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青芷醒来的时候,外面的雨早已停歇,一室黑暗,夜,来临了。
她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已经不烫了,只是浑身有些酸痛,此时的她丝毫没有了困意。她记得自己喝水之时看到了他,然后她吓的跑到了床上装睡。
而他却走过来不知道做什么,迷迷糊糊中他吻了自己,吻着吻着,她好像晕了过去,她有些愣神,那是梦境还是现实?
她穿好衣服下床出了门,抬头望着空中的明月发呆,这个时候他已经走远了吧。
“小师父,你怎么出来了?”南山一人站在外面,见她出来,有些诧异的问道。
她闭着眼睛感受着深夜的丝丝凉风,她拢了拢衣服听到有脚步声朝这边走了过来。
“青芷?”在她转头的时候就看到不远处正走来两个人。
“小师妹,你怎么出来了?”悬未缺和寻不遇走了过来。
悬未缺的一声小师妹让她觉得恍如隔世,她记得来杏林院之前最大的心愿就是能拜悬济太师父为师。
可现在心愿已经达成,为何自己却如此悲伤?她记得之前在去杏林院的路上,她坐在他的马车里问了他很多问题,他虽身受重伤,但却耐心的一一回答了她所有的问题。
“小师妹,小师妹。”悬未缺见她对着远方发呆,哎!索怀修才走了几个时辰你就这个样子了,若是此生不复相见,小师妹,你该如何?
“师兄叫我?”青芷回过神对着他们笑了笑。
“你若放不下他,我可以带你去找他问个清楚。”悬未缺握着拳头说,此刻他定没有走远。“你若真心想要与他分七......那就狠心把他从心里扔出来,以后不要再糟蹋自己的身体。”
扔出去?青芷苦笑,若能扔出去,她又为何偷偷的把他藏起来,藏到一个不想让任何人知道的最柔软的角落,一辈子就这样呆在杏林院守着他和自己最好的回忆。
“青芷,未缺师叔说的对,若注定要分离,何不彻底忘记。”寻不遇上前一步有些急切的说道。
注定要分离?是啊,与他是注定要分离的。寻不遇察觉到她的目光有些慌乱的低下了头,只听她冷冷清清的声音传来。
“不遇以后就叫我师叔吧。”
二人皆是一愣,寻不遇心里发苦,看来此生都只能叫她师叔了,从此以后他再没有机会以别的身份陪在她身边了。
悬未缺轻摇着头,之前她不是最没有自信让别人喊师叔吗?不是说等过个一两年等医术超过他们才让他们叫师叔的吗?呵,现在这个态度是想要斩断所有情丝吗?
“秋雨和念儿的........尸体呢?我想再看看她们。”她的声音低低的,轻轻的,似是怕声音太大会打扰到别人。
悬未缺看
了她一眼,虽然脸色红润,但此刻的状态不是很好。“小师妹,现在已是深夜,不如明日再看。”
青芷摇摇头,“不,师兄,我想看看她们。”念儿最怕黑了,她想陪她们一会儿。
“好,我陪你去。”悬未缺转头看向寻不遇,“不遇,你回去休息吧,明日还要早起。”
寻不遇看了看他们,垂首道:“是,天黑路滑,还请两位师叔当心,不遇先行告退。”
“嗯”悬未缺点头,看来小师妹是准备和二师兄一样了。哎,一个“情”字害了多少人。
他进房间之后,便看到索怀修胸口剧烈起伏着,当时他吓了一跳,再看向床上的人儿,闭着眼睛,面色红润,红唇微肿,整个被子盖到了下巴处........
他问小师妹是不是晕过去了,对面之人说是。
他又问是不是亲晕过去的,对面之人面色微红,身体一僵,眼睛眨得比平常快上三倍。
他心里一叹,看来小师妹是真的烧迷糊了,他走过去给她把脉。
虽淋了雨,受到了惊吓,但脉象还算平稳,只有些许气血攻心。
“是”良久,才从那一动不动的男人嘴里发出一字。
他起身,走到他面前,“你强迫她的?”
只见他皱眉看向他,说:“没有。”
“出去说。”
却不见他抬脚,他只转头,静静的看着床上已昏过去的小人儿。
悬未缺也不催他,只听他两只手握的“吱吱’响。
良久,他才不舍的转了身,抬起脚,缓缓地走了出去。
“你好好照顾她。”只留下一句,他便带着恋七离开了。
众人疑惑,尤其是南山与东篱,差点拔剑去给小师父鸣不平。难道这索将军这般不堪,占了便宜就想走?
可是未缺师父怎么没什么反应呢?难道不应该收拾那姓索的一顿吗?
悬未缺紧握着双手,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什么都不说就离开吗?还是说他们已经商量好了,那吻就是最后一别?
“师兄,师父他,还好吧?”没有为她的事烦心吧?本来她是要帮忙的,现在却成了累赘。
“师父无事。”悬未缺看着她欲言又止,“倒是你,今日淋了雨,又吐了血,这一个月就在房里歇着好好调理一下。”
青芷咬着嘴点了点头,“好,听师兄的。”
两人说话间就来到了暂时放置尸体的房间之内,房内灯火通明,刚进到棚里,青芷就闻到了浓浓的血腥味。
她看着地上的二十多具尸体,觉得自己的心已经麻木了。她不知道这些人为什么要来刺杀索怀修,她也不想知道。
走到最里面就看到了已经换上干净衣服的秋雨与念儿,安静的躺在那里,和睡着了没什么区别,但却再也不
会醒来了。
她缓缓蹲下看着她二人异常惨白的脸有些发怔,泪不知何时滴落在古念奴的身上。
站在她身后的悬未缺想要上前拉她,地上的二人根本不值得你为她们流眼泪。她们两个是兵部尚书府的丫鬟,也是兵部尚书顾烨的儿子顾廷宗的侍寝丫鬟。
她们来杏林院是为了找索怀修报仇,只是没想到中途遇到了你呀,小师妹。怕是索怀修养个伤也没想到会遇到你吧。
他看着满地的尸体嘲讽的笑了。
“索怀修啊,索怀修,你只是来一躺杏林院就得罪了多少人。”
“兵部、礼部、户部,还有你最不该得罪的赫连老将军。”
“哦,对了,听说还有刑部大人的千金幕成雪也对你情有独钟。”
“呵,如果若白、若初也算的话,哈!怀修啊,三省六部你就要得罪全了呢。只是你所求的........“
他的目光又转身蹲在地上的小人儿,“索怀修,你所求的只是青芷一人吗?”
“你们只是单纯的在杏林院相遇的吗?”
“只短短几个月就认定彼此了吗?”
“是不是还有我不知道的故事呢?”
“小师妹,这里潮湿,还是早些回去吧。”悬未缺看着她,“待天亮我派人把她们埋在后山。”
“好”她艰难地说出口,“师兄,我想单独我她们说一会儿话可以吗?”
“你......”悬未缺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他控制着自己想把她打晕的冲动,开口道:“青芷,你怎么那么倔,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她们根本就不值得你这样?”
“可是她们曾经也是我在杏林院最好的朋友。”青芷提高声音,似是发泄着心中的积郁。
悬未缺想要说些什么,却不知该如何反驳她的这句话,是啊,曾经她们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好,我去外面,最多一刻钟我便进来叫你。”
“好,谢谢师兄。”
悬未缺一步三回头的走了出去,门外的南山一愣,小师父一个人在里面吗?她,竟然不害怕?
“念儿,秋雨.......”她握住她们的手,在这盛夏的暗夜里,冰凉刺骨。
“你们还记得我们初次见面的场景吗?”她轻笑一声,那时的她满脸的泥,念儿笑的前仰后合,秋雨温柔的低头浅笑,那一天她二人似是惊艳了时光,那超乎寻常的美让她有些恍惚。后来与她们相谈甚欢,她心中的石头才算落了地,原来商麟这个陌生的国度,也有可以一见如故的朋友。
“可是你们为什么那么傻呢?你们还这么年轻,为什么选择复仇?”她低泣着,为她们不值。
“就算那顾廷宗此生不能再站起来,也用不着你们二人前来复仇,难道他没有贴身的侍
卫吗?难道他家里没有比你二人更合适的人选吗?“
“你们燃尽生命换来了什么?换来的只有一句不切实际的承诺而已,换来的也只不过半生回忆。”
“他说喜欢你,也喜欢秋雨,呵呵呵......”青芷哭着哭着就笑了起来。
“既然喜欢你们两个了,那是不是还有第三个,第四个?”
“太过喜欢才会这么盲目信任吧,呵呵,也许那个顾廷宗是真的喜欢你们吧。”
良久,她才缓缓起身朝外走去。
“回去吧。”悬未缺有些担忧的看着她苍白的脸说道。
她点点头,只觉得头有些晕,可能是刚才蹲的太久吧。
一路上,他扶着她,南山跟在身后。
“刚才你也看到了,夜秋雨的致命伤是匕首,古念奴的致命伤是剑。”
“而今日怀修来时并未携剑,至于匕首,怀修从来不用。”
“匕首和剑上所刻皆是‘风’字。”
“夜秋雨和古念奴身上的蚀骨银针是怀修所发,而他并没有想要致她们于死地,怀修只是想救你。”
青芷紧握着双手,愣愣的看向他问道:“师兄和我说这些做什么?”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事情的真相,。悬未缺看着她,一字一句的说:“我不想让你活在自己的想像里,更不愿让你活在仇恨里,另外,你若真心想要放手,那我帮你。以后我会把怀修的好与不好全部说给你听,放不放手只是师妹的选择。”
“雨幕里的人才是杀死秋雨与念儿真凶是吗?”青芷逃避着他的问题。
“也不算是,如果没有他,夜秋雨与古念奴也会死,这是她们的选择。”悬未缺冷着脸说。
“她们自己的选择?咳咳......”此时她突然咳了起来,悬未缺轻轻的拍着她的背。
“我抱你回去。”此时也顾不得男女有别了,再吹风,怕是一个月都好不了。
“不......”用字还未说出,就看到正拿着剑怒气冲冲走过来的赫连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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