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朗轩又道:“为免慕容桓再次逃窜,应先令骑兵占领左右两道,倒是来个搂草抓兔子,不怕抓不住那慕容桓。”
二人计议已定,立刻吩咐下去,只待明日日上三竿,给慕容桓造一个灭顶之灾。
翌日清晨,陶杉起的很早,因为他很兴奋,兴奋的时候就容易睡不着。天刚蒙蒙亮,陶杉便开始视察合营。
“踢踏。踢踏……”
一阵马蹄声传来,陶杉循声看去,只见两名骑士快马加鞭,直奔大营。
陶杉识得来人,乃是留守临清的自家部将。
陶杉脚下迎上两步,那两人飞身下马,见着陶杉,立刻跪拜在地,哭丧着脸,沙哑道:“将军,末将无能,请将军责罚!”
陶杉颇为不解,喝道:“尔等说甚,本将不是令你们留守临清,怎的忽到大营来了?”
一将哭道:“将军,临清……临清遇袭,已经……已经落入敌手了!”
“什么!”晴天霹雳,猛震天庭,陶杉爆喝一声:“到底怎么回事,快快说来!”
那将军抽噎一声,吸了口气,缓缓说道:“昨日我等奉令再临清城上把关,大概亥时,城外忽的奔来一队骑兵,我等闭上城门,拉起吊桥。那队人马到了城下,一名年轻的将军便出来喊门,我见他身着乃是我部军装,便问他:“尔等是何人部下的?”那年轻将军说道:“我乃常山赵子龙,奉王爷之命,特从茅州赶来,查勘定损。”我心想王爷已得了军报,怎么会又派人前来,便道:“赵将军,陶将军不曾说会有人前来,将军此番可曾带了文书。”那人听了末将问话,便自怀中摸出一封文书,扬在手中,喝道:“我有王爷亲笔旨意,特来进城确认慕容桓那贼人的尸首极其所部损失情况,汇总于王爷知悉。你这小将不识得本将,便让你家陶杉将军前来搭话!”末将一听他提到了将军大名,不敢怠慢,便又道:“陶将军现下领军出城,不得将军口令,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听到这里,陶杉颔首:“你说的没错,可这些于丢了临清有甚关系?”
那将军续道:“不料那赵子龙将军听了末将这话,当即恼怒道:“放肆,你们眼中到底谁才是定北王府的王爷?他陶杉算……算什么……也敢这般发号施令,你等若是耽搁了王爷的大事,到时候莫怪本将无心偏袒。开不开城门,由着你们自己决定,本将这便回去参你们一本。””
那将军叙述之时省去了肮脏污秽之言,唯恐陶杉听了怒不可遏,迁怒于自己。
陶杉岂会不知,冷哼一声:“这个赵子龙如此放肆,本将从未听闻过此人姓名……”
那将军道:“末将的没听说过我军中有赵子龙这等名号,故而才百般小心……可他处处搬出王爷,末将又恐因此给陶将军带来麻烦,见他当真要率军离去时,一时踌躇,终究开了城门放他们进来了!”
“糊涂……糊涂……本将何许人物,还怕小人谗言?”陶杉抬起一脚,将那将领踹倒在地。
那将领爬将起来,这一脚直踱的他五脏六腑疼痛不已,嘴角渗出血来。
“末将……末将不是这
个意思,实在是那人神态模样令人由不得不信。末将又担心王爷他真的会……”
“所以……所以……你便打开了城门,放他们进来了?”陶杉暴跳如雷,气的抽出腰间佩剑,要将那将给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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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顾朗轩刚出军帐,见到辕门处围了一群士兵,走过来一看,却是陶杉要处决部下,众将不敢阻拦,顾朗轩又不知何故,连忙跑上前,喊道:“陶将军,且慢!”
陶杉见着顾朗轩,更是羞愧。手中佩剑不由分说,呼的劈砍而下。
那扑在地上求饶的部将早已吓得面如死灰。
“叮……”的一声。
双剑相击,直震的陶杉手臂发麻。
另一柄剑持在顾朗轩手中,他一剑挡住陶杉剑锋,连声问道:“陶将军,大战将至,不宜斩将,你这是为何?”
陶杉冷哼一声:“你且问他做个何等错事!”
顾朗轩道:“无论何事,暂且关押起来,待战后交由军法司处置便了。”顾朗轩收了剑,看向那将领,问道:“到底怎么回事,惹得陶将军如此大动肝火?”
那将领泪眼婆娑,沙哑道:“临清……临清又丢了!”
顾朗轩惊的后退半步:“怎么回事?什么时候的事?对方有多少人?”
那将领道:“昨夜子时前后,大概……大概两千人……”
陶杉听到这里,又是爆喝道:“他娘的,你们五千多人,却连两千人都挡不住,本将留你何用……”
“将军饶命……他们……他们演的太想,本来一切都是好好的,直到末将领他们进了兵营……他们忽然动起手来……士兵们大多都已歇息……一时措手不及,末将拼死杀出一条血路,才得意赶来向将军禀报……”那将领说到此处,鼻涕已流过了下巴,满脸泪水混着鼻涕,脸上也已觉得不成了人样。
顾朗轩挡在陶杉身前,沉吟道:“陶将军,你没听出来什么味道来么?”
陶杉浓眉一挑:“什么味道?”
顾朗轩轻踱两步,稍做沉思:“看来,慕容桓军中来了高人相助!”
“什么高人?扯淡……”
“此人指挥两千兵力就敢赚开城门,夺取临清,此等胆识绝非等闲之辈。两军交锋,强弱悬殊,此人能够临危不乱,出其不意,实在令人惊诧!慕容桓军中并无多少年轻的后生,这个人到底是谁?”顾朗轩想了片刻,忽道:“听闻慕容桓进京之时,曾带着一名姓沈的参军,莫非是他?”
“一个小小参军,竟然如此放肆!来人,点兵,随我杀回临清,将那人擒住。本将要将他五马分尸!”陶杉怒不可遏,势必要将沈牧碎尸万段。
顾朗轩拦道:“将军且慢,如今局势,么姑关才是重中之重,只要我军拿下么姑关,继而挥师临清,那两千人马又如何受得住。我料定那姓沈的之所以冒险夺取临清城,定然是希望你我分兵去救。到时候收尾不顾,便犯了兵家大忌。”
陶杉闻言,沉思片刻。顾朗轩说的没错,那临清城中只有两千人,留的他一时嘚瑟,又能怎样,还能翻了天
不成。待拿下了么姑关,再教训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后辈参军犹未晚矣。
顾朗轩是个聪明人,这会儿若真是调兵返回临清,只会适得其反。
么姑关是这一仗的关键,计较一时得失,又怎能观瞻天下大局。
陶杉冷静下来,旋即调兵遣将,按昨日之计划,火烧么姑关。
这一次,却出乎了沈牧的意料之外,原以为可以减轻么姑关上的压力,没想到领兵再城头等了半晌,不见一兵一卒前来。
那两人是沈牧故意留住性命前去报信的,难道他二人因失了城池,畏罪潜逃了?
无论怎样,临清城下寂静无声。
看样子,是的想想其他办法了!
么姑关纵然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但毕竟叛军有六万之重。人数之多,又是有备而来,若不能找到破敌之策,恐怕难以维系!
对于叛军的情况,沈牧已从降卒中了解了大概,正所谓有人的地方,就有矛盾,更何况这两个人还不属统一阵营,或许可以从这里想想办法。
不见敌军来袭,沈牧忧虑重重,下了城墙。
临清的百姓并不在意城墙上的守军到底是哪一方,对于百姓而言,能够有饭吃,有地方住,那便是极好的。
不过由于战事原因,临清的街道上并没有多少行人,稀稀落落几个人也尽是快速赶路,唯恐对身着铠甲正在巡防的慕容桓所部士卒们避之不及。
刀剑无眼,保住性命,才有老婆孩子热炕头!
沈牧一个人在街道上游荡,心里七上八下。么姑关内的情况未知,实在另他心神难定,所说使用神通前去探视,又恐这边来了叛军,又恐惊了凡人,一时间竟束手无策。
“想什么呢?这般如神?”龙泽不知从何处悄然而至,一句话,吓得沈牧全身一颤。
“龙大哥……倒差点将你忘了!”沈牧施礼,仍是心不在焉。
“你小子倒是演了一出好戏,昨夜我瞧得可是胆战心惊,没想到竟叫你得了手!”龙泽手中捧着一把瓜子,边说边磕,“扑”的一声,将瓜子壳吐的老远。
沈牧瞧着这等不良行为,真希望此时有个带着红袖章的老奶奶跑出来,抓住龙泽的臂膀不放,扬言道“乱吐皮屑,罚款五元!”。
想归想,在这里,可没有人管这等小事。
“原来昨夜龙大哥也在?”沈牧无精打采,知道龙泽喜好热闹,自己一番精彩演出,他若在附近自然不会放过旁观瞧戏的机会。
“你将我人丢在这里,好生无聊,恰好有机会看戏,怎会不看!”龙泽磕着瓜子,说话时带着“砸吧”嘴的声音,甚是不雅。
“唉,可以叛军没有上当,如今弄巧成拙,只怕这次要大败了……”沈牧幽幽一叹:“可惜我目下手中兵力不足,难以左右兼顾……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矣!”
龙泽舔了舔唇边的盐渍,盐渍是瓜子壳上留下的,黏在唇上,十分难受。
“兵力不足?依我看你是一世聪明一时糊涂,兵就在那边,多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