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阳等人进入堡垒宫殿的原因有三:
一是为了找到近卫祐希的近侍——花卷纯的下落,同时确认近卫重康是否作为城主之一、与凯兹特相勾连;
二是为了救出侦查行动时向他们求救的人、也就是乌丸的主人芽衣小妹妹,而这一个目的已经达成了;
至于第三,只是单纯觉得凯兹特的人体实验动机不纯、会造成眼中的后果,必须在对方进行更大的图谋之前,将宫殿攻破、令宫殿主人改心。
至于白钟直斗——她一向是个能做出理智判断的人,知道凭借一己之力根本无法与凯兹特为敌,相比起来“唤醒”同伴才是最优先的事项,只要能重组【特别搜查队】,自然就有能力对抗更强的敌人与势力。
没错,她潜入堡垒宫殿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找到那个将她“唤醒”的神秘女子。
“我就奇怪直斗你怎么自己就突然恢复记忆了,原来竟然遇上了这么神奇的人物吗?”久慈川理世听完了白钟直斗的讲述后,有些吃惊地瞪大双眼。
而巽完二也接着说道:“那样的话,岂不是说那个女人拥有跟陶阳一样的能力?”
至于陶阳则是皱着眉头,过了好半会儿才消化完白钟直斗提供的信息,随后说道:“不……我的能力,只能在进入影时间的时候起作用。而按照白钟小姐所言,是在日常时间的大街之上、仅仅擦肩而过就让你‘苏醒’过来了是吧?”
“没错,这也是最让我觉得不可思议的地方。”白钟直斗点点头,“现在仔细回想起来,那时候的那名女子,似乎精神有些失常,她的身边也缠绕着奇妙的气场,我应该就是受到那个的影响才恢复了自我的吧。”
“那么现在那名女子就被囚禁在凯兹特研究所里,目前凯兹特研制出的所谓‘觉醒药’,都是因为那名女子拥有的能力的缘故而制作出来的吗?”结城真琴问道。
“按照我目前调查到的信息,虽然没有直接的证据论证这一观点,但不难以目前掌握的线索推导出结果来。”白钟直斗虽然话这么说,但语气却很肯定,“否则的话,凯兹特不可能这么迅速地发展壮大,研究进程也不可不谓之神速。”
“诶,那样的话,已经算是非法囚禁了吧?”秋元馨说,“就不能找警察光明正大地解决这个问题吗?”
看到秋元馨的目光看过来,真田明彦说道:“搜查并不是说想搜查就能随便搜查的,而且凯兹特那边与警察的关系似乎不简单……”
“看来真田先生你也察觉到了啊。”同样在警察内部有联系的白钟直斗说,“凯兹特掌握了进出影时间的钥匙,通过【改心】的方式,集合了相当一批的协助者为其遮掩。这些人当中有议员、富商,也有医生、警察,甚至是普通群众。”
说着她看向了真田明彦:“而警察,想必是他们人际关系经营活动的重中之重。而他们对结城小姐下手的原因,估计是打算对正在进行秘密调查的真田先生提出警告吧。”
真田明彦的脸色阴沉,凯兹特的手伸得这么长,完全是超乎他的意料的;而结城真琴也露出了略显不满的表情,毕竟任谁被突然抓走当做人质威胁自己重要的人,都是会感到不快的。
“那样的话,我们在现实中承受的风险就会变高了。”陶阳不大乐观地说道。
“不排除这个可能……毕竟看过陶阳你们的脸的,还有研究所的两名人格面具操控者不是吗?现在只能寄望于对方言而有信,不会将你们的事情供出来了。”白钟直斗有些无奈地说。
这时久慈川理世说:“对了,这次不是抓回来一个研究员、正在一楼仓库里关着吗?也许我们可以从对方口中得到更多有价值的讯息。”
真田明彦当即站了起来,沉声说道:“那么接下来就交给我吧,审讯犯人我还是比较在行的。”
在审问武内秀一出结果之前,陶阳等人打算再在布雷迪诊所多滞留一段时间。而陶雨从刚才起就帮着布雷迪照顾芽衣,有空闲了还出去替众人带回了外卖,大家在诊所里随便解决了一餐,顺便互相交流、加深彼此的了解。
毕竟他们接下来似乎都有着同一个目标——攻克堡垒宫殿,所以多培养些合作默契并不是坏事。
在此期间,陶阳去了一趟芽衣被暂时安置的房间,乌丸就乖乖地蹲守在床边。
看到陶阳进来的时候,这只八哥“咯咯咯咯”地膨胀其身体,然后又一边泄气一边发出清悦的鸟鸣,看上去对陶阳的出现相当高兴。
它这副好似对陶阳献殷勤的样子,不是没有理由的。
“吃的呢?吃的呢?”它扑腾着翅膀、有些急切地问道——今天刚刚觉醒了人格面具之力,用能力大闹了一番,现在好不容易才从疲惫感中缓过来;可又一直到现在都滴水未进,所以它确实是饿坏了。
故而一看到陶阳进来,还以为给它带吃的来了。
陶阳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你还真当哪里都是你家、随时可以给你找鸟饲料或者虫子啊?至少这诊所里是没有的。”
“嘎!”乌丸听了后做出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一瞬间萎了下来。
陶阳笑了笑,用手指挠了挠乌丸的鸟头——他知道这只八哥会嘴臭,不过只限于对待同伴之外的人。
而且相处了一段时间之后,他还是蛮喜欢这个小机灵鬼的。更不用说乌丸自从进入诊所,就从来没有离开过芽衣身边,如同忠实的卫士——这种护主的品格,也让陶阳很是欣赏。
而后他转头看了看躺在床上的芽衣,明明刚刚他和乌丸说话的时候没有刻意降低音量,可这女孩依旧是昏迷不醒的状态。而之前在宫殿里走得急,直到现在他才有功夫仔细打量清楚芽衣的容貌。
只见芽衣理了个寸头,应该是为了方便接受实验而被凯兹特的人强制剪成这副一点都不像个女孩的模样;她的脸色蜡黄、骨瘦嶙峋,显而易见的营养不良,身上凸起的骨头似乎只包着一层皮。
最令人触目惊心的,无疑于她手臂、以及暴露在空气外的其他皮肤上的那些显眼的针孔痕迹与伤痕疤痕,似乎已经有好一些时日了。哪怕有布雷迪的治疗药剂,却对越久远的伤口效用越低。
——而这些看上去完全不像是、也不应该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女孩所该承受的。
按照布雷迪医生所说,以芽衣目前的状况还需要在诊所调养一些时日,在见识了布雷迪的克劳迪亚斯的能力与调制出的药剂的效果后,他对这位“无证黑医”还算是比较信任的。
而且从现实情况考虑,将芽衣送到正规的医院听上去固然是好,可先不说医院能不能完全治得好一个饱受实验药物折磨的女孩,这样做还有将芽衣的存在曝光给凯兹特的风险。
综上所述,让芽衣留在诊所接受治疗是短时间里最好的方案,等到情况略有好转后再转入医院也不迟。
看着一直昏睡这就没有醒来过的芽衣,陶阳的心情愈发的沉重,看着女孩凄惨的模样,又回想起在入口附近遇到的人工人格面具操控者。
特别是他们召唤人格面具时的痛苦模样、以及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绝望呐喊、还有笼罩在身上的不详红光——那副姿态已经深深地刻入了陶阳的脑海里。
无论哪一个,都在述说着凯兹特的罪恶,让陶阳越发地坚定了想法——
不能放任凯兹特不管,得尽快解决掉这个对社会安定产生威胁的危险毒瘤!
这时候,结城真琴敲门走进来,对陶阳说:“你在这里啊……明那边已经问出结果来了,大家打算再商量一下明天的计划,陶君你也一起来吧。”
“好的,我这就来。”陶阳应了一声,扭头又对乌丸说道:“你想留下来守护主人的话,就按照你的想法留下来吧。晚些时候,我会将家里给你买的东西送过来的。”
他转过身正想走,谁知乌丸突然飞了过来,在陶阳下意识深处的手指上降落,小脑袋不安分地扭来扭去。
“你……要跟我回去吗?”陶阳有些吃惊地看着八哥。
而乌丸先是看了看芽衣,眼神里有依恋、有不舍……简直像是真正的人类一样,充满了知惠与感性。
之后它仰头看向陶阳,张嘴说道:“老司机,带带我!”
“去去去,谁他妈的跟你是老司机!”陶阳没好气地甩甩手,乌丸在房间里飞了一圈后又飞了回来,继续说道:“凯兹特……亲妈爆炸!”
陶阳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直升机形态的【阿伽】用加特林激光枪对着阴影连续扫射的画面、以及爆炸连连的现场,心说或许这只鸟真能让凯兹特直接炸得当场裂开。
短短的几句话,陶阳就已经明白了乌丸的决意,轻笑道:“放心,之后去堡垒宫殿,一定会带上你的。”
他收敛笑容,一脸认真地说:“而我也向你保证,不论如何,我一定会攻破堡垒宫殿,让背后一切有关联的恶人都受到应有的制裁!还所有深受其害的人……包括还芽衣一个公道!”
乌丸定定地看着陶阳,似乎听懂了陶阳的话。
而陶阳则在这之后,感受到了来自乌丸的信任,由此而唤起了新的羁绊:
LE·SOLEIL(太阳)——Karasuma(乌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