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其他的幼生鹿一样,小鹿也会想喝母亲的乳汁,整天粘着母亲,形影不离,母亲会教他怎么饮水,怎么识别能吃的草,如何躲避毒蛇毒虫,避开有毒的蘑菇,甚至是如何去除身上恼人的寄生虫。小鹿学的很快,渐渐的他长大了,身上的斑纹越来越漂亮,胸前有一片漂亮的白色,我们姑且称它为白鹿。
白鹿很健壮,渐渐的,他的头部开始发痒,总想要在树干上用力磨蹭自己的头部,终有一天,白鹿习惯性的还要去吃母亲的乳汁,但是母亲拒绝了他,甚至开始赶他走,白鹿委屈极了,一直疼爱他的母亲突然之间不要他了,没有理由,没有商量,顷刻间母子便形同陌路,白鹿无法理解,他不断的讨好母亲,但是一天二天,一月二月,完全没有效果,母亲和他成了陌生的,甚至是不友善的关系。
白鹿很苦恼,他开始思索到底是为了什么,母亲不再愿意给他吃奶,直到有一天,白鹿站到一个大水潭边喝水,他看到水中的自己,高大健壮,二只犄角雄健威武,他这才明白,母亲为何疏远自己。
白鹿变得越来越特立独行,他常常脱离鹿群,独自去看一些奇怪的事物,就是在危险的巅峰密林的夜晚,它也喜欢独自在树下睡觉,说来也奇怪,从未有什么猛兽去攻击落单的他,他从不与别的鹿打斗,尽管他力量体型都极其出众,而且那炫目的如舞步般的奔跑方式,让他宛若风中精灵般迅捷灵活,有猛兽袭击鹿群的时候,他总会挺身而出,引开坏家伙们,而坏家伙们也害怕白鹿,他总是戏耍他们,没有谁能追上白鹿,如果能追上那白鹿一定是在戏弄你,甚至是想杀你,死在白鹿蹄下的猛兽不在少数,而且白鹿从不用鹿角进行攻击。
又是一个金季,母鹿们开始发情,鹿群里散发着激素的浓烈气味,雄鹿们躁动起来,它们变得暴躁易怒,时不时的就要打斗一番,而且今年的打斗特别的激烈,原因无他,鹿王已经老了,所有的年轻雄鹿们看到了机会,它们要挑战鹿王,而老鹿王在已经力不从心,渐渐管束不住这帮精力旺盛的家伙们,终于有一天,王位争夺开始了,鹿王被从鹿群隔离开,所有健壮的雄鹿都围着他,战斗在所难免,雄鹿间的角力极其残酷,纯粹的力量展示,老鹿王不可能不战而退,等待它的只能是从王座跌落,但是还有更凄惨的,老鹿王的倔强和尊严给他带来了致命的后果,他的一只鹿角断了,鲜血直接从脑门上喷洒出来,一切都结束了,新的鹿王诞生,老鹿王被逐出鹿群,失去了一半鹿角的他就像一位风烛残年的老人,孤零零的走在荒野上,没有谁会在意他曾经的辉煌,只有白鹿一直悄悄跟着他,白鹿在观察鹿王,这样到底是为了什么呢?生存,更多的交 配权?其实在鹿群里生活许久的白鹿就像一个旁观者观察这一切,鹿王确实有优先交 配权,但是说实话,他毕竟只是一头雄鹿,所能传播的子嗣并不比其他雄鹿多出多少,发情期的母鹿总是在无所不及其的和其他雄鹿交 配,争鹿王的代价很大,往往只能称王二三年,但是所得其实很有限,白鹿无法理解雄鹿们的行为,也无法理解母鹿们滥交的行为,要知道观察鹿王打斗,母鹿们都极其的上心,母鹿是有择偶标准的,可又为什么要那样做呢?这二者存在严重的冲突,鹿能够轻易的通过气味闻出自己子嗣的味道,但是鹿王即使知道许多幼生根本不是它的子嗣,但还是默认了这种行为,同样奇怪的选择,要知道鹿王在鹿群里有着绝对的地位,在位期间,做任何事情,别的鹿都会无条件服从。
白鹿跟着老鹿王脱离队伍,走了很远很远,老鹿王的状态越来越遭,几乎行走都变得困难,白鹿应该是他的子嗣,但是鹿王完全不接受白鹿的任何帮助,只是漫步目的的独自离开,直到最后一天的夜晚,一群坏家伙们出现,结束了老鹿王的生命,曾经老鹿王不噱于看一眼的坏家伙们正在分食他的尸体,肠子被撦得到处都是,鹿王死的没有尊严,白鹿曾想过阻止这一切的发生,但是一个声音阻止了他,“不要那样做,没有意义,这一切早已注定,终究会发生的,就让鹿王的灵魂安宁吧。”
白鹿无法理解,明明没有太大区别,明明要付出生命的代价,为何还要争当这个王,毫无意义,他想不明白,白鹿开始往回走,去寻找他的鹿群,他晚上依旧睡在树下面,他开始大量的做各种奇怪的梦。有的梦里他会变成一只渡鸦,飞翔在天空,那是自由的灵魂,在风和鸟类特殊的瞳孔作用下,能让他感受到大地的呼吸,他从空中俯视一切,黑暗在他的眼中无所遁形,还能看到无数的死亡。
有时他会梦到自己变成一只海狮,遨游在大海的深处,这是另一种形式的自由,突破极限的畅快是海狮所追求的,他们擅长在逆境中坚持在冰冷海水的强大压力下寻找乐子,从不迷惘,从不慌乱,只有坚定的信念。
白鹿回到自己的族群,又开始普通的生活,像一头鹿的生活,他开始将注意力集中到自己的母亲身上,几年过去了,母亲又生了好几拨的弟弟妹妹。白鹿一直暗中帮助母亲,但劲量不让母亲发现,为了让母亲能更健康的活下去,后头几年里,白鹿略施了些手段,不让其他雄鹿接近母亲,每年生育子嗣对于已经年迈的母亲是一种生命透支行为,白鹿不希望母亲早早的透支。他固执的用着自己的办法改变这一切,尽管一直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告诫他不要这么做,但白鹿依旧以他的方式照顾着母亲。
季节更替,时间一年一年的过去,还是那个熟悉的声音:“不要这么做,你的母亲已经完全不认得你了,你们只是鹿,成年后的鹿和母亲不再有血缘维系,她已经完全不认得你了,白鹿,放弃吧,你所做的一切没有意义。”
白鹿依旧无视那个声音的说法,他依旧在一旁默默照顾自己的母亲,哪怕母亲从不领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