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世红妆
“昏庸?”红妆笑了,她最不怕别人觉得自己昏庸,越昏庸才越好。“传什么?”
仇无泪支支吾吾半天才蹦出来几个字,“面首啊国主...”
“噗嗤~”红妆点了点仇无泪的额头,“我还需要面首吗?我不能光明正大的招国婿吗?”
“这...”仇无泪一时被问懵了,仔细一想,好像的确是这么个道理。
“咳咳!”
突然被打断,红妆抬头朝外一望,才发现是重缘背着手站在外殿看着自己。
心里一虚,红妆不知道重缘听了多久,赶忙光着脚跑到了外殿,眼巴巴的到了重缘面前。
这么长时间已经成习惯了,红妆见到重缘总会先一步跑到重缘身边,并且总是会在重缘的右侧。
重缘没了左眼,看东西总是会看不清距离,红妆一直注意着。
“你回来啦!怎么不进来呢!”
重缘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这才亮出了刚刚背手提在身后的食盒,一手推着红妆回了内殿,“听说,云儿今日抱恙,所以不曾上朝?”
“哎?好吃的吗?什么好吃的啊?”红妆好像没听见一样顾左右而言他,乐颠颠的打开了食盒,原来是一小盅的鸡汤。“原来是给我弄这个去啦!怪不得今日回来的会这样晚呢!”
红妆没想到,原先只是随便给了个昭亲王,结果现在会有这么多事。尤其是武考之后,重缘不仅天天都得上朝,还有一大堆事要处理,经常一整天瞧不见人影,可比红妆辛苦多了。
红妆倒是没心没肺的天天想办法偷闲,原本还以为江湖人进了皇宫会有些不自在,结果发现他们都还挺有办法的,这下更肆无忌惮了。
“抱恙了吗?云儿哪里不舒服?”重缘无奈的语气又变的严肃了些。
“哎?就,头疼!现在好多了!”纠缠半天,红妆拗不过,只好敷衍的答着。紧接着,扭头就给仇无泪使了个眼色,仇无泪会意,一溜烟就跑去传话了。
“唉...”重缘实在忍不住叹了口气,“云儿是又想做什么?要一个画师做国婿?”
“怎么会!”红妆赶忙否认着,“怎么可能嘛!我开玩笑的!”
重缘当然知道红妆是开玩笑的,除了抚云,她心里断然再容不下第二个人了。重缘此时拉着脸,只是想看看红妆什么时候才能不荒唐,好好做这个国主。别的重缘不在意,重缘只怕别人说红妆,伤害到红妆。
“这么凶干嘛嘛...怎么你现在也和他们一样!”红妆噘着嘴委屈的坐在了地毯上,“你也这样,小意也这样,你们都一天天板着脸,我都无聊死了...你们怎么都变成这样了...”
“云儿!”重缘哭笑不得的将红妆扶了起来,“国事可以开玩笑,你的事不可以,知不知道?他们那样说你,你说我的心里应该怎么想?”
“哎呦!没关系啦!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不这样,那郭浮莫怎么放松警惕嘛!“红妆安慰着,“想要那个画师嘛!你帮我弄来!”
“国事没有云儿的事重要,你几月前才说过,不受气的。”
红妆这才发现,重缘较起真来还真是要命,“好啦!那不是有你嘛!你们多帮帮我不就好啦!我要那个画师嘛!你帮我弄来嘛!”
重缘又叹了口气,实在是拿红妆一点办法也没有,“你的人不是已经帮你去请了吗?”
“无泪不一定行的!”红妆见重缘的脸上松了下来,终于舒了一口气,“那个人不一样,我也不知道他图什么,让他做司画他也不要,若说真是画痴,身上确实干干净净的,没什么痴迷的样子。你说,怎么样才能把他弄来啊?”
“在瑯颐馆不已经是云儿的人了吗?云儿还想怎么让他做你的人?”重缘将鸡汤端了出来,盛了一碗放到了和自己面前。
“哎?我想要他做我的随身画师嘛!让他就跟在我身边!”
重缘想了想,忽而笑了出来,”为何要问他?直接调过来不就是了?御前画师,不需要他同意。“
红妆一怔,真是恨死了自己这个猪脑子了。是啊!问他干嘛呢!直接把一切弄妥了再告诉他不就是了!果然,在所有和抚云有关的事情上就会失去脑子。
红妆敲了敲脑袋,重缘将汤端在了红妆嘴边上。
这样也挺好,能让红妆多开心一时也是好的,如果那个画师,能让红妆暂时忘记到现在还杳无音信的抚云的话。
那片大雾的山林,重缘让千秋岁找过很多次,几乎到了现在,里面的毒沼还没有散去,不要说是人了,草木都枯死了。满是被毒沼侵蚀的面目全非的尸体,哪里还能找到那个是抚云呢。
重缘不敢告诉红妆,也没有人敢多嘴。红妆这样等着,早晚有一天会瞒不住的,有个人替红妆分散一下注意也好。
“那!你去,你去帮我请他过来,好不好?你就说,不能拒绝!好不好!”红妆朝着窗外看了看,赶忙又接着说道,“那个,寝宫后面,就是桃花林后面那个小屋,给他,就叫琅颐室,给他住!”
“好。”重缘庆幸还好自己不是抚云,否则这心里肯定得憋屈死,这还真有要招面首的架势了,“那我去了,云儿把汤喝了。”
没过一会,仇无泪无功而返,红妆只能把所有期望放在了重缘身上,不知不觉,夜深便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红妆顺着窗口朝外看去,红妆的窗子正好能看见西侧的桃花林,以及那半露半隐的小屋,太阳还未升起,红妆才能看那刚刚被自己改名为琅颐室的西屋灯火亮堂。
是自己睡着之后,大晚上搬过来的吗?红妆真是对重缘佩服的五体投地,虽然不知道重缘用了什么方法,不过人弄过来了就好。
他起的这么早吗?红妆一下子就清醒了,换了件衣裳便朝着琅颐室而去。为了怕打扰了那外三层的人,红妆特意从窗口飞了出去。
进了王宫到现在,红妆基本上没怎么再用武功了。毕竟自己是国主,仪态这个东西可是老生常谈。只是今日,红妆就是有些忍不住,就想去看看,这么早,他究竟在干什么。
红妆穿过灿烂的桃花,偷偷躲在了窗边朝着那细缝偷偷窥去,见月生正盘腿坐在矮桌前。
一个白石的小碟里盛着朱砂石,月生修长的手指间捏个了小舂,正研磨着那朱砂石。
原来是在研磨颜料啊...红妆继续看着,那月生另一手指尖架了支小勺,一点点将勺里的水点进了白碟中。
磨开了的朱砂石融进了水中,水也变成了朱砂色。
原先只知道抚琴的抚云极雅,今日一见,原来作画的月生也能风雅至此,竟不输抚云半分。
哎?那是什么?
红妆又见月生磨好了朱砂石,转而拈起了旁边一支桃花,指尖一翻,还带着桃花的花枝便探进了白碟轻轻漾着。就光这样瞧着,红妆都觉得似乎已经能感觉到香气宜人了。
转念一想,自己那幅画多用朱砂。他便是用这样的颜料入的画吗?
“国主既来了,为何不进来坐坐?”月生忽而出声问道。
红妆一惊,没想到自己竟然被发现了,一时间有些尴尬,“你,你什么时候知道我在的?”
“刚刚。”月生抬头行了个礼,淡淡一笑。
纵然他是臣,自己是君,可是红妆却觉得,月生有一种说不出的气场,总是人红妆情不自禁的矮下来半截。
“你这是,在做颜料?”红妆没话找话到,“朱砂?那别的怎么做?”
月生随手收起了刚刚研好的朱砂,这才答了红妆的话,“回国主的话,每个画师入画的都不同,每个颜色来处也不同,真若答了,怕是答不完的。”
也对哦...红妆不自觉就被月生牵着走了。“那你,你怎么这么早就醒了?”
月生笑了笑,点了点那铜雕烛台上所剩无几的红烛,“昨日国主叫的紧,待妥当已近天明,这才一道将朱砂研了,等着日出。”
“日出?你是在等日出?”红妆听他一夜不曾休息,还有些抱歉,又听他说日出,想着他该是喜欢看日出的才是,“我可以陪你一起看啊!”
“不敢!国主怎可陪奴才呢?”
怎么又说奴才!红妆有些不高兴,重缘可是自己说一次就记住了的,这个月生,怎么就记不住呢!“不是说了,要你说“我”就可以了吗?我不喜欢听你称自己是奴才。”
月生倒是不卑不亢,行了个礼便应了下来。刚好,红妆趁机和月生等着日出了。
窗外伸进了开的欢快的桃花,红妆歪了歪头看着,这才问道,“你喜欢桃花吗?”
“不喜欢。”月生回答的倒是毫不含糊,干脆利落,丝毫没有要附和一下红妆的意思。
“为什么呢?”
“感觉吧。”月生想了想,“花花草草皆为自然,无关喜爱与否。世间之美,皆有所爱,不必例外。” 独世红妆最新章节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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