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航行的第十天,海上的风并不大,但是船的速度却越来越快,贝尔和水手们都在忙着固定船上的物品,刘月夕问这倒底是怎么回事,贝尔只是笑笑不做回答,只说会很刺激,到时候就知道了,过了没多久,在瞭望台上的水手报告:“船长,我们到了。”
贝尔带上早就准备好的护脖,向船上的全体船员发布指令:“所有人带上护脖,收起风帆,各自抓好自己的固定索,我们要进大漩涡了。”
刘月夕听贝尔这么一说,吓得脸色都变了,“船长,您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吧,我们事先说好的航线可是绕着大漩涡走。往大漩涡里冲,你我都还年轻,犯不着这样寻死吧?”
贝尔一边帮刘月夕检查护脖,一边说:“我改主意了,您说过,海上的事情都听我的。”
刘月夕很无语,被人反摆了一道,海上的事情他也不懂,不好多说什么,只得在一旁生闷气,贝尔忙完自己的事情,解释道:“刘东家放心,我也是受您击杀塔里而来的启发,简单的和您说一下吧,这片大漩涡就是颠倒浮空海的入口,我有幸来过几次,前几次探险中我和我所在的船队都是绕着颠倒海航行,似乎觉得那样未可知的诡异状态总要比凶险但可以预知的状态来的更危险些,其实这都是人思维惯性上的漏洞,昨天您击杀塔里给了我很大的启示。”
“哦,我还给你启示了。”月夕说道。
“是的,我们以往也是这样对付塔里怪物,劲量不去招惹他,其实鱼叉从未起过作用,说来可笑,我们惯性的把鱼叉当成一种心理安慰工具,却没有真正像您一样真的想去击杀塔里。”
刘月夕娆娆头,他也时因为刘正死了,一时激动才这么鲁莽的。
贝尔摇摇头,“不,不能这么说,我想了好久,一直在想,为什么我们以往的探险总是不能成功,一来是没有详尽的海图,二来就是我们总是传统的认为比较不反常识的危险看似较小的才是正确的,这恰恰是错的,大量的可能性堆积在一起,总有意外会发生,包括这一次的撞船,以前也发生过类似的意外,可以说意外总是在发生,它们似乎必然会发生,所以我认为,要想走出一条可行的新航路,穿过翻转颠倒海是唯一的出路,绕行之路看着可行,其实是绝路,面对鲸鱼海的庞然大物,意外总是会发生的,先前的经验不断地告诉我们,或许置之死地而能后生,您说呢。”
刘月夕被他说的一愣一愣的,好吧,自己种下的因果,这货学的还是真快,没得法子,只好照做,固定好自己的绳索,静静的等着刺激的一刻,海流变得越来越喘急,好快风号就像一片树叶不由自主的被卷入其中,大漩涡的深处就像一团巨大的风眼,目力强如刘月夕也看不清楚里面到底有什么,巨大的未知和极致的压迫感让人脑袋空空的,刘月夕紧紧抓住绳索,刚要张开嘴,风不住的王里头灌,连说话都很困难,“贝尔船长,大漩涡的下头是什么,我们下去以后会怎么样。”
嘴皮子被风吹的有些搞笑的贝尔艰难的回道:“我也不知道,听老一辈的说下面堆着数以兆计的巨型麟角菊石,不过从来没有人真的下去过,所有都只是猜测。”
“那我们如果下去不是死定了嘛?”
贝尔又说,“不不,先生,我们不是要下去,而是上去。”
“什么意思,刘月夕完全没有明白。”
贝尔哈哈大笑,“看来您完全不知道,你给我的那副地图是鸟揽图吧,真是不懂,您到底是乘坐怎样的生物才能飞翔在颠倒海的上空。要开始了,请抓紧绳索。”
刘月夕抓住绳索,靠着一根结实的木栏杆,这会儿就像坐云霄飞车一样,就是这船没有轨道,不知去向何方,恐惧到了极致,反而不这么害怕,刘月夕闭上眼睛,什么也不去看,什么也不去想,船在剧烈的颠簸,似乎要翻了,哇,真的要翻了,他好奇的睁开眼睛,妈呀,一下子又闭上,是不是自己搞错了,怎么大漩涡离船身越来越远,身体略腾起的感觉告诉自己,他应该是腾到了高空中,不会的,肯定都是假象。
刘月夕又睁开眼睛瞄了一眼边上坐着的贝尔,这个家伙神情自若,脸上说不出的淡定,
“怎么样,刘东家,感觉还不错吧。”
这货是故意挑拨,刘月夕非常肯定这一点,可不能让人看扁咯,他睁大眼睛,宣誓自己其实并不害怕,贝尔戏谑的看着他,“东家,最刺激的要来了,难得一见哦,你最好看前面,会很精彩的,真的。”
刘月夕照着他的说法看向前方,天啊,要死了,他失控一般的大喊道:“贝尔船长,快停下来,你这是要干什么。”
一道翻天巨浪涌起,好快风号真的被拱到风口浪尖上,一点都不夸张,贝尔大笑一声,一把拉开所有的引力桨操纵杆,燃木发动机也在不断轰鸣咆哮,誓要爆发出他所有的威力。
刘月夕完全吓傻了,目力所及,前方就是浪的尽头,是万丈悬崖,是无底深渊,“快减速。”
他扯着嗓子吼叫道。
然而,贝尔全然没有将东家的话当回事,他拉下最后一根操纵杆,船快的几乎要离开海面,腾的,好快风好飞了起来,贝尔再次拉动操作杆,整个船身向右侧完全倾覆,刘月夕感觉脖子像被人重击了一下,完了,要死了,啪,巨大的浪花溅起,刘月夕闭着眼睛不敢看,
“好了,东家,暂时没事了,睁开眼睛吧,我们都还活着。”是贝尔在和他说话。
刘月夕睁开双眼,有一点怪怪的感觉,就好像有人按着他的脑袋和肩膀,脖子特别的酸,碧绿的海水清澈透明,波光粼粼的刺得人不敢直视,诶,好亮啊。
换过来一会儿,刘月夕渐渐有些适应了,正要解开固定自己的绳索,贝尔阻止了他的举动,“您是第一次,最好再适应一下。”
刘月夕身体素质极佳,早早的缓过来,“我没事啊。”
贝尔冲他神秘的微笑,指指天,说:“请您拉住绳子,拉紧了哦。”
“恩恩,拉紧了,然后呢。”
贝尔扭过头去,没看他,“然后朝天上看,动作要慢一些,再慢一些。”
切这有什么,刚才这么失控的云霄海盗船老子都挺过来了,我能害怕看个天?直接抬起脑袋,妈呀,刘月夕吓得尖叫,直接低下脑袋拽住绳子,卷缩的像一只猴子,周围类似的尖叫声和欢笑声此起彼伏,刘月夕眯缝着眼睛观察周围,扭过头去的贝尔也在偷笑,他肯定是故意的,刘月夕不甘心被人嘲笑胆子小,硬着头皮再看了一眼天空,一个巨大的黑色风洞就笼罩在他们的头顶上,这片碧蓝的海面尽头笼罩在黑色雷云之中,不断的有风呼呼的从黑色风动里吹,就还像要把你吹出去一样。
贝尔站起来,走了两步,还用力跳了跳,意思是在告诉刘月夕现在没事了,不过战胜恐惧需要时间,虽然有贝尔的示范,但还是过了好一会儿刘月夕才敢放下绳子,渐渐适应这种恐怖的环境。
过了半个小时,所有人几乎都适应了这种环境,刘月夕不由感慨自然造物之神奇,简直是鬼斧神工。
贝尔纠正了刘月夕的说法:“不,刘东家,这个不是自然造物,这是巨型麟角菊石螺在和鲲鲸百万年对抗生存中慢慢造就的奇景,传说这个黑色风洞的深处堆满了大量的菊螺骸骨,麟角菊螺是最好的反重力材料,经过漫长岁月的堆积才有了今日所见的奇观,这个风洞就是麟角菊螺不可侵犯的家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