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贵妃万福”
这是自从惠妃出事,熹妃晋封为贵妃后我第一次来,小翠与红菊看到我来异常高兴,行了个大礼脸上依旧挂着笑。
看到花朵一样的姑娘笑容满面我也很高兴,自道,“起来吧,你们主子呢?”
红菊道,“娘娘在阁内照顾惠妃娘娘。”
惠妃事出那么多日,不想身子还没好?
因为吩咐不许人跟着,所以我进入熹妃寝宫时殿内只有熹贵妃和冬竹两人,熹贵妃正端坐在惠妃床头一动不动,冬竹则立在一旁等候吩咐。
这一主一仆这样安静,让整间屋子显得格外冷清,见状我自轻声道,“姐姐如今都以是熹贵妃了竟还亲自照顾妃嫔当真贤惠。”
虽然我的声音极轻,但是突然在这样安静的气氛下想起还是会有些突兀,只见熹贵妃反应过来笑嗔我道,“堂堂皇贵妃惯会取笑人,岂不是要惭愧?”
熹贵妃一边与我说话一边与我各自见礼才和我一起出了内阁来在殿外,因为不放心惠妃,我刚坐在榻上便问道,“她怎么样了?”
熹贵妃闻言回道,“还是老样子,这么多天了依旧睡不安稳,也吃不下什么东西人是越发的憔悴了。”
不想惠妃这一惊吓遭受了这多天,我又道,“这么多天了,姐姐查到什么没有?”
熹贵妃见我问起惠妃会恐吓一事,从袖中拿出一只椭圆形小盒子,上面绘着花鸟鱼虫甚是景致,只是我看熹贵妃面有严色,自接过盒子问道,“这是什么?”
熹贵妃闻声微微一笑并未直接回我,自将盒子打开我才闻到一股沁人的香,好似两种花香混制而成又像是几十种花香混成而成,香气忽浓忽淡。
这样的香饵只怕是千金难求,只是我不解熹贵妃这是什么意思。
只听熹贵妃又道,“百雀香”,“百雀香是取麝香雀的香囊制作而成,对待喜好熏香的女子而言,这不过是味名贵的香料,但是对于居心叵测的人来说确实别有用处的多。”
居心叵测?我问道,“怎么说?”
熹贵妃见我不懂,自露出一抹浅笑起身下了暖踏,来在殿中的青花瓷梅花莲花坛前,用护甲轻轻取出零星一点的香粉散入莲花坛里,只见坛内的几只红鱼争相抢后的向香粉处游来,香粉遇水及化坛中躁动的鱼儿便安静下来。
只是鱼儿稍稍安静,熹贵妃便打开百雀香的盒子在鱼儿的头顶转了几圈,香粉的味道随着熹贵妃的摆弄越飘越远,只见熹贵妃的拿着百雀香在鱼儿的头顶移动,不管百雀香走到哪里,那些红色的鱼儿便会追到哪里。
知道熹贵妃将香粉挪开她们才会安静下来,我自看的目瞪口呆,“这?怎么会这样?”
熹贵妃见我不解,自道,“这就是它的妙处。”
我忽的明白问道,“它可迷人心智?”
熹贵妃回道,“不,人有无官心窍受外界打扰众多,想用它迷人的心智倒有难度,但是你瞧这些鱼却为之所动而屏蔽外界所有。”
我稍稍明白些,说道,“姐姐的意思是说,有人用香料故意将蛇引入惠嫔宫中?”
熹妃说,“这个东西是萍儿在交芦馆外头的花丛里找到的,她不敢声张便送到我这里来了。”
“萍儿说当时她捡到这盒子香粉时,香粉周围很多小虫子围着转悠,直到她将盒子拿走,那些虫子依旧跟了很远才散去。”
“当时我便好奇是怎么回事?后来有一日打扫寝宫的宫女无意间打翻了这香粉我才知道这个秘密。”
“我也找太医验过惠嫔的床榻”,“她的床榻上确实有百雀香的香粉”
我细细听着熹妃的话,终于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自道,“也就是说有人故意要恐吓惠嫔。”
话至此处我又道,“姐姐全权处理这件事,眼下可有什么主意?”
熹贵妃闻声回道,“我知道你怀疑谁,只是现在我还不能确定是她,你再多等等。”
她知道怀疑谁那么自然她也怀疑的是她,既然如此我又何须步步紧逼,自道,“我不急,只要她不要再一味的害人就好。”
我话至此处熹贵妃才安心的点头赞同我的话,只是我们话刚落音,不知惠妃何时转醒,她忽的从帘子下窜出,跪在我脚下哭道,“娘娘”
“是她要害才臣妾,娘娘也知道是她为何不向皇上说明杀了她。”
惠妃脸色苍白又挂满了泪珠,我一时心疼一时又压抑自己不能轻举妄动,快扶起她说道,“你现在已经成为了皇上的妃子,怎么还是毛毛躁躁的不知要学前车之鉴呢?”
惠妃起身不知是气还恼,轻颤着身子说道,“臣妾咽不下这口气,明知是谁要割我的肉喝我的血,我竟无力反抗。”
熹贵妃闻言自长叹一声低眉不语,我又道,“不说她现在是皇上面前的红人,就说咱们现在只凭猜测和直觉竟连半丝证据都没有,你想要皇上怎么信你呢?”
话至此处我又道,“你今日就是以死相逼皇上还不是一样无动于衷,不是皇上不在乎你而是皇上他要的是铁证如山,一击便能将敌人击倒的证据。”
惠妃闻言自呆滞在一处,面上不是无望还是悲愤,我又道,“你已经是一宫之主了,何不趁着这个名分给自己一个理由去找证据,何苦在这里懊恼气坏了身子。”
惠妃闻声忙的望向我问道,“那我要怎么做?”
见状熹贵妃细细了我几眼,我自向她表示自己明白该怎么做,自向惠妃道,“你真想报仇?”
惠妃红着双眼说道,“臣妾日思夜想就是睡梦中都恨不能寻个法子,就是让臣妾和她同归于尽又有何不可?”
闻言我道,“若是报仇要付出性命,还不如不报”
惠妃闻声自低眉道,“臣妾愚钝想不出什么法子可以保全自身,所以只能?”
见她如此我说道,“有时候安静的等待比做什么都好”
熹贵妃很是赞同我的话,只是惠妃不解的问道,“臣妾不明白娘娘的话?”
我直言道,“若有人想害人,便会奈不住性子找上门来,咱们何不守株待兔?”
惠妃闻声忽的明白才道,“臣妾但凡娘娘吩咐,绝无异言。”
我又道,“你现在要做的便是好生养身子,有什么事我会差丫头来告诉你的。”
惠妃许是觉得我一定会为她报仇,眸中有了盼头,自道,“臣妾明白。”
从熹贵妃那里安慰了许久惠妃我才得空出来,临走前熹贵妃又安排我几句才安心的让我离开。
只是我从未想过日后自己要面对一个真正心如蛇蝎的女子,我们这些远离她的人已然这样艰难,不知道整日和她在同一屋檐下的裕妃又是个什么情况?
从熹贵妃的宫里出来,我自想着裕妃便马不停蹄的向裕妃宫中走来,来到延禧宫恰巧看到几株紫荆开的正艳。
而一旁的蔷薇下却应景的残花满地,谦贵人圣卷正隆,宛若这宫中的紫荆花,而裕妃身为五阿哥的生母年纪以不似花一样的娇艳,当真是新人与旧人了。
我立在紫荆花下,心里想着若干年后我是不是也有独自暮春的凄凉场面?
自道,“杂英纷已积,含芳独暮春。”,“时间过得真快,转瞬夏天就在眼前了。”
巧儿见我如此说,自道,“是呢,早起虽然凉凉的,但是午中却让人觉得燥热的很。”
我道,“天气转暖也该把冬衣都收了,收拾几件单衣出来。”
巧儿闻言回道,“奴婢知道了”
我和巧儿正说话,裕妃身边的宁儿以到了近前,“娘娘万福”
我见她是从廊下来,自道,“你怎么在这站着不进去伺候??”
宁儿回道,“回娘娘的话,我们娘娘她身子不好睡的极轻,奴才不敢在里头伺候怕有什么动静惊扰了主子。”
裕妃病了???我惊道,“姐姐病了,可请了太医来?”
宁儿道,“请了太医了,可是太医开了药总也不见效,娘娘也不再请了。”
听说裕妃病了我便不再外头停留,快步来到暖阁,只是我来时裕妃已经醒了而不是宁儿说的睡下了。
我见他面有苍白病态未减,不敢让她穿着单衣在那等我,自道,“姐姐”,“姐姐身子不好起来做什么?”
我帮裕妃披上披风,裕妃才带着笑意说道,“我在屋里听着你说话了。”
我自细细看着裕妃道,“脸色这样难看病了许久吗?”
裕妃声音微弱,好似有气无力,回道,“时节不好忽冷不热的,病也好的比往日慢些。”
见她如此我道,“姐姐越发不会爱惜自己,往日里姐姐虽然身子不好可从没有多大的病眼下这是怎么了?”
裕妃闻声笑回道,“是我起夜贪凉罢了,你可好?自你晋封过后咱们还是头一次见,弘浩和小阿哥可好?”
裕妃话至此处双眸含情的睨了眼我的腹部,见状我抚着微隆起的腹部回道,“我们都好,有这个小东西在众人都是小心翼翼的伺候,只是姐姐好歹应该多照顾自己,若是病症反复也得让太医好好研究个方子来、”
“我知道姐姐向来喜爱清静不爱麻烦别人,那也得为自己的身子着想。”
话至此处我赖着裕妃又道,“我的孩子还要仰着姐姐做额娘呢,若是姐姐有什么好歹兰轩可是不依的。”
裕妃闻声病怏怏的脸上笑开了花,自道,“弘浩见了我和贵妃挨个儿叫我们额娘,惹的我们都高兴,如今有了他我们更是高兴了。”
闻言我道,“谁也没有姐姐对我好对弘浩也是,旁人总说宫中的孩子难将养,但是有姐姐在便是兰轩的福气。”
裕妃闻声自抚着我腹中的孩儿,双眸中忽的有了泪花,自道,“你对弘昼和弘历两个孩子也是视如己出,当初弘昼病重人人畏忌不敢前去伺候只有你愿意,这份情谊我记得。”
“只是连累了思念这孩子,让我对你始终觉得愧疚。”
思念的病和弘昼当年的病症是一样,没有想到这件事却成了裕妃的心结,我道,“当年太医虽说是母体将病气过继给了孩子,其实我从未这样想过,她若和我有缘说什么也不会离开我,可最后还是注定她和我没有母女情分。”
“姐姐也无须多想眼下养好身子才是最重要的。”
话至此处我又道,“谦贵人她对姐姐还算敬重吗?”
裕妃见我说起谦贵人,淡淡一笑,“她虽承宠,但是对我还算规规矩矩,晨昏定省倒也勤奋。”
我道,“那就好,不管她是否得宠我始终不许旁人慢待和轻蔑姐姐的。”
裕妃见我如此,自道,“眼下你是皇贵妃了,要事事周全那毛毛躁躁的毛病不能再犯,免得让人诟病。”
“我眼下没有什么不好你不必为我出头,若是来日我受了委屈一定告诉你。”
“惠妃的教训你要记着,不是因为咱们惧怕什么,而是要顾及你腹中的孩子,即使忍不下去也要极力忍着。”
裕妃事事为我着想,就像我也怕她受委屈一样,我自道,“姐姐放心吧!我会有分寸的。”
裕妃见我还算乖,自安慰的叹道,“那就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