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有二月红的戏,霍锦书早早的定了位置,但因为一些事耽误了些时候。她到得时候,台下有乱,但台上的二月红依旧戏腔婉转,显然是已经处理妥当了。她便直接到给自己留的位置坐下。
一曲戏了,霍锦书才对一直坐在她不远处的张启山道:“听说佛爷不爱听戏,今天倒是难得来了?”
张启山道:“是有事要求二爷。不及二小姐有雅兴。”
这时红府的管家来请,“佛爷,二爷请佛爷道后台一叙。二小姐,二爷带话,夫人邀您今晚红府共进晚餐。”
张启山说:“既然这样,锦书不如一起去后台吧?这件事情事关长沙安定,锦书也许也有兴趣。”
到了后台,张启山直接说明来意。原来前几日长沙车站忽然驶入一辆鬼车。列车上全是莫名死去的日本人,而这列车中有一句南朝的棺材,棺材里面找出了一枚红家的顶针。
并且,根据齐八爷的推断,这辆列车是由他们齐家高人操控指引才抵达长沙。根据张启山的推断,列车极有可能是从矿山出来。而长沙周围符合条件的这个矿山,正是霍家的地盘。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张启山才顺势叫霍锦书留下一同商讨。
二月红不动声色,霍锦书却伸手接过那枚顶针,看了一眼,上面是一朵杜鹃的纹饰,霍锦书道:“确实是二爷家的东西,我记得从前二爷也常带着一枚,似乎是水仙花的纹样。只是回来后这几年,便不曾见过了。”
张启山见二月红始终沉默,有些起急,“二爷不感兴趣吗?据我所知,红家极少失手,这东西留在墓里,就说明红家近代有人折在里面过,二爷这一支两代当家,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情。只要有一二线索,我也不至于毫无头绪,如今日本人逼近,这种事情也许会妨碍大局,求二爷赐教。”
二月红沉默了一会儿,道:“我家的家事,恐怕帮不上佛爷,若能帮上,我肯定会和盘托出的。”
张启山叹了口气。霍锦书道:“佛爷,你说的这个地方既是我霍家地盘,想必我族中也会有人知道一二。我回去问问。
二爷这里,你就别为难他了。我们这一行,能下定这样的决心本就十分不易,何必再拖人下水?”
次日一大早,张启山便带着齐八爷和副官找到珠宝店来的时候。只见霍锦书换下了众人在长沙城内时常见到她时的裙装打扮,换上了一身男款的骑装。
她身量高挑,一头常年披散的长发此时梳成马尾以一柄红玉发簪固定,这些年五官长开之后,褪去了婴儿肥,如今看着倒有几分雌雄莫辨。
齐八爷嘴滑,又是自小认识霍锦书,张口便道:“哎呦,我的乖乖,霍姐姐这一打扮,倒成了霍哥哥了,这要是出门走一圈,不知道迷倒长沙城多少姑娘小姐的。”
霍锦书拿着马鞭,用手柄戳了戳他的肩膀,道:“你这小子,尽管油嘴滑舌,看回头下去了,我护不护着你?”
齐八爷咧嘴一笑道:“嗨,您不护着我还能护着谁?我爹临终前可是千里迢迢传信给您托孤了的。我这还没娶上媳妇儿,你能让我出事?”
霍锦书无奈的笑笑:“贫!”
又正色对张启山道:“我们走吧?关于矿山的事情,我们边走边说。”
就在这时,陈皮着急忙慌的跑来,从怀里掏出一叠资料,交给霍锦书。气还没喘匀便道:“二小姐是我让我将这些东西交给你说谢谢你出手替他解决了麻烦。那墓下凶险,二爷虽不便自己来,但已将当年的东西和他知道的都写在书信中了。”
霍锦书接过,快速的翻阅了一遍递给张启山。然后对陈皮说:“回去替我谢过二爷。这些东西很有用。”
陈皮道:“二小姐,我和你们一起去。”
霍锦书道:“你也知道那墓下凶险了,你的心意我领了。快回去吧。”
陈皮急道:“你让我跟着吧,是师傅让我跟你们一起去的。”
齐八爷道:“难道是那下面有需要用到二爷家绝技的地方,所以二爷才让陈皮跟着过来?霍姐姐,我觉得二爷要是让陈皮跟着,肯定是有他的理由的。”
霍锦书略一思索也就答应了。
几人骑着马开始上路,齐恒原本牵了一头驴,被霍锦书拿鞭子吓唬了一下,便妥协了,也骑上了马。
一路上,霍锦书将自己从霍家族内打听到的事情告诉了张启山几人。原来当年霍锦书的父母之所以会下落不明,就是因为那时候他们接了任务下了那个矿山。那次出去的二十多个霍家人,全军覆没,没有一个人传出任何消息。从此以后霍家对矿山里的东西三缄其口。就连如今的当家或三娘都未必了解。
就是因为不想霍家再有人折在这里面。
昨夜霍家会议时,讨论了这件事情,老一辈的人都不赞成霍锦书再去探墓。唯有当家的霍三娘表示了一力支持。毕竟那地方百余年来就是霍家的地盘,可霍家几代人都没能从中探知太多有效信息。如今能有人提供线索,共同承担风险,霍家不应该束手旁观。
今早离府之前霍三娘选了十几个好手准备随霍锦书一同出发。但被霍锦书以福祸难料,这次大概也只是探路为由拒绝了。
等到了矿山附近,因为矿山荒废已久,附近的村落也都早已无人居住。齐八爷拿出罗盘判断方位,但因为磁场的缘故,罗盘失去了作用。张启山几人开始四下寻找线索。
齐八爷则在村子里东晃西逛:“不对,这不对劲。”
张副官问:“八爷,什么不对劲?”
齐八爷指着一口悬挂在院子里的铁锅道:“你看这锅。”
“八爷,你饿啦?”
齐八爷一把拉过张副官道:“你仔细看看,这附近都是衣服荒废的样子,但你看这锅,显然不久前还被人用过的。说明在我们来之前不久,这里曾有人在这儿生火做过饭。但不知道什么原因,一夜之间都走了。”
张启山道:“会不会是日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