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往往是最让人揪心和难耐的,所以这才不过三五天的时间,已然叫我坐立不安。
也不知道金家的事情胤禄他们调查的怎么样了?
还有郑问,他死的如此凄惨,也不知张琪之他们有没有什么线索?
若是这两件事都叫我们扑了空,那我真是要崩溃的佩服吕兰溪的才能。
因为她若是可以把我们一群人都给耍的团团转,那么她的能力就真的不容小觑了,而我们也要正是开始准备接受她所带给我们的震撼和未来不可估计的伤害。
今天我已然在景仁宫等了半天消息,可是依旧没有人来通报我什么,真是越着急,越觉得身边人的效率越发的低。
罢了,不等了,既然你们都不来找我,那我就去找你们总可以了吧?
想到此处,我再也忍不住起身往养心殿赶去。
踏进养心门,高无庸离的老远就看见我来,他见我来,忙的迎了上来说,养心殿里没有旁人,只有皇上和庄亲王在场。
听到这个消息我很是高兴,没有旁人也不必在等待,如此也能叫我心里好受些。
我提步进了养心殿,胤禄正立在一旁和胤禛汇报什么,只见他手中还拿着账本之类的东西。
我来的本意已经很明白,他们两个都知道,我也就开口没避讳的问道,“查的怎么样了?”
胤禛兄弟两个见我来了就问这话,他们也知道我心焦,自然也没在跟我周旋,也知道瞒不住我。
胤禛对我说道,“让十六弟跟你说吧。”
闻声我看着胤禄,眼神期待从他那里知道些有用的东西,而胤禄则不避讳胤禛在,说道,“金家是桐城的大户人家,当初失火之后,当地官员也配合调查过失火的原因,可是却未发现有人为纵火的证据。”
“还有,金家一共有五十六口人,可是现场搜到的却也是五十六具,和之前我们想像的有很大的出入。”
他话至此处将手中的档案递给我,见状我接过问,“这就是档案吗?”
胤禄闻声应道,“没错,这件案子我已经仔仔细细看过很多次,可是,他们或许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可是依旧有很多破绽。”
破绽?
闻声我激动不已,忙的问道,“是什么?”
胤禄闻声抬眉看了眼胤禛,胤禛表示对我无可奈何,胤禄这才对我说道,“在郑问的事件发生之后,我便叫人前往桐城查办关于金家的事情。”
“具当时给金家验尸的仵作说,金家一共是五十六口人,其中男子有三十九人,女子有十七人,可是上述查到的男子尸体是四十人,而女子尸体则是十六人。”
“他当时也好奇跟知府说过,可是知府叫他不要多管闲事。”
多管闲事?
这个知府是猪吗?
我气氛不已,只听胤禄又说,“而皇兄知道这件事之后,已经将那知府逐步归案,他以全部招供,当初是有一个男人,贿赂了他,叫他隐瞒了当初的真相。”
贿赂?
是谁贿赂他?
贿赂他的人是不是就是杀害金家满门的凶手呢?
金家不是说一直都是与人为善吗?
为何会得罪人,还被人满门烧死,用这样残忍的方法?
我心里仿佛有千头万绪,可是就待一个出口罢了,被什么东西堵着,那些思绪出不去,叫我心里如同蚁筑。
我说道,“原来是这样,怪不得,这么久一直都没有人提起为金家喊冤的事情。”
胤禄闻声回我说,“听当地曾经受过金家恩惠的人说,他们也曾经试图替金家喊冤,可是均被知府大人训斥说不老实,想贪图金家财产为由打发了。”
我闻声我只觉得她们拿人命如此轻贱,真是可恨!
我自怒骂道,“哼,如此贪官,要来何用?”
胤禛闻声轻叹摇头,知道我动气他也很无奈。
我接着问道,“知道贿赂他的人叫什么名字吗?”
胤禄解释说,“那知府只说,贿赂他的人年纪不大,但是出手很阔绰,至于样貌已经他说因为男子带着金面具,所以他并未看清楚他的样子。”
带着金面具,这样神秘,想来一定是个人物!
我细细思忖,说道,“如此说来,那吕兰溪一定是和他一伙的,他们制造了金家惨案,竟然也学起吕靑暗度陈仓,又叫吕兰溪假死,只怕那具男尸还不知是哪家善良的人。”
我话至此处可怜那个替吕兰溪死去的男子,我又说道,“吕兰溪我们倒是很清楚了,知道他的来历也知道她的目的,只是那个带面具的男子?”
“他到底是谁呢?为什么出手这样宽绰?知道贿赂知府的是一件什么东西吗?”
胤禄闻声回我说,“知府说是一箱子金银珠宝,还有一尊和田玉的观音,好在这些东西他还都封存没敢动,所以还都保存完好。”
保存完好就好,我忽然有了主意,直觉告诉我,这一切应该都是吕兰溪所为。
我说道,“去桐城找几个熟悉金老爷家的人,想来他们知道那拿着贿赂知府的东西,到底是谁的。”
胤禄闻声和胤禛相互对视了数秒,仿佛都明白我这么做事为什么,因为不论那个男子是谁,他若不是我们想像中的大户人家,那这贿赂人用的钱财就必然是有来路的。
那吕兰溪不是省油的灯,会不会是她从金家盗取的东西拿着又去贿赂了那个糊涂知府呢?
胤禛和胤禄会意我的用意,自是都很赞同,胤禄对我说,“好,我这就派人去办。”
他话至此处和胤禛打了个招呼就走了,我想着吕兰溪的事情,心里乱如麻。
胤禛见我如此呆滞,他很是心疼也很无奈,自从龙椅上起身来至我身边,我心里难过也不知如何表达。
自说道,“吕兰溪当初也不过十七八岁,但是心肠竟然如此歹毒缜密。”
“还有那个在暗处帮助他的男子,到底是谁呢?”
胤禛见我如此自言自语,眉头紧蹙,他闷叹将我拥入怀中,他对我说,“兰轩,从前,我只觉得把你留在我身边,叫我保护你,当然也是我觉得你不能好好保护你自己,可是刚刚我看你和十六弟说话的神情和判断,我知道,我可以放手了,你真的可以独当一面。”
闻声我才回神,什么叫做可以放手了?
你想放手?我不愿意!
我忙的说道,“我什么都不懂,只是跟着你这个师傅才学会了一点点,难道你已经认为我可以出师了吗?”
胤禛闻声含笑,双眸略沉没有一丝笑意,好似有我不懂的情愫在他眼睛里正蔓延着。
问我道,“难道不可以吗?”
闻声我连忙拒绝,自紧紧握着他的手臂,好似有些紧张说道,“不,我什么都不懂,我就是一个处处需要别人保护的小女人,我需要你的大爱,需要你保护我。”
胤禛见我如此执着,他轻抚着我的脸颊,宠溺的说,“我会的,我会一直保护你。”
我低眉难过,会保护我,可是我们之间还有时间吗?
我想这些难过的事情,胤禛或许已为我还在为吕兰溪伤心,自劝我说,“不要在为吕兰溪的事情忧心了,这几日你的眉头都没有舒展过,我不想你为了这件事担心,知道吗?”
闻声我说,“可是关于你的事情,我怎么能不担心呢?”
胤禛见我如此说,他拉着我的手,让我坐在他身边,他看着我说,“这件事我会查清楚的,你不是也交代了张琪之和肖央叫他们帮我们在江湖中寻找蛛丝马迹吗?”
“张琪之和肖央可不是轻易好惹的,我相信他们不会叫咱们失望的。”
是啊,都不是好惹的!
我说道,“可我担心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真怕他们会做出什么我们意想不到的举动来。”
胤禛闻声含笑,那笑浅浅的,但是对于我来说已经是这紧张气氛中不可多得的安慰。
只听他说,“傻瓜,我刚刚不是才说过,有我在,不用怕的。”
我倚在他怀中,他亦是紧紧拥着我,许久两个人一句话都没说过。
好似这一刻,不论外头是不是枪林弹雨,只要我们在一起,我们就什么都不怕。
正倚在他肩头闭目什么也不愿意想,就听帘外高无庸说,“皇上,张琪之求见。”
闻声我噌的起身,急问,“是不是有什么消息了?”
胤禛闻声示意我不要这样紧张,忙的对高无庸说,“宣。”
高无庸退下,没多大会,张琪之便来在养心殿内,只见他脸色平平,略给胤禛打了个千,就当是行过礼了。
胤禛和他本来就吵闹惯了,知道他的脾气,自然不和他计较这些,而我则忍不住的问道,“有什么好消息吗?”
张琪之闻声细细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胤禛,回复说,“庄亲王为了尽快查明金家的案子,所以暂时将郑问的事情交给了我,这是今天我在郑问的手中发现的。”
他刚刚还不忘给胤禛求情,说是忙不过来,怕胤禛责怪胤禄。
他还真是心思细腻,想到此处我多看了他几眼,他则没有回应我什么,只是觉得这么做是应该的。
不过他刚刚说有线索,我忙的问,“是什么?”
张琪之闻声从腰间拿出一块方帕,一块素白色的方帕,帕子上有一颗红豆一样的东西。
我疑惑的接过那帕子,细细看着问,“像是宫绦上的红珠,郑问怎么会有这个?”
胤禛见我如此在乎吕兰溪这个案子,他有些担心的看了看我,复向张琪之看去,张琪之心领神会低眉没回应胤禛,则对我说道,“想来是郑问在垂死挣扎的时候不小心从杀害他的那个人身上扯下来的。”
我细细端详那个红红的珠子,好面熟,可是?
我蹙眉看着,想着,说道,“这个红珠好熟悉,可我一时想不清楚是什么时候在哪里见过了。”
“是红豆吗?”
胤禛闻声起身拿过我手中的东西,他拿在手中嗅了嗅,摇头说道,“不是,这是南天竹的果子。”
张琪之此时也点头表示胤禛的判断是对的。
我见我们都这么断定,我则说道,“南天竹?南天竹的果子不是会腐烂的吗?可是这个却光亮鲜艳而且还被系在宫绦之上。”
胤禛见我不懂这里头的事情,自帮我解说道,“南天竹的果是会腐烂,可是经过檀香熏蒸等等特殊的加工之后,颜色就会持久不衰而且把它带在身上不但可以祈福还可以为亡灵超度。”
原来南天竹还有这个讲究和功效,我细细看着这个红珠子,红艳如血,颗粒如同红豆大小。
大概是因为它被檀香熏蒸过,真的有一股檀香和南天竹本身的香气。
我拿着那珠子细细研究,还是确信的说,“这个果子好熟悉,我明明在哪里见过的。”
张琪之和胤禛见我又一次说这话,他们都是一愣,而胤禛则问,“是不是在宫外?”
闻听宫外两个字,我的脑海中忽然出现一个画面,那是若兰,若兰身袭一身白色衣衫,立在街道上和弘浩说话,她手腕中当初就有这么一串东西。
我忽然醍醐灌顶,自对胤禛说,“若兰,她好想有一串这样的手串,对就是她。”
胤禛闻声蹙眉,细细看着我问,“你确定?”
我左右想着,最近我除了见过她一个生人,旁人都没见过,所以才如此有映象。
我确定的说,“嗯,当时她穿着素白的衣衫,手腕处有一串红色的手串,当初我以为是红豆的,可是现在看来,明明就和这个一样。”
话至此处我心头一紧,她故意接近弘浩,接近我,难道是为了报仇?
我心头忽的难受,不敢相信的问道,“难道,难道她就是吕兰溪?”
张琪之见我如此说,他许是觉得我是多想了,担心的看了看我说,“会不会是你想多了,或许她就带着的是红豆,是你想多了,所以联想到她?”
我低眉细细想着,是不是自己出现了幻觉,还是想太多,所以出现了惊弓之鸟的心虚感。
胤禛见我如此殚精竭虑,他也很担心的对我说道,“兰轩,我们不能草木皆兵,这样只会有弊无利。”
闻声我抬眉看着他,只觉得害怕比往日来的多的多,而他回望我时,满眸不知如何相劝的为难叫我一时不知如何面对。
而张琪之,他则无声而站,也知道多说无益,眼下最重要就是要查到真相,把一切都给弄明白我才能心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