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王府门口,众人正焦急的等待着出去的人回来报信。
“楚奕,遥儿到现在都没回来,身边又没带一个人,你说这个死丫头跑哪儿去了?”
“出去之人每隔一个时辰都会回来禀报消息,夫人莫急。”风楚弈冷着脸转身,戢深与戟平两人都未曾找到,怕是遥儿已遭遇不测。
“公...公主!”不远处传来一声惊呼,风楚弈扶着颤颤巍巍的赵语汐走了过去。
“遥儿...”想过去,但看到她的那一眼又生生的止住了脚步。
原是高傲尊贵的静淑公主,此刻却像是个沿街行乞的叫花子般狼狈不堪。
风楚弈拉住想要跑过去的夫人,冷眼看了一旁之人,丫鬟哆哆嗦嗦的走过去给她披上了外衣,小心的搀扶着回了府。
“今日之事,若有人吐露半句,定不轻饶!”
“是”
“楚...楚奕,遥儿她,这是怎么了?”赵语汐濒临崩溃,刚才自己的女儿衣衫褴褛,发丝凌乱,不会是,不会是被别人欺负了吧?
“夫人,遥儿已平安归来,其他事,待她休息过后我们再问。”
赵语汐愣愣的转过头,看着如局外人一般冷静的丈夫,心里不知是该高兴还是悲哀。
“好”
....
青平,九思急匆匆的进了帐。
“将军,公主现下已回了王府。”
“嗯,好。”
“只是...”
索怀修抬眸,“发生了何事?”
九思低头答道:“回将军,属下在王府外看到,看到公主失魂落魄的走了回来,脚上的鞋子沾满泥泞,似是走了很远的路...”
“另外...另外公主衣不蔽体,衣袖有被撕破的痕迹...”
索怀修皱眉,又听他说道:“王爷与王妃未曾上前,丫鬟将公主扶了进去。”
“去查。”
“是”
.....
听闻姐姐回来了,但见众人一脸惊恐的模样,风轻舞心下不安,莫不是姐姐受伤了?
“姐姐,姐姐你在吗?”轻敲两声房门,但房内并无任何回应,她看向两边的丫鬟,个个低垂着头,大气不敢喘的模样更是让人不安。
“姐姐在里面吗?”
其中一个丫鬟颤抖着回答:“回...回二小姐的话,公主在里面。”
风轻舞凝眉问道:“可与平常一般无二?”
小丫鬟低垂着头,哆嗦着身子,不敢答话。
“发生了何事?还不快说。”瞪向她二人厉声问道。
“扑通”,门外两个丫鬟跪倒在地。
“二小姐,不是奴婢不说,而是王爷下了令,若是将今日之事说出半句,定不轻饶,若是奴婢说了,都活不成啊。”
听闻此话,风轻舞紧皱眉头,“这么说来,姐姐定是被人欺负了去,难道是索怀修?”
“姐姐,姐姐你在吗?我是轻舞,姐姐,你将门打开。”
良久,一道暗哑之声透过门框传了出来。
“轻舞,我已经没事了,你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姐姐,到底发生了何事?若是有人欺负了你,我定让他好看,替你出这口恶气。”
又是良久,房内再无声音传来,仔细听,房内竟有啜泣之声。
风轻舞轻叹一声,心下一恼,“砰”的一声,抬脚对着门框就踹了过去,“姐姐,我就见不得你哭,有什么事说出来,我们帮你决了便是。”说着便走了进去。
门外两个丫鬟已吓的魂飞魄散,“二小姐,二小姐不可以进去啊!”
见拦不住,其中一个急忙说道:“我去里面看着,你且快去禀告王爷。”
“好”
“姐姐,姐姐...”声音戛然而止,只因走到内室,看到的却是一人披散着凌乱的长发,蜷缩的坐在床榻之上,仔细看,她的身体还在发抖。
风轻舞调整着自己的呼吸,一步一步走过去,静静地坐在一侧。
“姐姐,我是轻舞,你怎么了?”
听到声音的风舞遥将头埋于两膝之上,拼命的摇着头,嘴里喊着,“你不要过来!”
什么?风轻舞眼眸一缩,看来还真的有人欺负了姐姐。
情急之下一把将她的手抓住问道:“姐姐,是谁?是哪个混蛋敢欺负你?我这就将他的命取来。”
“啊,别碰我,别碰我!”风舞遥似是发了疯,双手胡乱的挥动着。
“姐姐,姐姐,我是轻舞,我是轻舞啊!”脚上的鞋子都未来得及脱下,她直接抱住了风舞遥喊道。
“不,不!”慌乱中风舞遥从枕下掏出一柄匕首,似是失去了理智,便朝着对面刺去。
“啊!”已然察觉后颈有风,但风轻舞还是未来得及躲闪,左手手臂被刺出了血。
“姐姐...”
“啊,二小姐,你的手臂流血了!”
“闭嘴!”风轻舞将她手中的匕首一把夺了下来扔在了地上。
“姐姐,你看清楚,我是轻舞,我是你的妹妹风轻舞。”
“轻舞,轻舞…”满眼的红刺激着风舞遥,她愣愣的看着对面与自己有着同样容貌之人,终是有了丝丝理智。
见她镇静下来,风轻舞忍着痛握住她的手说道:“姐姐别怕,现在你已经归家,没有人能伤害我们。”
“家?”风舞遥双手抱着头,只觉得头痛欲裂,又觉得自己身在梦幻之中。
那个自背后袭击自己的黑衣人,一手捂着自己的嘴巴,一手搂着自己的腰,带离了柳家酒馆,不知挣扎了多久,最后那人将自己带到了一处木屋之中。
极度恐惧中,看到的是黑衣人露出的两只戏虐的眼睛,不知喊了多久,都无人前来,当时那蒙面黑衣人不安分的手在自己身上游走,那感觉就像是有一条毒蛇在身上乱爬,让人恶心,让人恐惧,还好那人适可而止,但自己的身体也被他看的七七八八,那人走至门口扯下面上布巾,当看到他的长相,呵呵...自己差点晕倒。
“对,姐姐,我们回家了,以后再没人能够欺负我们。”
风舞遥闭上眼睛,任眼泪肆无忌惮的滑落,再没人能够欺负了吗?可是父亲却已引狼入室了呀。
“轻舞,你回去吧,这些日子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姐姐...”
“走吧。”她埋着头,有气无力的说道。
风轻舞下了床,手臂上的血滴落在地。
此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风楚弈跨过房门,未敢走进内室,大喝一声:“轻舞,还不出来!”
看看瑟缩在床榻内侧的姐姐,又听到父亲如此严厉的声音,风轻舞心中委屈不已,忍着眼泪走出去,侧着身子看向自己的父亲。
“父亲...”
“轻舞,遥儿刚从青平回来,心情不佳,若是对你发了脾气,你且不要放在心上,带他缓上一缓定会恢复如初。”
听着父亲如此敷衍的解释,风轻舞倔强的看向他,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父亲,姐姐她到底怎么了?你是不是查到了?”
他凝眉冷声说道:“轻舞,方才我不是说过了,你姐姐无事,只是从青平回来,有些累而已。”
“只是有点累而已吗?父亲何必骗我,难道我还看不出来姐姐被人...”
“闭嘴!”
风轻舞倔强的看向他。
“戢深,将二小姐送回房里。”
“是”戢深低垂着头走过去,此时却见一滴鲜红的血滴落在地,炸开成一朵妖艳的花。
“二小姐,你受伤了?”
风楚弈面上一紧,上前几步,这才知晓她为何侧着身子与自己说话。
“轻舞,怎么受伤了?”
风轻舞云淡风轻的回了一句:“不小心划到的。”
“二小姐,那快回房包扎一下吧。”
风轻舞看他一眼,越过自己的父亲走至门口停下脚步问道:“父亲,接我回家之后,你当真将我当做家人了吗?”
风楚弈面色一怔,见她的身影已远去,低喃一声道:“轻舞,我一直把你当成我最心爱的女儿,你竟未曾感受到。”
“戢平,你守在这里,公主何时出来,你就将她带到书房找我。”
“是”
…
悬未缺与八月湖等人回到了青平,去了索怀修营帐之后,悬未缺就急忙去看自家师妹。
“师兄,你终于回来了。”当悬未缺走进营帐,青芷上前一扑就抱住了他。
花百俏与恋七知趣的退了出去。
“你呀,怎么还如个小孩子般,若是被某个将军看到,岂不是又要吃上几天飞醋?”
“师兄,你平安回来,我太高兴了。”
“我见过将军之后便第一时间过来看你。”
青芷挽着他手臂问道:“师兄,你一路上还顺利吗?有没有杀手揪着你不放?”
悬未缺在她面前转了一圈,看向她说道:“那有劳这位小神医,来帮我看看。”
看他有些滑稽的动作,青芷掩唇轻笑。
“我没事,别担心,来。我们坐下说会儿话。”
“好”她欢快的跟在他的身后。
“这些日子,累坏了吧?”
“不累,平时我在平吉村的时候比这更累。”
“那害怕吗?”
青芷挑眉说道:“身正不怕影子歪,再者说了,我不曾做亏心事,定不怕鬼敲门。”
“你呀,不怕便好。”
“师兄,不用担心我。你走的这些日子可有遇到什么麻烦?还有双儿的祖父怎么样了?病情有所好转了吗?双儿回来了吗?”
悬未缺失笑,打趣道:“你一下子问我这么多问题,我先回答哪个呢?”
青芷嘟着嘴巴说道:“当然是一个一个的回答,双儿的祖父怎么样了?”
“已经没事了,不要担心。”
这个回答倒是有些意外,“真的没事了吗?师兄可不要骗我。”
悬未缺挑眉看她说道:“难道你还不相信师兄的医术?这种事,我骗你做什么?”
“也对,那赫连老将军没有落下什么病根吧?毕竟他年纪大了,从马车上摔下来可不是小事。”
悬未缺不答反问道:“师妹可知赫连一姓在商麟意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