的一声,那铁棍两头忽然各自弹出一截来。
这一下忽如其来,沈牧更本没有反应过来。被那弹出来的一截铁棍击了个正着,额头上登时冒出一个沙包大的红包!
我去,这是不是五叔送给自己的武器,好歹也要给我弄份说明书不是,要是自己不留神,这一下弹到了眼眶上,岂不要成了“独眼龙”!
对于这根棍子,沈牧并没有太多放在心上。想着应是五叔送给自己防身之物,只得遥相拜了一拜。
六月初的长安,杨柳青青,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沈牧曾在脑海中多次幻想过京城的模样,正真见识了仍旧感叹万分。
这京城也太大太繁华了吧!比及电影中展现的长安城要更加宏伟。甚至可以比拟沈牧所生活的当代都市京港!
慕容桓再长安留有别苑,别苑位于九城之内,九城的“安平城”便是各位封疆大吏的别苑集中地。
“安平”,安定天下,平覆各国!
慕容桓的车队刚进别苑,礼部就派人前来知会月中大典之事。
慕容桓先请人带着沈牧二人去西厢歇息,自己引着礼部官员往前厅而去。
这处别苑,幽静十分。
沈牧、龙泽二人随着下人再回廊里兜转了半晌,才到了西厢。
刚进西厢院子,沈牧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慕容裴。
原来,慕容桓将他藏在了这里!
怪不得青衣坊的人没有抓到他,谁会想到慕容裴早已被送到了京城内。
慕容裴见到沈牧时,也是颇为惊讶。
“是你……阿福,怎么回事,什么人都往往内苑。”
慕容裴怒喝一声,吓得那仆人战战巍巍:“小王爷,这两人是王爷让奴才……”
“什么王爷?我爹到了?”
“是的,王爷正在和礼部的官员再前厅议事。让老奴先领两位客人到偏厢歇息!”
慕容裴瞪了一眼沈牧:“小子别走……我先去拜会爹爹,晚些时候再于你算账!”
说完,慕容裴拂袖而去。
龙泽嘿嘿一笑:“沈老弟似乎和他结下了梁子!要不要我出手教训教训这个公子哥!”
沈牧连连摆手:“龙大哥别开玩笑了,他就是一个纨绔子弟,将我当成了假想敌罢了。你随便一抬手,他哪还能有命可活!”
龙泽道:“嗨……我怎么可能下死手来着。”说话间,跃跃欲试。
沈牧忙道:“别了,别了!这里终究是别人的地方,咱们……还是少惹些麻烦事好了。”
龙泽一摊手:“这是你说的……别怪做兄弟的没替你出头!”
他这两个月一直无所事事,自于迎月等人大战之后,便一直吃吃喝喝,随着王府大队,走到哪里都有各路官员夹道相送,美酒美食,整个人都吃胖了许多。
在不找个事动弹筋骨,还真能给憋出病来。
沈牧自然知道龙泽所想,安放了物件,便随着龙泽出了王府,往外六坊而去。
京城的南坊也有个好听的名字,叫做“凭栏坊”。
凭栏远眺?
想太多……!
凭栏者,倩姐儿……
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
这里的雕栏玉砌富丽堂皇,朱颜更是比定州府的不知道美上多少倍。
男人嘛,逛街买东西,不大可能。逛街看美女,那是雷打不动永不磨灭的本性!
“凭栏坊”汇聚了各国的美人儿,这里并非只是那种所谓的青楼,也有许多卖艺的才女粉馆凤楼。
再云照和许多国家,这都是合法的生意。
本来这种事,你根本无法禁止,与其偷偷摸摸的来,倒不如正大光明的让他们建坊,也好明码收税不是!
沈牧原本不想到这里来,却又实在拗不过龙泽,只好随他前来“见见世面”。
大白天,凭栏坊已是人头涌动。
今日是“兰溪阁”头牌“惜春姑娘”开唱的日子,每月的月初,惜春都会选一天吉日举行一场露天的演唱。
云照,歌舞升平的日子太久,百姓们便会发掘一些可以用来街头巷尾的趣事来。
而俏姐儿则应了众人需求,棋琴书画,歌舞剧演,尽皆学来。
惜春,也是众多这类女子当中的佼佼者。
人长的美,声音更是好听动人。每每开口,那清脆的歌声,好似山谷中黄鹂的鸣叫,婉转动听,让人沉醉其中。
她的歌再云照传唱的最广,惜春很会琢磨人心,歌词生动并不单调,而且她很会“饥饿销售”。每个月只唱一天,一天只唱十首歌!
歌声有时动人,像潺潺流水般浅吟低唱,独具风韵;有时凄美,若露滴竹叶般玲玲作响,耐人寻味。有时浑厚得如雄鹰展翅时的一声长鸣,振聋发聩;有时婉转得似深情交融时的一行热泪,扣人心灵。
让人听了,这一个月都回味无情,更让人这一个月都心痒难忍!
沈牧和龙泽随波逐流,听着一名小哥滔滔不绝的夸赞惜春。二人相互忘了一眼,决定就去“兰溪阁”瞧瞧。
没想到,在这个世界也有追星族。
看样子,自己以后赚钱的门路又多了一条。
到了“兰溪阁”,门外早已站满了人。
人山人海,水泄不通,二人到时,人已经排到了百丈之外,任由天大的本是,已经无法靠近一步。
一个伙计站在门槛上,拼命的踮着脚,扬着嗓子道:“诸位,诸位!别挤啦!听我说……听我说……惜春姑娘有话要和诸位说……”
龙泽瞧见熙熙攘攘的众人,不禁皱眉:“如此雅事,竟教这些人弄的俗不可耐!”
沈牧笑而不语。龙泽是没有瞧见他那个时代的追星一族,别说这人挤人的光影了。有些痴迷的追星族,甚至不惜倾家荡产的跟着“明星”屁股后面到处飞,能够拍一张正面照片,甚至能再机场的大厅睡上几天几夜……
就这,别人还觉得幸福着呢!
伙计继续喊道:“惜春姑娘知道大伙已经迫不及待,可是,今日来的人太多了。咱们这兰溪阁也没办法全部招待大伙……所以,惜春姑娘说了,为了让大伙都能够听到姑娘的声音,今日的会场已经设在南坊西首的庙街空地……大伙儿可以……移步那里,惜春姑娘马上便到……”
伙计的话还没说完,众人呼啦一声,一股脑的往庙街方向跑去,都想尽快赶到现场,占一个靠前的位置。
这一番争跑,人哭鬼嚎。
龙泽折扇轻摇:“走吧,咱们也去瞧瞧!”
沈牧笑而不语,径直走向伙计面前。拱手道:“烦劳伙计带个路……”
那伙计微微一怔,打量沈牧:“你是哪个?”
沈牧道:“在下沈牧,镇南王府募宾!”
伙计闻言,陪笑道:“哎哟,原来是王府里的客人,快请快请……”说着,引着沈牧进了内堂。
龙泽莫名其妙的跟着:“老弟,人要去庙街开唱,咱们进这里作甚!”
沈牧道:“龙大哥,这你就不懂了!若是惜春姑娘真在庙街开唱,早应该传出消息了……也不会等到这时才说……”
那伙计听了,竖起拇指:“小爷说的是,咱们这里原是雅阁,容不下这多嬉闹之人。姑娘说了,听的懂得才是知音人。若是连这点小计都看不透,又如何听的懂曲中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