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有那么一点头绪……”刘小森拧着双眉陷入了沉思。
“我们该怎么办?需要我做什么吗?”一想到即将摆脱这群可怕的老鼠,辛辰便兴奋不已。
“……”面对那对炽热的眸子,刘小森实在不忍心说出“有一点头绪”其实就是“还没考虑好”的意思,怔怔地望着她发了好一会呆。
“唧!防护罩外的食尸鼠们突然间又加倍活跃起来,那尖利的牙齿在防护罩的外壁上不断摩擦,发出一阵阵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听得辛辰又忍不住尖叫了出来。
而她的这声尖叫,换来的只能是食尸鼠们更加卖力的啃咬。
“嘘!”刘小森凑近辛辰耳朵,以极低的声音告诫道,“这些魔族长年生活在不见天日的地下,视觉不断退化,而听觉与嗅觉却日渐敏锐,你的防护罩应该能完美地隔绝气味,只要我们尽量不发出声音,坚持到他们战斗结束就完全不成问题了!”
“可是!”辛辰显得有些焦虑,踮着脚尖在刘小森耳畔道,“可是我就快撑不住了!”
“这的确是个问题……”刘小森再次进入思考模式,“如果我们能杀掉一只就好了……”
“诶?我们?杀它们?”辛辰表示无比震惊,牙关不自觉地打起了颤,好在她及时将左手塞入口中,这才没有让两排牙齿相击的声音成形,不然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食尸鼠们只怕又要兴奋上了。
“的确是有点难度……我们都没有什么力量……让我再想想吧……”刘小森思虑之际,已经察觉不到二人气息的食尸鼠们纷纷爬下了防护罩,退至后方集体佝偻着身子舔舐起唐潮丽子遗留的血迹来。
“森姐……”辛辰从喉咙深处挤出这两个字后,终于支撑不住,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防护罩化为无数碎片,而后消失不见,将这片空间重新推入黑暗。
防护罩碎裂的异响立马便惊动了警觉的食尸鼠们,二女还没来得及因突然降临的黑暗而惊呼,它们已经潮水般地向二女涌去。
食尸鼠们的四肢虽然粗壮,但可能是由于肉垫的关系,奔跑起来并没有过于沉重的脚步声,只有那一个个高速移动的身形所带起来的风声,只不过在一片黑暗之中,这点微末的声响反而更让人毛骨悚然了。
只是一个瞬间,那呼呼的风声便已到了跟前,千钧一发之际,辛辰终于挤出最后一丝力气,再度撑起一个防护罩。
连连怪叫之中,疾行中的食尸鼠们接二连三地“碰壁”,更有一只领头的食尸鼠将一只爪子卡在了防护罩的里边,全身拼了命地抽动,挣扎了许久才在付出一层表皮的代价后将它拔出,那惨叫声也便更瘆人了。
“森姐,还没想出办法吗?”辛辰那微弱的声音中透着绝望。
“我想到了……”刘小森缓缓道,在脑海中好好地理了会思路,这才对着辛辰一阵耳语,“不过这个方法主要还得靠你,你还有力气再……”
辛辰的额上已经布满汗珠,连说话都有些困难了:“没有也得有啊,我可不想被老鼠吃掉……”
“嗯!辛苦你了!”刘小森轻拍辛辰肩膀,接着便靠在墙上静静等着时间流逝,等着食尸鼠们从防护罩上再次撤离。
感受不到二女的气息,食尸鼠们又退到了唐潮丽子残渣的所在,认真地搜寻着散落在地上的每一块肉沫。
辛辰向刘小森投去一个询问的目光,在得到对方一个肯定的眼神之后,当即在防护罩外缓缓施了一个迷你版的回复术。
深吸一口气,辛辰撤去了防护术,随着一声脆响,食尸鼠们猛然回首,一溜烟似的飞奔而来。
借着回复术的光芒,辛辰与刘小森二人绷紧了全身上下所有的神经,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极速靠近的魔族们。
“十米、五米……”目测着跑得最快的那只食尸鼠,刘小森紧张地直咽口水。
“三米、两米、一米,开!”在刘小森的叫喊声中,辛辰不顾连续施术后身体的疲惫,毅然决然地又开了一个防护罩。
“成功了吗?”由于太过紧张,辛辰吓得闭上了眼睛,不敢直视自己的“劳动成果”。
“简直完美!接下来就看我的了!”在得到刘小森肯定的答复之后,辛辰这才敢打开视野。
刚一睁开眼睛,只见一只膘肥体壮的巨大食尸鼠被防护罩给齐胸“分成了两段”,两只前爪死死扒着防护罩的内壁,试图将整个身体给挤进来。
辛辰一边暗暗加力以防止食尸鼠挣脱束缚,一边疑惑地看着伸手在自己身上一通乱摸的刘小森:“森姐,这么做真的有用吗?”
强压着内心的恐慌,刘小森缓步上前,直至防护罩的边缘,食尸鼠的跟前:“你忘了我研究的是什么了吗?每一种生物的神经系统都有其优点与缺点,即便是万物之灵的人类,也存在着一些不如其他生物的地方。”
“比如说老鼠,当它们感受到绝望的时候,脑内会分泌出一种特殊的化学物质,通过腺体排出体外,这种化学物质的特殊气味便会提醒它的同类,这个地方有危险,不能靠近!”
“咦?森姐这是什么武器?”见刘小森终于从口袋中掏出一个头部裹着黑色橡胶,连着一根十几厘米金属长柄的“小锤子”,辛辰表示非常惊奇。
“这可不是武器,这是我们用来检查患者神经肌肉反射的器具,叫叩诊锤!”刘小森解释道。
二人不再刻意压缩音量的对话又引来了好些食尸鼠,黑压压地爬满了防护罩,光是那些体重便已将防护罩压得嘎嘎作响,随时都有崩塌的危险。
“森姐,我快坚持不住了!”本还想向刘小森请教为什么要给食尸鼠检查神经肌肉反射,可感受到防护罩的岌岌可危,辛辰只得咬着牙催促刘小森道。
这一刻终究还是来了,刘小森调整呼吸,倒转叩诊锤用手捏着橡胶锤头,将那金属的柄部抵在食尸鼠的眼球之上。
“唧!”感受到危险的食尸鼠一声嘶鸣,紧紧合上眼帘死命地甩着头,而刘小森的双手则是随着它的脑袋不停地移动着,始终保持着叩诊锤的尾部与它的眼帘紧紧贴合。
“啪!”刘小森猛一咬牙,双手前送,叩诊锤戳破眼球,鲜红的液体顺着长柄滑至她的手心。
温热、粘稠、腥臭……,而食尸鼠也于此时剧烈地挣扎起来,四肢疯狂乱蹬,嘴里唧唧乱叫,根本用不着等到分泌什么特殊化学物质,光是这一通惨叫已经足以表达危险,附近的食尸鼠们哗啦啦地一下子走了个干干净净。
面对如此惨烈的画面,刘小森却是紧紧地攥着叩诊锤,一点一点地将它越推越深,直至整体入脑。
食尸鼠已停止了呼吸,四肢仍在一阵阵地抽搐着,场面逐渐趋于平静,可刘小森与辛辰二人却是内心狂跳不已,仿佛一个不小心便能从嗓子里蹦将出来。
“可以收掉防护罩了,有这只食尸鼠的尸体在,它的同伴们不会靠近的!”刘小森松开叩诊锤,坐在地上喘着粗气。
辛辰依言收回防护罩,尽管已经精疲力尽,可依然保持着高度的警惕,那一个用来照明的微型回复术也依旧高悬在半空。
二人的说话声、防护罩的破裂声、食尸鼠尸体的落地声,远处的食尸鼠们再次为这边的连续动静所惊动。
不过正如刘小森预料的,闻到同伴身上散发出的特殊味道,它们反而像是躲避瘟疫一般快速地逃离了。
“呼!”辛辰至此终于安心,一屁股坐倒,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再也不愿移动哪怕是一根手指头。
……
角色们有话说:
大家好我叫夹太郎,是一只食尸鼠,你们知道吗,作为一只被关进医学研究机构的老鼠,从一开始我就在想象自己会怎么死了。
失去研究价值的老鼠,通常是被断颈处死的,简单地说就是一手按头一手拉尾,将颈部拉断,据说这种方法可最大限度地降低我们老鼠的痛苦程度。
但老实说这种方法需要技巧,经常有研究人员,把我们尾巴都拉断了还没拉断脖子。
然后为了省事,就会有人直接用剪刀剪头的方式来处死我们,这种方式很不好受,也是我最担心的。
但是想不到,我最终却是被叩诊锤插眼睛给插死的……
看来我还是太年轻啊,人类的套路不是我们老鼠能妄加揣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