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榜单全部更新一遍,再看总金额,已经从三万四千两变成三万七千二百两。
一晚三千两,不得不感叹,lsp们力量的强大。
“感谢各位老爷对我们桃儿的抬爱,今夜的伴礼榜已全部记录,那么下面请榜单前十的老爷分别展示才艺。”
妈妈在前面喊,身后的安桃儿微微弯腰。
江元向身边两人投去不解的眼神。
宋长春解释:“能不能陪安桃儿过夜不是赏的伴礼多就行,你必须展现自己的独到之处,安桃儿会选择最中意之人作陪。”
江元已无力吐槽。
我来青楼找点乐子,花了大价钱,不仅嫖不到,陪着说说话都要先展示才艺,还得让她选?
这不成跪着的舔狗了吗!
这春风十里真是刷新他对青楼的认知,突然感觉把钱花在这里的都是伞兵。
默默看宋长春和周子丹一眼,两人正看着楼下榜单前十的大哥展示才艺,没注意到好兄弟的诽腹。
榜单前十大哥果然都与众不同,个个满面油光,大腹便便,关键是还贼自信,有耍拳的,有做诗的,有吹笛子的,甚至还有当场仰卧起坐展示腰力的,不过没二十个就气喘吁吁结束。
“下面请沈万柯沈公子。”
轮到沈万柯,江元把目光投去。
只见安静片刻,一张银票从沈万柯所在的雅间缓缓飘落。
银票晃晃悠悠落到妈妈手中。
够奢侈,够浮夸。
只听她念道:“十里烟楼红袖,人马一同回首。”
“这沈公子果然又要作诗!”
“谁叫人家有钱又有诗才呢,今晚恐怕又是沈公子胜出。”
“可恶,明天我要买诗再来!”
念了两句,台下却不是对诗词讨论,而是全都在议论沈万柯。
江元重复念了一遍,不算惊艳,但相比之前那个读书人所做还算不错。
“听他们的意思,这沈万柯必能胜出?”江元问道。
“红尘女子,最喜欢的不过珠光宝气,品貌端庄,再就是才子佳人的浪漫,这三样中但凡能有一样,都能胜旁人一筹,而这沈万柯三样全占,自然走到哪里都是最为瞩目的存在,不选他还真没道理了。”宋长春语气中满是羡艳的语气。
这个江元懂,他之前在老周的那本《白嫖是怎样炼成的》上面看到过类似的说辞,但依这春风十里的规矩,不上榜单甚至没有表现的机会,倒是不可能白嫖。
只听楼下妈妈继续念道:“柳眼梅腮时,马静人叹春瘦。唯有,唯有,风里桃花依旧。”
十里烟楼红袖。
人马一同回首。
柳眼梅腮时,
马静人叹春瘦。
唯有,唯有。
风里桃花依旧。
妈妈念完,百花坞安静片刻,继而爆发浪潮般的议论声。
“妙!”
有人拍手惊呼,叹为观止。
“十里春风,在他人眼中原本是银筝拥夜,莺千燕万,繁华喧嚣之地,但对于即将远去的游子来说,回首看去,满城春光皆不见,眼中只余风中绽放的桃花,以情入画,离愁萧索。”
有人研究词境,乱评一通。
“以风中桃花比喻安桃儿,将自己必做远行游子,十里红袖皆为浮云,独独看到桃花依旧,短短几句,道尽对安桃儿的情意,全词似在写景,却全然都在抒情,品味之间,情绪难以言说,大才啊!”
有人反复咀嚼,不吝称赞。
“握草!牛啤!666!”
有人完全没听懂,但看别人都这么激动,只能跟着瞎喊,生怕自己丢了人。
而此时的沈万柯,坐在阴影里默默饮酒,嘴角撇成一个?。
“就这?”
看着台下那些激动的人群,江元不理解。
这词勉强还算可以,抒情手法倒不算娇柔造作。
只是这遣词造句之间,明显有些刻意为之了。
人马一同回首?
地铁老人jpg.
江元搜寻了一下脑海中有关桃花的诗词。
难不成抄诗装逼的桥段虽迟但到,终于要轮到他人前显圣了吗?
伴礼榜单前十名表演完毕。
所选之人不出意外是沈万柯。
沈万柯带辗转下楼,走上舞台。
青绿长袍,手摇折扇。
这么一比,外表确实不错,比其他榜单大哥不知强到哪去。
“果然还是这样的结果。”
“唉,这首词做的不得不服啊!”
“才子佳人,确实般配。”
台下人长吁短叹。
般配吗?听着那些话,江元抿着酒看着安桃儿的表情。
不知道为什么,这姑娘从出现到现在,漂亮的眉宇之间总是萦绕着一丝怒火,给江元一种她心情非常糟糕的感觉。
可眉间带怒,她的嘴角却是上扬,而且笑的一点也不像勉强的样子。
一张脸,两个表情,这也能行?
“桃儿,快服侍沈公子上楼歇息。”妈妈在一旁拍着安桃儿的手。
谁知下一刻,一声娇叱响起。
“真是一群登徒子!”
百花坞瞬间陷入死一般的安静。
那骂声不是别人,正是出自安桃儿之口。
只见她眉梢的怒意已经将嘴角的笑容完全冲散,整个人已经显现出一种愤怒,讥讽,不屑的情绪。
妈妈和丫鬟的表情十分尴尬,倒是沈万柯,居然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骂了一句,似乎犹不解气,安桃儿继续骂。
“你们这帮一群男人,多少有家有室,多少贵为父师,我这么一个烟花酒巷的女子,也值得你们砸下钱财,只为博我一笑?”安桃儿扫视着楼层,像是一个也不放过。
“你,还文宫学子,圣贤书被你读到狗肚子中了?你,大周堂堂七品父母官,百姓的血汗钱你就是这样用的?”
“还有你!”安桃儿看向身旁的沈万柯。
沈万柯折扇一收,笑吟吟道:“我如何?”
“少在我身边笑,恶心,你以为你会写点诗词就不得了?既然是镇玄司大人,就该去捉凶拿犯,护卫大周,既然有不错的才赋,就该去考取功名,为国为民,为我写诗?可笑。”
“这、这又是什么情况?”江元直接懵圈。
安桃儿怎么就突然开骂了?还骂的这么凶。
虽然骂的大都是大实话,但要真按她这么说的话,她哪还能有客人。
别人喜欢你,特意来看你,特意为你打赏。
你转脸把别人骂了个狗血淋头?
这种败坏名声的操作,江元还真是前所未见,闻所未闻。
宋长春笑笑,“惯例的事情了,没什么值得惊讶。”
还是惯例?这也行?
“她骂的如此口不择言,这些人听了不会生气?”江元实在有些不明白。
“生气?”宋长春呵呵一笑,神秘莫测地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