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
曾静落入吕默手中已经是第三天了,可是自从他第一天出现之后就一直都没出现过。
虽然吕默一直没有出现,可是自己也没被饿死渴死,因为一日三餐都有佣人亲自来送。
真是奇怪,明明那天自己进院子的时候,这里空无一人的,可是经过这几日曾静的观察,这里不但有人,还不只是一两个人这么简单。
只是这些人白天出现,到了晚上就不见了,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呢?
难道这里有密道?还是有什么别的秘密?
竟然能叫人忽隐忽现?
曾静想不明白,遂坐在榻上一动不动,皇上叫自己来卧底的,可是这几日自己根本见不着吕默本人。
即便见着了,吕默也是以假面具视人,他根本没有办法给皇上什么有用的线报。
正想着怎么才能见吕默的真实面貌呢?
就见有人忽的打开了门,门被打开强烈的阳光直射而来,叫几日不见太阳的曾静有些不适应。
他抬手挡了挡阳光,这才放下手细细看着吕默,吕默依旧带着金面具,好似这个面具就是他真正的脸颊一样。
曾静看着吕默,吕默看着曾静,他们二人相互看着。
忽的吕默带着极其不满的语气说道,“伯父这几日都在想什么?”
“是不是在想你给皇帝留的记号,皇帝到底有没有收到?”
曾静闻声不语,他是想过,可是没想多久就知道,这里头一定是吕默搞的鬼,他现在还好意思问自己?
曾静低眉不语,只听吕默得意道,“我走的时候忘了告诉你,现在果亲王正带着兵一路往北的寻你,只可惜我们在他们寻找方向的南边,想知道为什么吗?”
曾静闻声看着吕默,那双眼盛满不敢相信,他没有想到一开始自己就是被算计的那个。
吕默见曾静一双眼一直盯着自己看,几日不见他的胡须都长长了不少似得。
吕默问,“曾伯父这么惊讶做什么?”
曾静不说话,心里却很气愤,只是他说不出口,气闷在心里叫他越发的蹙眉。
吕默见曾静如此,只觉得他是为皇帝可惜,他一直都想着为皇帝做贡献呢。
他一时抑不住心里的怒意,低吼道,“难不成我还要被你哄一辈子?”
曾静闻声也抑不住的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难道活着不好吗?为什么非要去犯险?”
吕默闻声哼笑,盯着曾静问,“犯险?哪里犯险了?”
“我觉得这样挺好的,皇帝想抓我又抓不到,而我依旧为所欲为。”
“他想杀我,我偏偏不叫他如意,我倒要看看到底谁杀了谁。”
曾静闻声摇头,曾静自己不是没有和皇帝过过招的人,眼下看见吕默和当年的自己一样自信。
他满眸可惜的看着吕默道,“痴人,你以为皇帝是那么好对付的?”
吕默见曾静这么说,他不以为然依旧自信道,“不好对付就不用被我牵着鼻子走了。”
曾静闻声只觉得替吕默着急,冷哼道,“哼,你真的以为皇帝是傻子?”
吕默闻声不恼,一双阴鸷的眼盛满挑衅,说道,“他有多聪明?我很想见识见识。”
曾静闻声不语,他只当是吕默已经心里扭曲,他也劝说不动。
就在此时吕默忽然又说,“对了,皇帝已经把落霞接到了宫中,你那个女婿可未必领他的情,我若是告诉他,你是皇帝故意叫我掳走的,只怕他要和我站在一起了。”
曾静闻声心里一紧,莫矣是个直性子,最见不得别人利用自己,更何况那个人还是和落霞有关?
曾静怒看着吕默,一把抓住吕默的手臂,说道,“你别想利用莫矣。”
吕默闻声睨了眼曾静的手,抬眉间尽是轻佻的笑意,说道,“我没有想过利用他,但是他若意志不坚定非得跟我,我怎么好意思拒绝呢?”
“怎么说我们都是一家人呢!”
曾静闻声只觉得心里有东西要溢出来似得难受,问道,“你,你到底想做什么?”
吕默闻声收了笑意,一双眼紧盯着曾静说道,“我要报仇,此仇若是不能报,大家都别想安生。”
曾静闻声痛惜,说道,“可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你以为你真的斗得过?”
吕默闻声依旧如痴人说梦般的说道,“我已经赢了,他依旧被我蒙在鼓里不是吗?”
曾静闻声摇头,最后带着相劝的口吻道,“傻子,你以为皇帝是个傻子吗?只有傻子才会认为别人最傻。”
吕默闻声扫了一眼曾静,这么丧气的话他不想听,自应了句,“随便你怎么说。”
曾静闻声不语,满眸怜惜的看着眼前的大男孩,吕默见曾静这么看着自己,他本来不悦的脸颊忽然有了笑。
自对曾静说,“对了,我接下来有个计划,伯父你想不想听?”
曾静闻声只觉得不妙,一双眼紧盯着吕默看,只听吕默说,“我记得我跟伯父你说过,我会易容!”
曾静闻声心里一紧,紧张道,“你想干什么?”
吕默闻声笑问,“你觉得呢?”
吕默话至此处身子背对着曾静再不说话,没多大会的功夫,曾静只见吕默在背着自己拿下了面具,又往脸上敷了一层什么似得。
吕默转身见叫曾静惊吓不已,他,他的脸怎么和自己一模一样?
曾静忽的明白吕默的话是什么意思,他要冒充自己接近皇上?
曾静想到此处,惊恐万分,一边是担心吕默,一边是担心皇上,一个“你,你??”吞吞吐吐的在说不出什么来。
吕默见曾静如此惊讶,他这才道,“若是皇帝将我解救回去,我留在他身边,我相信不多时,我们的大仇就能得报。”
曾静闻声想要动手撕掉吕默的假面,说,“别,你不能这么做。”
吕默哪里容下曾静这么做,一把挡住曾静的手,狠戾的问,“为什么?”
曾静不语,只是脸上的担心显而易见。
吕默见状只觉得曾静是怕自己杀了皇帝,是在替皇帝心疼,他恶狠狠道,“你竟然敢向着皇帝说话?”
曾静闻声连连痛苦的摇头,就在此时外头忽然进来一个人,那是个姑娘曾静看不清那个姑娘是谁,只见她脸颊上带着纱。
进屋子就唤吕默道,“大哥。”
吕默闻声狠戾的眼神渐渐敛去,对女子说,“妹妹你帮我看着他,咱们的计划就要成功了。”
曾静闻声欲要阻止吕默出这个屋子,“别、”
只是他那里动弹半步了,就被这个带着面纱的姑娘个点了穴,只见那姑娘说,“大哥只管放心去,有我善后大哥安心吧。”
吕默闻声点头,复又扫了眼曾静便提步走了。
带纱巾的子女见哥哥走了,她回眸看了看曾静,如此故人,只可惜早已物是人非!
她一眼惋惜的看了曾静好一会,这才坐在一处合眼睡去,再不说话。
曾静依旧保持着站立的姿势,只可惜他现在说不了话,也动弹不得,明明刚刚他看到那个姑娘对眼神的复杂。
要是可以说话他真的想问问这个姑娘是谁,还想叫她去劝劝吕默,叫吕默万万不能这么冲动,他不敢想象若是皇帝真的别刺杀身亡,只怕吕默也就有去无回了。
毕竟吕家就剩下吕默自己,他真的不希望吕默在出事,只是他心里执念太深,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曾静就这么一直站着,而那戴面纱的姑娘则一直假寐,吕默则带着曾静的假面由五个假装押送他的男子慢慢向胤礼靠拢。
胤礼正在京郊处找寻曾静的下落,只是没有想到,一直都没有音讯不说,就连曾静的记号都出现了问题,因为越找越远,只怕曾静已经露馅,看样子是凶多吉少。
胤礼正坐在高头大马上这么想着,就听见有官兵冲自己喊,“王爷发现新情况。”
胤礼闻声回神,朝着那官兵手指的方向望去,就看见山坡上有五个人正押着一个男子鬼鬼祟祟的要逃走。
胤礼细细看了看,只可惜山坡有些远,他看不清是谁,只是宁可错杀也不放过,自吩咐道,“追。”
众人闻声呼啦啦的往山坡上跑去,而那些押送曾静的人也没闲着,一看有人追来就赶紧的带着曾静一路跑开。
胤礼这里次带来许多骑兵,所以那六个人的脚力根本不是他们的马儿的对手。
没一会的功夫胤礼和官兵已经将曾静和那五人团团围住,带头的官兵终于见着自己要找的人,很是激动吩咐众人道,“保护王爷和曾先生。”
众官兵闻声拉紧缰绳都已准备好和那五个人大战一场,而那五个人也拉开了架子要和胤礼等人大战一场似得。
胤礼见那五人个个的凶神恶煞,像是个练家子,他自不把这些东西放在眼里,睨了眼总兵,总兵这才说道,“尔等修要反抗,最好乖乖投降,否则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五人闻声相互看了看,终于有人说道,“我们奉命保护先生离开,没有想到竟然遇见清狗,我们不会退缩,自然和你们同归于尽。”
胤礼闻声盛怒,怒瞪着那个说脏话的男子,“口出狂言,嘴里竟然如此不干净。”
胤礼话至此处跃身从马背上而起,长剑一挥以横扫千军之势将那名口出狂言的男子封了喉。
男子倒地不起,胤礼又问,“草包还敢和朝廷作对?”
其余的四人一见自己人被杀,一个个怒发冲冠,留下一人保护曾静,其余的都去反抗胤礼和其他十多名侍卫去了。
只是这三人虽然手持利剑,可是均都不是侍卫们的对手,没一会的功夫三人都被杀死。
只余下这曾静和一名押送他的男子,男子见自己的同伴都以被杀,自己知道寡不敌众,可是也没有认怂,自刀架在曾静脖子上说,“你们都别过来,否则我就杀了他。”
胤礼见那男子竟然用曾静威胁自己,他生怕最恨别人威胁自己,自恨道,“你敢动他一根汗毛试试?”
胤礼话至此处一步步逼的那男子和曾静往后退去,男子的剑落在曾静的脖子上,用力很深脖子上露出了血迹来。
只是胤礼却不得不赌上一把,自一步步逼得紧,男子见状威胁胤礼道,“你敢过来我就敢杀了他。”
胤礼闻声鄙夷,问道,“你忘了你的兄弟们是怎么死的了?”
胤礼话至此处大步往前走,男子见状怒吼,“你别过来。”
胤礼对此声音充耳不闻,一步步逼的男子无处可退,最终那男子一把将曾静推倒在地,挥剑向胤礼劈来。
胤礼顺利而躲,那男子见胤礼躲开,他自凌空而起又向胤礼劈了一剑,胤礼见状躲开。
一步窜到男子的身后,一把利剑抵在了男子的后背处,男子见状愣住不敢在动,胤礼道,“早说过你不是我的对手,如此垂死挣扎,到底是不值得。”
男子闻声不语,却以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因为他的主人就在自己身边他不敢不从。
自挥剑自刎倒在了胤礼的脚下,胤礼见状微楞,这几人竟然没有留下一个活口。
他有些可惜呢,就见曾静跪在地上感激道,“多谢王爷救命之恩。”
胤礼闻声赶紧的回神,扶起曾静说,“曾先生太客气了,快快请起。”
曾静起身看着胤礼,胤礼又道,“我皇兄很担心你的安危,咱们快回去吧。”
话至此处有士兵让出了一匹马给曾静,因为这个地方不宜久留,所以胤礼便带着曾静离去了。
曾静骑上马好一会才问,“王爷落霞她知道我被掳走了吗?”
胤礼闻声看了眼曾静,能理解他担心女儿的心情,自道,“知道了,她很担心你。”
胤礼话至此处想着还是别吓唬他,又说了句,“不过有皇后在她身边,你放心。”
曾静闻声感激不已,一边策马一边说道,“这些年多谢皇上和娘娘对落霞的厚爱,我曾静感激不尽。”
胤礼闻声说道,“曾先生不要这么说,这一次如此犯险,先生做的已经很好了。”
曾静闻声含了抹浅笑却未说话,他策马跟在胤礼身后,他的身后则跟着许多骑兵,骑兵后头还有步兵。
这曾静面具下的吕默其实恨都恨不过来呢,他真是厌恨的不得了,可是却不得已要装到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