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林越清正要关门的时候,突然绾君又走了回来,有些犹豫的开口问道。
“他……他还好吗?”
林越清有一瞬没反应过来绾君说的是谁,可她看到绾君微红的脸,终于想起了遇到旗笙的那一夜。
她缓缓回道。
“他还好,应该暂时没什么危险!”
绾君听到暂时没什么危险,正要开口继续问,远处的谢彬咳嗽了一声,她只好咽下了心中的话,急忙对林越清施了一礼,抬步就闪入了黑夜里。
林越清看见无声消失在黑夜里的三人,缓缓掩上了门,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靠山?呵呵,这天下只有自己才是自己的靠山。
想到姜礼暗暗藏着掖着的野心,再想到临王一副对皇位毫不在乎的人,她心下瞬间意识到了,或许到了要收腹大越的时候,这姜礼怕是会成个大麻烦。
就照他现在不声不响闷声敛权敛势的模样,有朝一日必定会做大。
可如果这姜礼一开始就是朝着那高位去的,那他这残废的双腿……。
林越清瞬间明白了什么,脸上勾了一瞬笑脸。
眼下这布局倒是有趣了。
姜氏这一家子,上到老不死的姜絮下到一个废妃之子的姜礼,一个一个争权夺势的模样倒真是相似。
想到这儿,她突然想到之前姜礼和她交易时,让她帮忙偷墨家军事布防图的事情,姜礼要的不是能登上高位么,他登上高位自然能获得守护这片大地的墨家军事布防图,现在这么费心要墨家军事布防图有什么用呢?
林越清这样思虑着,瞌睡早已全无。
姜礼的这个要求在此刻看来实在有些怪异,他这样花心思弄墨家军事布防图,难道他是要起兵造反吗?
可若是造反,他那点儿兵权也不够啊!
而且这样没有名头的造反,之后必是会受到更多人的讨伐,姜氏改大越为长明都是耗费了三四十年,才稍微有了名头,不然如今别的国家早就打着姜家反臣上位的名头围攻长明了。
姜礼这人实在宁人感觉到不安,林越清心下打定了注意,进了周家,她除了要找卿公,还要好好查查这姜礼的过往来路。
就这样左思右想着,林越清最终还是睡着了。
第二日还是五花叫醒她的。
林越清记着昨夜顺安的请求,一早去了知州府,见戚如是还在昏睡,云鸢也是一夜未眠才睡着的样子,便只唤了陈端一人,然后留下了五花,二人驾着马车往巡凤城去了。
林越清想着去巡凤周家报道的时间还未到,只好拿了自己之前没事儿雕刻的一个镂空的玉坠子,只说是去献礼去的。
她坐在马车里,陈端在车外赶马,她正看着手中做的还算精细的玉坠子,眼神一瞬看到了腰间的赤金结发铃,这才发现了自己昨夜想着那些混杂的事情,竟是忘了这东西。
她取下了那发铃,细细看了看,看着上面的花纹,她总觉得有些熟悉,可一时又想不起来那花纹是什么。
想着一会儿要到周府,她缓缓将那结发铃放进了荷包里。
到了巡凤已经临近午时,林越清和陈端在茶摊上喝着茶吃着点心,眼神一直盯着马路。
直到看到铃公子的马车,林越清的眼底闪过一瞬精芒,丢下一块碎银子缓缓站了起来。
陈端随后拿起桌上盘子里那两块糕点,立时跳上了马车。
马车到了周府大门,来人看见车里是三青先生,二话没说就放了行。
林越清进了周府,看着如小行宫异样巍峨华贵的国公府,心下直道果然周子游这家伙就是有远见,收了那么多门客家臣,一边到处帮扶落魄氏族,一边四处搜集各官员情报,这才有了如今这般盘根错节势力庞大的周府。
幸好周家家训严厉恪守忠诚,不然若是如姜家出个野心大的,这国家如今还指不定成什么样子。
林越清这样想着引路的人已经将他带到外堂,此时的外堂里还站着两位女子,其中一位穿着紧身的衣裤,虽然看着还算漂亮,但是那挺的笔直的背,还有那锋眉利目,一看就知道是练武的。
还有另一个女子,戴着遮面垂着头,林越清一时看不清她的长相,但也大概率知道这位看起来露着几分消沉的女子,应该就是昨天顺安说的那位白栀姑娘了。
不一会儿,渠谭便带了一群奴仆走进了外堂,他先是一眼看到了林越清,见林越清抱手微俯身,他缓缓点了点头示意,紧接着眼神看到那两位女子,眼神顿了一瞬。
“绮文见过渠大人!”
绮文说完一旁的女子屈膝施礼道。
“白栀见过大人!”
林越清的眼神看向白栀,故作好奇的模样。
渠谭看着戴着遮面的白栀,眼底有一瞬轻蔑,转眸掩去那份轻蔑,笑着看向绮文,开口道。
“绮文姑娘这是什么意思?”
堂下的绮文闻言回道。
“公主殿下听闻渠大人在寻一位叫白栀的女子,前段时间在阳城看见她,便将她带了回来,昨日渠大人主持招贤会忙碌没能见着,今天特遣绮文将人给您送来。”
渠谭闻言眼神打量着白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把遮面揭开看看!”
他命令道。
白栀缓缓握紧了手,想到翎公主的交代,她握紧的手指缓缓又松了下来,最终还是妥协的揭开了面纱。
林越清看着揭开面纱的白栀,眼神一愣瞬时惊愕。
这份惊愕不是她装出来的,而是因为这位白栀姑娘居然和裘先生给她的那副他小女儿菱花的画像居然是一模一样。
只是眼前的姑娘长得似乎更加的消瘦了几分,失去了年幼的稚嫩,看着温婉而成熟。
渠谭看着眼前低着头不敢看他的白栀,神情淡淡的,却还是对绮文笑道。
“谢谢公主殿下帮忙寻人,渠谭记下公主她这份情谊了!”
绮文见渠谭接纳了白栀,心下松了一口气,急忙抱手道。
“渠大人既然认下了白栀,绮文便不再多做打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