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康合松了口气,他还以为顾安歌会提什么过分的要求,可是夜金兰虽然能醒神畅心,但它随便到个卖花的地就能买到,实在是太普通了。
对这个可怜又弱小的小姑娘,他实在是有些于心不忍:“我可以帮你带一盆夜金兰来,还有其他什么需要的吗?”
顾安歌笑了笑,之前她没说的时候还一副不情愿的样子。既然送上门让她宰,那就宰一顿吧。
“那个,林叔,我手头上有些拮据,能给我五十两银子吗?”面上红着,低下头隐藏了她狡黠的笑。
林康合顿了顿,有些肉疼,可还是点点头,把身上的钱袋解了下来,刚好五十两。
谁叫他刚才多嘴,看着这丫头也可怜,就当是给她的生活费吧。
顾安歌不能动弹,让林康合把银子放在原来藏银子的破柜子里,心里却是暖暖的。
林叔虽然对她有意见,可还是愿意帮助她,真诚的道了谢,又嘱咐他不要把刚才的事还有她会医术的事情说出去,才放林康合走。
林温瑜见林康合出来,也没问他什么。
后来他们去找了顾明达,也不知道说了什么,顾安歌的日子变好了一些,有新鲜的食物、新的衣被。
一个月过去了,这期间顾安歌醒过来又昏迷了几次,现在她的伤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还可以下地走路了。
可唯一让她担心的是她的丫鬟冬儿。
自那天出去后,就再也没见过那丫头,前来伺候她的也是大夫人派来的眼线,她们根本不可能告诉她冬儿的下落。
她走出院子,前往府里可能出现的地方寻找,都没有找到,却撞到了五小姐顾安琴的贴身婢女翠荷。
仇敌见面分外眼红,在昏迷之前,顾安歌可是清清楚楚从那些仆妇口中听到,她之所以被人往死里打可都是这个好嫡妹的特别照顾。
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把头压得低低的,加上她弱弱的话语,让人觉得她怯懦无比。
“请问翠荷姐姐看到冬儿没有?我一个月没见到她了”见翠荷没有理会她,更加着急了,“如果翠荷姐姐知道的话,请一定要告诉我,等我找到冬儿一定好好谢谢翠荷姐姐。”
翠荷轻呵一声,轻蔑道:“你一个连倒粪便的丫鬟都不如,能有什么东西谢我。”
顾安歌更加着急了,拦下翠荷的去路,缠着问她冬儿的下落。
翠荷心烦得很,用力推了她一把,顾安歌被推到在地上,狼狈不堪。
翠荷居高临下,嗤笑道:“那个贱丫头冲撞了五小姐,被带到碧月楼,就算你去了也救不了她。”
“不,冬儿那么听话,肯定是不小心得罪五妹的。翠荷姐姐,你能带我去吗?”顾安歌楚楚可怜,从地上爬起来抓住了翠荷的胳膊,却被她嫌弃的甩开。
“我要去寻小姐,才不会带你这个丢脸的东西去。”翠荷甩开顾安歌,快步离开。
顾安歌连忙起来,翠荷走的不快,顾安歌很快就跟上了她,走在前面的人嘴角不屑地勾起,敢得罪小姐,去了那里有你好看的!
顾安歌一步也不少,即便知道这是顾安琴故意设的计,可是想到冬儿那个丫鬟,还是忍下了。只是心中更多了几分谨慎,也把这个目中无人的丫鬟记下了。
碧月楼。
翠荷先一步进去,顾安歌却被拦了下来。
“这是哪里来的乞丐,去去去,别来这里捣乱。”小二伸手就把顾安歌往外面赶,而翠荷已经到了顾安琴身边, 并且在她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顾安歌被这么一推,撞到了门口的大柳树下,伸手一拉,借着柳枝的力量才晃晃悠悠地站起来,又不服的往里面走。
刚招呼完一位客人的店小二,见到顾安歌又过来,从门后面拿起一把扫帚就来赶她,“都说了让你走开别影响店的生意,非要我来赶你走,去去去,哪凉快哪待着去。”
碧月楼本就是处于繁华街道,不一会儿便引来了很多围观的人,无一不是看热闹的。
“我怎么看着这人有点眼熟?”
“我也觉得,哎,这不是顾三小姐吗?”
“顾三小姐?那个顾三小姐?”
“还能有那个,不就是前段日子闹得沸沸扬扬的,那个偷了自家妹妹药的顾三小姐。”
……
顾安歌真想大骂一句:瞎了你们的狗眼,你们是亲眼看到,还是有千里眼?
店小二愣了一下,听到是顾府的那个三小姐后,满眼的鄙夷,拿扫帚的手下得更狠了。他最讨厌的就是这种偷鸡摸狗的人。
“呜呜呜,我没有,我要找冬儿,冬儿,冬儿!”顾安歌一边躲,一边大声喊,但也难免会被打到。
围观的人冷漠以待,即便他们没有亲眼看到顾安歌偷东西,但是别人都这么说,他们潜意识里已经认为是顾安歌活该,不上去踹几脚已经很不错了。
“住手,把顾安歌带上来!”两句带着来自地狱般阴寒的声音从楼上传来。
议论纷纷的街道瞬时间安静下来,即便是没有见到人,听着说话人的声音,已经让他们不寒而栗了。
于是乎店小二狠狠瞪了顾安歌一眼,很不友好的把她拽离了众人的视线,带上三楼的一个宽大的包间。
把顾安歌往里面一推,行了个礼又才匆匆离去。
顾安歌大包厢里的众人一愣,脑袋有些没反应过来,在看到顾安琴时,就知道是什么回事。还没来得及她的表演,那个地狱般的声音再度响起。
“到本王这边来。”
顾安歌看过去,是坐在最中间右边第一个人说的,他一袭紫衣,高贵清冷,却是带了个眼罩。
他瞎了右眼。
回忆着这个人是谁,那个声音已经不耐烦了。
“过来!本王不想说第三遍。”
顾安歌把想的事情暂时放一边,硬着头皮,在众多人的目光下走过去。
她看得不错的话,那些人虽然没有笑出声,可他们的表情却是憋着笑意,有嘲笑、有讥讽、有同情,有对她的,也有对那个叫他过去的人的。
不明白间,在距离紫衣男子还有一步距离的时候,被他伸手一拉,跌坐在他怀中,一股清冽的竹香钻入鼻腔。
紧接着,一张俊脸在她瞳孔中放大,冰凉的薄唇覆在她的唇上,一只大手压在她脑后,迫使她接受这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