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尼莎修女一直在笑,她觉得她此前遭受的所有苦难挫折全都是值得的,她要一生为牧主的事业献身,这真是美好的人生啊,直到。。。
“这是什么,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东西,你们在干什么,你们要干什么,怎么可以这样,这是亵渎,快停下来。”特尼莎修女不停的喊,那些在牧主殿门口的忙碌的工匠全都惊愕不已,不知所措,和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工匠们匍匐在她脚下说:“尊贵的大人,您是牧主在人间的代言人,您是导师,是保穗师,是天使,您就是神明啊,我们要为您塑像,让全城的人都来瞻仰您的塑像,不止是这里,我们还要将经卷和您的塑像放置到罪业之都去,放置到不息业火的所在地,我们要将您的事迹刻画成巨幅的壁画。”那工匠说到兴奋处,手舞足蹈。
“那是对牧主的亵渎,牧主是唯一的真神,这世上的其他一切所谓神明全都是假的,你们怎么可以为我塑像,我和你们一样,只是牧主的羔羊,这是拜偶像,这种行为和邪恶的明王教有什么区别。拆了这雕像,你们应该且只应该敬拜你们唯一的神,你们父亲牧主。”说完特尼莎修女极其激动的想要自己拆了那个雕像,为首的工匠见她来真的,赶紧阻止,这引来了围观的信徒,已经改名约翰的蛇护法也来了,他看到特尼莎修女的行为,心中大感不妙。
特尼莎修女的行为在路斯得是极其犯忌讳的,这里到处都是神像,偶像,有上千的各类神明,之所以能够如此兴盛,是有很重要的因果的,路斯得在宗教上不受管制是一个原因,更重要的是人的私心,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这些个神像都会以不同人的脸出现,这种细微的改动都是有心为之的,有人想要成就神明,那必然要先从这大大小小的不被承认的邪教中先开始大量的为自己立偶像,当然你在青教立像也是可以的,但是价格就要高处许多,有些甚至都不是魂币可以解决的,说到底,路斯得城那林林总总的神像就是一笔笔生意,和地球上的故事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若说真有什么差别的话,那就是在这里你真的有可能因为信徒的敬拜而成神。
在明王殿担任护法多年的约翰自然知道其中肮脏的利益关系,可是特尼莎修女不知道,她是一个纯粹的信仰者,但她不了解这个世界背后真正肮脏的东西,你端了明王殿固然会惹怒一部分人,但是城里大大小小的其他宗教团体并不会过分反应,毕竟大家做大家的生意,因为旧霸主的陨落,这个偶像市场还能让他们多些机会也说不定,说来还要谢谢特尼莎才是,但是若特尼莎的牧主教一家独大后,她不让拜偶像这条主张被大多数信众接受的话,这就触碰太多人的利益了,这会招来杀生之祸,约翰急忙上去恶狠狠将那几个木匠推开,什么都没有说,拉着特妮莎就往大殿里跑,恰好刘月夕夜看到了这一幕,赶忙安抚了一下工匠也跟了进去。
“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吵了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一进去,刘月夕就赶紧关上房门,质问二人。
“他们不能敬拜偶像,更不能为我立偶像,这是绝对不允许的,那些个造像必须要全部拆除,信奉牧主不可拜偶像。”特妮莎依旧坚持自己的说法。
但约翰不这么认为,“尊敬的修女,我知道您有高尚的理想,但是这里是路斯得,是万恶肮脏之地,您的说法在这里是完全行不通的,若是拆除所有偶像,只会给您自己给刚刚兴盛起来的牧主教带来毁灭性的打击。”
刘月夕见二人争执,干脆单独问约翰到底是怎么回事,了解了大致情况后刘月夕也觉得约翰说的有道理,这事非同小可,但是特妮莎是极其固执的,无论怎么劝说都不愿意妥协。
“尊敬的修女,我是有罪之人,蒙神的眷顾,也感谢您的引领,我才能重获新生,我对您的坚持从内心来讲是支持的,但是真的不能这么做,您会成为整个路斯得的敌人,我在这里呆了八年,我了解那些肮脏的勾当,若是触碰到这一点说不得的禁忌,他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刘月夕也劝慰道:“约翰说的对,刚查,这事不能操之过急,要徐徐图之。”
特妮莎依旧坚持,“不行,绝对不行,亵渎就是亵渎,信仰绝不容妥协,若是有人要对我不利,那就尽管让他来吧,我不怕,这是为了牧主的事业,为之死了也是值得的。”
牧主招来殿内几位从开智者中推举出来的长老,让他们将不可敬拜偶像要拆除她的雕像的命令传达下去。她现在就是这牧主教的大先知教主,尽管所有人都知道这样做会惹大祸,但是还是照着她的意思执行下去。
刘月夕叹了口气,他也知道这里的宗教非常的原始,约翰所说的事情确实存在,不过令他没想到的是,那结果来的这么快这么猛烈这么出人意料。
“好,真是神助,这蠢女人一定是被胜利冲昏了头脑,居然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原先还不知道该怎么对付她,这才半日,自己送上门来了,哈哈哈,这可是你自找的,就休管我不客气了,也该是我奥林匹斯众神称霸的时候了,通知下去,让所有的教徒将牧主教的这层意思透出去,告诉城里所有的教派,若是这城里的生意还想做的,这个时候就不能再藏着掖着了。”
第二天,大殿前的特妮莎造像已经被拆除,但是周围聚集甚至露天住宿在此地的信众都在议论拆毁塑像的事情,有的人在担心,有的人在争辩自己的道理,有的人干脆在等着看笑话,天不再似昨天那般放晴,又变成了灰蒙蒙的老样子,毒臭的腐烂之气又重新飘荡在空中,一如既往的老样子。
约翰忧心冲冲,可能因为许多人知道他是原来明王殿的蛇护法,也可能是因为昨天牧主的奇迹直接让他复活过于直观,他现在在这牧主的殿堂内有着莫名的权威。昨天被特妮莎修女训斥的工匠们忧心忡忡,他们不敢去问修女,只能向约翰求助,“大护法,不对,约翰先生,我等为修女大人立像也是出于好意,按照惯例都是这么做的,我等并无恶意,都是大家自发的,修女大人担得起这份殊荣,我立的大半辈子的神像,说的不好意思那都是为了钱或是被人逼迫,只有这次,我们是真心实意的,修女为何要拒绝我等的好意,先生,我等真得不明白。”
约翰也很焦急,需要担心的可不止这些,恐怕更危险的事情已经在城里的某个角落酝酿起来,他安抚工匠,“这不是修女的本意,修女的意思是希望我们进拜我们唯一应该信奉的真神牧主,这是信仰的第一步,这是存粹的,不该参杂任何杂念,你昨天也在大殿里,契约柜内戒石上的经卷你也听闻了,神说了,不可敬拜偶像,牧主按照他自己的形象塑造了我们人类,牧主爱我们,所以敬拜那些处心积虑的偶像伪神是对牧主的最大不敬,是莫大的讽刺。”
个人的觉性是不同的,这工匠听了约翰的话,一愣一愣的,好像很有道理,但是一直以来的更深蒂固的习惯已经侵浊了他的思想,没有这么快能够转变过来的,可是现实不会给他们时间,不会给修女时间,约翰见对方不理解,继续说:“我看的你对牧主的信仰是真诚的,是发自内心的,但每日还是要多多诵读经卷,每周要来牧主的殿堂做祷告,这样你就能对牧主的教义有更深的理解。”
这话那工匠听的信服,他知道约翰也是三十卷二代经卷的持有人之一,便跪下祈求道:“大人,我能在您这听传经吗?我和我的家族都希望如此。”
这工匠本不属于约翰这一边,不过现在这个时候,去回绝他,非常不好,“我会和你的传经师去讲,放心吧。”
那工匠千恩万谢,约翰扶着他的背,凑上去小声说道:“有个事情我希望你可以帮忙,昨天的事情,就是关于推倒造像的事情,和特妮莎修女没有关系,那都是我的主意,我嫉妒修女,一切都是我干的,你明白嘛?”
工匠听出约翰的意思,惊恐不已,他也是有混迹此地多年,多有历练之人,知道这样意味着什么,“先生,不可啊!!”
约翰按住他的手:“我不重要,我自有我的应对,你不用担心,修女的重要性你我都明白,没有她,谁来引领我们这个新生的宗教,牧主是伟大的,但是他的教义他在地上是稚嫩的,没有你没有我没关系,但是没有修女无法想象,你能明白吗?”
工匠迟疑了一下,但他的眼睛在那一刻是澈亮的,“先生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城里开始出现一种谣传,最先是说牧主的的修女拒绝拜偶像,很快传言就成了牧主教要砸毁城里所有的已有造像,这可炸开了锅,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很快就有小教派的信徒和信奉牧主教的信徒发生争执,而且这种情况正朝着失控的方向如脱缰野马不断狂奔着,谣言也越传越邪性,说什么牧主教宣称其他宗教敬拜的都是伪神,这是对牧主的大不敬,修女要清洗城内所有的异教徒,但凡在明日不放弃原宗教信仰的,就会被赶出这城。
至此,一切都已经失去控制,不管在城内信奉其他宗教的民众还是牧主教内部都出现了不同的声音,一切混乱都顺利的超乎了那个始作俑者的意料之外,他的野心前所未有的膨胀,一直隐忍的他怎么都没想到牧主教的横空出世居然是为了他的奥林匹斯圣山诸神作嫁衣,不过还缺一点点东西,邪雷神的主祭长也就是麦克唐纳大主教口中的电泥鳅鹫斯裹上头巾难得的离开老巢,他要去往火魔女塔见一个曾经的敌人,一个能够助他成就所谓大业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