谛禅带着三人走到江元面前,向江元笑笑,又和善地向江元身后的宋长春和周子丹笑笑。
便介绍道:
“两位师兄,这位是江元江院长。”
“江院长,这位是慧能师兄,这位是慧净师兄。”
高个叫慧能,矮个叫慧静,江元双手合十一一打过招呼。
“你就是那个白心月新招的黑护?”严崇山在一旁问。
江元点点头,“见过秋卫大人。”
严崇山上下打量着江元,眼中有股意味深长的味道。
高个僧人慧能对江元笑笑,“听闻江施主为小师弟写了一个光影之神创世的故事?”
笑脸人最是可怕,自己偷偷改变人家佛门之子的信仰,江元摸不准这慧能是不是来问罪的,没敢轻易回答。
谛禅帮着说话,“慧能师兄还信不过师弟吗,的确是江院长写予我,让我明悟祂的存在。”
我可谢谢你……江元脸色有些僵硬。
慧能道:“我自是相信你,江施主,感谢你让谛禅师弟找到其他信奉。”
说着弯下腰,一旁的慧净也跟着弯腰,久久不起。
江元愣住,严崇山愣住,宋长春、周子丹。
凡是看着这边的醉梦院一众人员都愣住。
“这是什么情况?”
“东华寺的人为什么给他鞠躬?”
“这黑护何德何能?”
表情各异,想法不同,但无一例外,都被这副画面惊讶到。
江元也很惊讶。
你们还真如白心月所言都盼着谛禅改信其他啊!
愣了片刻,江元急忙虚扶起两位僧人,“不是什么大事,两位大师不必如此。”
“是天大的事,”慧能摇摇头,无比庄重道:“度一师叔曾参悟出,改变谛禅师弟的方法唯有破佛立信,东华寺上下都曾为这个箴言使出浑身解数,然谛禅师弟执念之深重,无一人能开解,江施主所为,当的起东华寺全寺躬身。”
慧净十分认同地点点头,“贫僧也一样。”
说着不顾江元的阻拦,两人硬是带着谛禅又鞠一躬。
“真的不必如此客气。”
三位大师鞠躬,还带着东华寺这么个顶天存在,虽然江元确实受之无愧,但多少有丝惶恐。
就好比你身为路过的学生,一不小心把校长落水的孙子救了,校长在课间操的时候找到你,当着全校师生的的面向你感谢鞠躬,还是长躬不起的那种。
有点不敢受用。
久久的弯腰后三人方起身,慧能和慧净的眼中都充满了感激之色。
谛禅更不用说,但他的感激之情又有丝不一样。
他不在乎自己的拳王状态,他也不在乎自己的实力是否能精尽,他所感激的是,江元让他重新看到到光影,看到光明。
目光在谛禅浸染鲜血的袈裟上扫视而过,江元问道:“既然谛禅现在已经破佛立信,不知两位大师能不能不再对谛禅使用往生钟?”
他有更轻松容易治愈谛禅的方法,何必再让谛禅继续遭受非人的折磨。
“这,”慧能有丝犹豫,“寺里有令,谛禅师弟一日不出疯魔,往生钟就永不停歇。”
慧净跟着点点头。
“但是,”慧能想了想,道:“既然如今江施主已助谛禅师弟破佛立信,我等回山向各位师父回禀,或许会同意停止使用往生钟。”
慧能道:“贫僧也一样。”
他们和谛禅从小一起长大,早已把谛禅看作亲弟弟一般,但当寺里挑选对谛禅使用往生钟人选时,他们亦是第一个站出来。
甚至每次使用往生钟,两人无一不是丝毫不留情,使出浑身解数。
他们自然知道谛禅很痛,但他们更希望谛禅能恢复如初。
既然如今有正确且谛禅不必遭罪的治愈方法,他们当然乐意停止使用往生钟。
江元点点头,也只能如此。
希望下次两人再来北镇玄司时,带来的是遂人心意的消息。
“如今往生钟已敲,我等就先行离去。”慧能双手合十道。
慧净也跟着双手合十。
严崇山急忙道:“两位大师不吃顿斋饭再走吗?”
慧能笑笑,“不必了,贫僧和师弟带了干粮。”
“这怎么行,两位风尘仆仆,舟车劳顿,多少歇息一日。”严崇山拉着两人的胳膊。
谛禅也有如此想法,但他了解两位师兄,便没多说什么。
慧能道:“严施主的好意贫僧心领了,换做往常,定就住下一日两日,但如今我们希望尽快把小师弟破佛立信的消息带回山寺,就不作歇息了。”
见慧能执意,严崇山看向慧净。
慧净竖手道:“贫僧也一样。”
“这……”
严崇山遗憾地叹息一声,“那好吧,我送送两位大师。”
慧能和慧净看看谛禅,又向江元点点头,便跟着严崇山转身离去。
目送着三人的背影。
宋长春啧啧感叹:“佛门中人就是不一样,投我以桃,报之以李,不以身份出身另眼相看,谛禅大师是,东华寺僧人也是。”
“嗯,往日只远远观望,今日接触,当真清净洞明。”周子丹跟着附和道。
“这两位是?”谛禅闻声问道。
江元介绍道:“这是冬月堂金护宋长春和银护周子丹,是引荐我来北镇玄司的前辈,也是我的朋友。”
“阿弥陀佛,原来是江院长的朋友,”谛禅双手合十道:“宋金护,周银护,贫僧谛禅,以后两位大人也可把贫僧当做朋友,只要两位大人不嫌弃的话。”
宋长春和周子丹惶恐不已。
宋长春忙道:“大师客气了,能和大师交朋友,怎有嫌弃一说。”
周子丹也忙回个礼道:“阿弥陀佛,大师……”
他的话话没能说完,被突然跃上来的江元捂住了嘴。
已经快走入外堂的慧能和慧净也突然顿住脚步,回首望来。
周子丹:“???”
“江元,你这是干吗?”宋长春被江元突然的动作惊到。
“两位怎么不走了?”严崇山跟着停下脚步。
院中目光投向这边的人,立刻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江元没理他,紧悟着周子丹的嘴,紧盯着面前的谛禅。
慧能和慧净没有回答,目光锁定在谛禅身上。
三人心中俱喊着不要、不要、千万不要!
然而下一秒,谛禅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表情瞬间冷漠至极。
“不好!”
慧能慧净齐喝一声,往回飞奔而来。
而江元则是在谛禅拳头挥来之际,猛地把周子丹推开。
一拳落空,谛禅面色阴冷地继续寻找目标。
宋长春被谛禅这一拳打懵了,茫然道:“谛禅大师?”
谛禅没理他,擦着他的肩膀而过。
宋长春反手抓住谛禅的肩膀,“谛禅大师,你做什么?”
谛禅偏头,看了肩上的手一眼,继而抬手抓住那只手,身体一转,一记直拳丝毫没有花哨地轰出,正中宋长春的额头。
宋长春如遭重击,踉跄着倒退,倒在地上,额头已是鲜血四溢。
谛禅看都没看他一眼,一个起跳,已经落在周子丹面前,一把抓住周子丹的银色衣领。
看到宋长春被一拳打的头破血流,再看谛禅冰寒如霜的眼神,周子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颤声道:“阿弥陀佛,谛禅大师,我没得罪你啊!”
玛德,你竟然又来一句,一侧正撑地起身的江元暗骂一声。
谛禅眼中杀意凛然到极致,肌肉鼓动,抬拳轰向周子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