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湖月白跑了一趟,没有结果,他有点不服输,这么一个小小的案子就破不了,不知道在哪出了差错。
杨总到底是谁,没有十足的把握,杨誉是不能动的,他一个小小的警察去动一个叱咤风云的企业家,这谈何容易。
事情先放一放,他得回家陪陪孩子学习,他觉得对不住孩子。
“父母是孩子最好的老师”,这句话精辟入理,入木三分,再科学不过。
祁湖月忙于工作,管孩子的事都放在妻子身上,他得抽时间陪陪孩子,沟通沟通感情。
一个良好的家庭教育,势必会培养孩子良好的生活习惯。一个良好的生活习惯,势必会培养一个良好的未来。
如果文天昊生活在贾重文的环境中,他必会成为另一个贾重文。
如果文天昊生活在乔梁的环境中,他必会成为另一个乔梁。
乔梁的父母晚上拼命打牌,早上谁也不起,一直到十点的钟声敲响。
不洗脸、不刷牙,不叠被褥,尽管肚子饿的呱呱叫,一天就吃一顿饭,然后再打牌,锅、碗、瓢、盆都懒得动一动。
这样的家庭环境塑造出来的学生成绩可想而知。乔良替代了杨跃龙的位置,成了班内的倒数第一。
人家早已经住进宽敞的房子了,甚至还搬进了小楼,乔梁家却依然是二十年前的旧建筑。
墙上的灰土看不出白灰的颜色,好像锃亮的钉子上蒙了一层锈,光洁的皮肤上患上了鱼鳞病,班班驳驳的。
被子已经看不出本色,油光光的,能映出人的影子,恐怕是冬天怕冷,又加了一层黑色的塑料膜。
到乔梁家走亲的人来得较晚,走得很早,都不习惯他家的饺子味。
肉少菜多,舍不得放油,而且还有一种怪怪的味,还没吃就闻到了。
乔梁就坐在破旧的沙发上整日的看电视,偶尔一只羊跑过来,啃他的脚丫。
乔梁家的动物不少,鸡、鸭、鹅、羊、猪、兔子,但圈养的不多,都是在院子里自由的玩耍。
这些可爱的设计师们每天都在院子里点着“黑豆”,大大小小的,里里拉拉的。
一大片一大片满是的,过来的人须踮着脚走路,生怕脚下粘一层脚垫。
厨房开着,不是鸡儿打翻了碟,就是羊儿犄翻了碗,动物吃过的饭一家人晚上接着吃。
从正月开始,这些可爱的精灵就暂时失去自由,走亲访友的劲下去,动物们又跑出来,庆祝自己的春节。
当然,睡觉总比酗酒好,睡觉最起码养眼,酗酒不仅不利于身体健康,而且还浪费资金,一不小心会成为家庭战争的***。
乔良的父亲就爱喝酒,可以说嗜酒如命。
“一人不喝酒,俩人不打牌”,他喜欢一个人喝,而且不择时日。
早晨喝,中午喝,晚上喝;不择菜肴,一个辣椒,一瓣蒜,一块姜都可以做为下酒菜。
而且他有一个要不得的毛病。
喝酒就喝醉,喝醉后就训人,唠唠叨叨,没完没了,乔良最讨厌他这一点,不敢怒不敢言。
老头子平常不打人,醉酒后就没准了,说不定拿起什么家伙劈头砸来,有一次吓得乔梁尿都流出来了,哆哆嗦嗦的在墙角颤抖。
一日中午,乔性子又喝了起来,喝一杯吧嗒吧嗒嘴,看看酒瓶,喝一杯吧嗒吧嗒嘴,看看酒瓶。
这时候,别人是不能相劝的,谁劝给谁急,酒迅速的少下去,他的脸迅速得红涨起来,眼中泛着迷蒙的光。
乔良妈知道时候已到,赶紧暗示他出去。他放下碗,抬腿的时候已经晚了。
“站住,把饭吃完。”
乔良只好坐下,麻木的向嘴里塞。
“说过多少回,粮食是大风刮来的,这是老子从地里一颗颗汗珠子换回的,败家子,就是教不会你!”
乔梁父亲乔性子的眼珠子快瞪了出来,龇牙咧嘴的,怪吓人的。
乔梁赶紧站起来,立直了,双手下垂,低着头,仿佛犯人似的,母亲也放下饭,头歪向一边,噘着嘴生气。
“你看你那成绩,数学才考了十分,我想当年还吃三十分呢,别上了,别上了,白花钱!”
“看看这衣服,几天了,也不洗,窝囊废,哪一点像我,还有你这头,大冬天的,剃这么短干吗,你是和尚还是犯人?”
他把头低得更低,腿有些哆嗦。
“你说对不对?”
他只顾低着头“筛糠”,哪有说话的胆。
“聋了你,去,让理发的按上!”
乔梁妈在一旁实在憋不住了,愤愤地说。
“头发早已经掉了,还怎么按,没事找事,喝了猫尿就不是你。”
“我就让他按,娘们家知道什么,一边去!”
乔性子站起来拽乔梁,他没有动,乔性子差点扑到乔梁的怀里,这下老爹急了,一个耳光打在乔梁的脸上。
“有出息了,老子的话敢不听了,敢搡老子……”
乔性子还不解气,边说着边寻找武器,乔性子拿凳子的时候又摔了一脚。
乔梁妈可急了眼,跑过去推他。
“傻孩子,快跑!”
这一下他猛然醒悟,撒腿跑向外面。
父亲歪斜起来,拿着凳子踉跄的追过去,已不见乔良的身影,便对着院子大骂。
“你跑,跑就别回来了,打不死你老子不姓乔!”
乔性子扶着门框,将武器砸向乔梁妈。
“他妈的,都是你惯的!”
乔梁妈可急了,撑住乔性子的手,就势把他推倒,乔性子恼羞成怒,拼命挣扎,将起的时候又被推倒,如是三番就是起不来。
乔性子气急败坏,苦笑不得,骂着。
“好你个骚货,我非弄死你不可!”
乔梁妈哭了,她回转身,歇斯底里的掀翻了桌子,锅碗瓢盆咣当当的摔满屋地,
乔梁妈心疼的看着满屋狼藉,一屁股坐在的上号啕大哭。
“娘唉,我的命苦唉,我活不成啦!”
经过这番折腾,乔性子的酒醒了一半,趔趄着去拉妻子,她哭劲更大了。
“别拉我,我不活了,我的娘唉!”
乔性子急得跺脚,一连道歉:“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不行吗?”
她死活不依,依旧放声大哭,惊动了左邻右里,鱼贯过来,都好言劝着。
“干什么这是,大过年的,有话好好说。”
“别哭了,总得有结的时候。”
邻居王大嫂将她搀起来拽走了,独留下乔性子收拾破碎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