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有一个现实的男友,就是杨跃龙。只可惜杨跃龙,有点儿像宋江,每天打打杀杀的,少一些花前月下。
你看人家那娜,有一个痴心的贾重文。
“皇后……宝贝……怎么不理我了呢?”
“我正生气呢,我爸爸现在还不回来。”
“那我去陪你吧。”
“行呀,来吧!”
“你的家在哪儿呀,我已经等不及了。”
“还真想来呀,露个脸儿呗,老公到底多大了?”
“三十八,一朵花,这是真的,不骗你。”
“三十八,说成八十,你真逗,下次说三百八……”
“宝贝,想死我了……”
“我们都露个脸儿吧,我还有……”
她差点儿把国外的网友说漏了。
她自拍了一张传了过去,十五岁的少女,如花的年纪,不用任何装饰,就是嫦娥。
对方也把照片儿传了过来,她欣赏了一番。
那”老公”大概四十来岁,左眼深深陷进去,右眼眯成一条缝,鼻子很大,有点儿不和谐。
整体还行,看上去很有精神,尤其是那一排整齐的大牙,她数了数,一个都没掉。
“这次相信了吧,宝贝,你在哪儿?”
她有点儿似信非信,现在的科技,男的能变成女的,女的能变成男的,八十岁的老头能美颜成八岁。
这次是视频聊天,最起码人是真的,他说话很有磁性,有点儿像主持人。那种浑厚的男腔是许多女孩儿都喜欢的。
“宝贝说呀,求你了,我快得相思病了。”
“我要是不跟你说呢?”
“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黄河水,我要……”
“傻帽,给你个谜语你猜,猜对了就是。“
”儿歌之中,云桥之上!”
“难死我了,亲一下,别让我费劲了。”
“好了亲,我挂了,下次再聊。”
滴……滴……滴……
一个人头晃动,有人对他笑。
“笑什么,公子哥!”
“没笑什么,你真是厉害,你的手机到底藏在哪儿?”
“不告诉你,嫌你与闻人走得近!”
“我与他近那是表面,毕竟人家让我当了体委,咱俩近才是真的。”
“我才不与你近呢,你除了整我就是整我,我前脚给你说了,你后脚告诉了闻人。”
“谁告诉谁是王八蛋?”
“你就当王八蛋吧!”
“裤裆里夹着,那怎么走路呀?”
“你才裤裆里夹着呢,太小瞧老娘了。”
“晚上有事儿吗,一起吃个饭。”
“不怀好意吧 ,又给我要你那如月斧、犹龙刀吧。”
“不要了,送给闻人了!恐怕他也要不成,派出所催呢?”
“都有谁呀,四大金刚?”
“就咱俩,今晚就我一个人。父母都忙着,保姆也走了。”
“这时候才想到我, 你是不是心怀鬼胎,想泡我!”
“别自作多情了,你长得那么丑,女猪八戒似的……”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下了……”“
“别别别,心事那,喝点儿咖啡……”
“心事”是个咖啡店。
“沧海蛟龙”发来信息,约“一枝番茄花”面谈。
她不是不喜欢,她有时望着杨跃龙,一望就是一个多小时,久久的发呆。
还是离远点好,越近越伤心。人家是大老板。仰德集团,仰德洗衣粉,畅销海内外。
一个牛郎一个织女;一个许仙,一个白蛇;一个梁山伯,一个祝英台。根本就不是一个道上的人。
她有时想努力学习,长大考上好学,努力拉平他们之间的距离。
可想着想着就泄气,那简直是天方夜谭。自己一辈子的梦想,人家一出生就实现了。
他有时也找杨跃龙,可越找越泄气,越找越自卑。
人家的大客厅300多平方米。一进去就令人头晕目眩,找不到北。那装修得富丽堂皇,简直跟宫殿似的。
自己的猪圈屋怎能与人家相比,所以她从不邀请同学,到自己家去玩儿。
那等于杀了她,以后怎么做人呢,在学校还有没有立足之地?
与杨跃龙在一起,不敢畅想未来。他对她越好,她就越努力保持距离 ,以防陷进去出不来。
这世界真是奇怪,一辈子平平凡凡窝窝囊囊不行,女人守不住;一辈子轰轰烈烈大福大贵也不行,女人也守不住。
爸爸和妈妈结婚,跑的是妈妈;他与杨跃龙的未来,跑的是杨跃龙。
还不如活在虚幻的网络世界,寂寞了就与八十岁的老头儿聊天儿。
总不会,今天你负我,明天我负你,后天谁又负了谁?
“快来呀!”
杨跃龙催了。
“心事”是个咖啡屋,中西混搭,既有咖啡也有啤酒,再搭配几个小菜,也挺热闹的。
戈姗姗来过一次,那娜杨跃龙他们,在这儿聚过。
杨跃龙老早在心事咖啡屋等她了。
“喝点儿什么?”
“随意,咖啡吧。”
“有事儿吗?”
“歇会儿。”
“作业做起啦?”
“我根本就不做作业,你做?”
“有时做,有时不做。”
两个人在一块儿漫谈,随后又扯到手机上。
“你的手机到底藏在哪儿。”杨跃龙还是惊诧,“真的是裤裆里?”
杨跃龙声音很大 ,周边有几个坏小子看他们。
“你管啦,即使放在那与你有什么关系,我还没有问你呢,你英语考了一百分可能吗?”
“怎么不可能?我英语学习好。”
“好个屁,就你 ,吃50分儿就不错了。”
“找别的班学生要的答案。”
“又是白冰吧 ,我一猜就能猜得出来,白冰的相片好看不?”
戈姗姗坏笑地看着他。
“不如你的好看。”
“瞎说,你又没看过?”
“你那八十岁老头儿看过?”
“讨厌,说什么了你?”
两个人又提到未来,杨跃龙无忧无虑,根本就不想未来,仰德集团以后是他的。戈姗姗有点儿幻想,长大后到他的公司上班。
杨跃龙看了看她,没有说话。她的那番话令他想起了父亲,同时也想起了父亲的小秘张悦,以及那个舞厅与张悦极其相似的女子。还有他日益神经紧张的妈妈。
他叹息了一声:“别提了,长大了烦事更多,还不如小时候呢。”
“你家那么有钱,还有烦恼?”
“越有钱烦事越多,还不如普通人家呢,像你们无忧无虑的多好!”
杨跃龙也触及到她的伤心事,她也感叹了一声。
“我倒觉得长大了比现在好,长大了就无忧无虑了,想上哪上哪。”
“你长大了,那八十岁的老头儿就玩儿完了。”
“你……”
戈姗姗想说的话没有说出口,她怕杨跃龙拒绝,又说难听话。
“那天,我们去找双小东,双小东差点被小姐……你说做什么不好,非做小姐。”
戈姗姗想掉泪,无限伤心事涌上心头。
“我倒不觉得小姐有什么不好,靠自己挣钱。”
“体力劳动。”杨跃龙说,“我瞧不起那些人。”
“喝酒,我要喝酒。”
戈姗姗想到她讨厌的妈妈,杨跃龙想到他可怜的妈妈。
“换酒,喝咖啡不过瘾。”
小伙计把一捆酒提了过来,杨跃龙用大拇指起啤酒,一下一个,连开了十个,令戈姗姗敬佩万分。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愁愁。两个人都有心事,话就少了,一瓶一瓶的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