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穹圣殿在本地的声名不错,军人、民众,都很卖面子,见到穿着笔挺墨绿军装的尼奥一行,城卫军们像见到自己部队的长官般敬礼,而路上路下的民众,也有不少脱帽行礼、点头致意的。
这种待遇对于尼奥来说是新奇的,有生以来,如此受普通人尊重,这还是第一次。这种感觉,完全不同于在竞技场中赢得万千观众欢呼鼓掌时的感触,那虽然也是种荣耀,却因娱乐表演的本质降低了荣耀的含金量。
尽管尼奥清楚,他现在所体会到的尊重、荣耀,也不过是那些并不怎么让人钦佩的上位者们、努力营造和维持的一种氛围,一种驱使人们为其效命的条件和因素。但当荣耀降临,他还是会感到身心愉悦,就像不久前得到宝物、钱财也会高兴,会欣喜若狂一样。
不得不说,那种感觉很不错!比吃一顿美餐,看一段美景,更令人迷醉一些,尼奥觉得,这可能就是生活,假如你没有更远大的理想,或者说没有更大的野心,那么追求类似这一刻的感觉,也是种不错的目标,比追求金钱和美色似乎更有成就感。
哪怕是并没有多么得意,尼奥仍是不可避免的想到了厄德里特,图雷斯的生活,索尔斯城的遭遇,也是城卫军,即使是黑暗来袭,黑屠夫已经空投降临,那城卫军仍试图用弩箭将他逼到那些杀戮及其附近,又或者干脆将他射杀,他能感觉的到,那射手恨他,由在黑屠夫之上,可他们素未谋面,没有任何瓜葛,那射手的恨,仅仅是因为掌权者的一句话。律法!?如果需要,那些掌权者就是律法!
每每回忆起那一幕,尼奥都会有不同的感触,而今,想法又是不同。
“在那里,我是真正想通过踏实的努力,获得自由、获得地位,但最后得到的是漠视和诬陷。而在这里,我靠手段,靠钻营,获得了金钱、地位,以及荣耀。这是命运的讽刺和嘲弄?不,这是体系法则的存在证明,由人家制定的法则。顺应、向上,逆反,舍弃!”
这么一想,那先前的荣耀感立刻感觉淡了很多。尼奥深深吸了一口气,心中暗忖:“再花团锦簇,也是棋子。可即便如此,仍是要挣着去做,而现在,总算小有所成。”
是的,他升官了,当他还在四叶堡,委任状和军徽、铭牌等等就已经由空骑士送抵。中尉军衔,而且有了爵位,准骑士。
起初,尼奥以为是圣殿上层对他的一种补偿,毕竟他让圣殿狠狠的赚了一笔。但当任务谈论会的公函紧随其后送到后,他才意识到,他的推测方向或许是错误的,他之所以被升职,不是因为他为圣殿创造了多少财富,而是因为月412和星743的失败,让圣殿的主事者们意识到,之前对于他在蜘蛛巢穴事件和树螨事件中的表现,给予的评价有些低了。
事实上,不光补发奖励那么简单,苍穹圣殿的主事者们在尼奥尚未抵达前,就已经内部决定,尼奥将成为事件的主要负责人之一。那么对于一个要大用的人,一份任命,一些好处,是应该给的,这也能够让他有别于其他同期同僚,便于指挥。毕竟一个试炼生指挥一帮中尉,好说不好听。
在弗瑞,骑士、爵士和勋爵是等级相似、但渠道不同的最低贵族爵位。骑士是靠武勋,爵士一般都是下级贵族的子嗣,而勋爵则是对国度有重大贡献的平民提升起来的。准骑士,这是一个只在苍穹圣殿体系才会出现的爵位,像宫廷骑士一样,准骑士拥有骑士的权益,但没有封地。
若是换在奥德,没有封地的贵族十有**是落地凤凰,跟同等阶位的土地贵族有着巨大的差距。不过在商业异常繁荣的弗瑞,没有土地可不等于是穷光蛋,像维克多,这货在桑维斯特公国就没有一亩地,可谁敢小窥?
正是这样的特殊国情,衍生出了弗瑞比较奇特的一个东东,贵金属徽章。这徽章是弗瑞法师公会和联邦银行合力打造推出的,用以鉴别贵族到底有多贵,同时,也被某些人说成是一种对经济的刺激和鞭策。尼奥现在的左胸,除了苍穹圣殿的3级守护徽章,盾形四叶草家徽,还有一枚就是紫金花徽章,因为是铂金打造,又叫铂金徽章。它意味着佩戴者拥有的资产,超过了100万金。
有钱能使磨推鬼。尼奥一路行来,向他搔首弄姿、电眼传情的女人络绎不绝,甚至有的直接大胆示爱:勇士!只有你这样的勇士,才是我梦中的王子……
科卡尔撇撇嘴,“这话应该换成,勇士!只有你这种家财万贯,又干着超危险工作的勇士,才是我的婚嫁首选!”
“那也好啊!先快活了再说。这年头,谁比谁傻啊?”呼!呼!瓦鲁格说着吹了吹自己左胸的银叶勋章,还用衣袖擦了擦。
科卡尔看了瓦鲁格一眼,道:“没有用的,下次想沾花惹草,记住别跟队长走一块。”
“银叶,3万金往上,我好歹也是有钱人哩。”瓦鲁格眼睛翻翻着,一脸不信邪。
科卡尔耸肩,“看来你并没有理解幸福的真谛。”说着不再搭理瓦鲁格,继续低头看他手中捧着的书。
“什么?”瓦鲁格皱着眉头左顾右盼,他不理解,现在是在谈金钱魅力,怎么突然就跟幸福的真谛扯上关系了。“说什么呢?”
“幸福在于比较。”卡尼托操弄着细嗓子懒洋洋的说。
瓦鲁格搔搔头,渐渐明白了,3万金币的意外之财确实是幸福,也很是能招来一些狂蜂浪蝶,但跟尼奥一笔,便立刻显得微不足道了,做着钓金龟梦的女人们,又怎舍得轻易放弃勾引更有价值凯子的机会呢?正向某流莺所说:“有钱人的品味,很难说的,万一呢?”……
一趟清剿毒牙蜘蛛任务,大家都赚了个荷包鼓鼓。普通士兵的伤残、养老基金出来了;团队跟圣殿的亲密关系奠定了;赞金他们也都分到了他们有生以来最多的一笔钱,其中卡尼托最多,5万金,瓦鲁格和科卡尔是3万,赞金是2万,玛丽是4万,之所以最后两人有1万金的出入,是基于树螨事件中赞金和玛丽的不同表现决定的,这个情况尼奥说的很敞亮:“我就是这么个扣法,不长记性,咱们惩罚翻倍!”
几人确实印象深刻了,尤其是赞金,1万金啊,这不是个小数目,就这么没了,本来是完全可以避免的!
这次清剿毒牙蜘蛛任务,尼奥算是完美的秀了一把点石成金的本事。整个事件中收获最丰厚的个人自然也是他。不说材料储备,光是皆大欢喜分完红、落在他手里的金币,就高达近200万。血能系列的材料值钱,制造暗能药剂的高级原料和施法粉末也同样价格不菲,就是那些黑色荆麻,也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抽出的麻丝纺成布,是一流的法师袍用料,连黑色荆麻抽丝后剩下的渣,都能卖上不错的价钱,否则怎会搞到要军队来押送那么夸张?
在化身西蒙?风行者之后,尼奥奉行的路线是高调做人,不介意展露实力,这样的风格在弗瑞很常见,虽然毫无疑问会遭来别人的觊觎,但也等于打出了一面旗帜:不够份量的,别来烦我!
金钱在弗瑞,能办成很多事,当它和权位结合时,更是能完美的转化成战斗力。比如黑矿主古斯比有钱,他也就是能招几个来路不明的黑打手,或者就算身家清白的,也是那种纯粹为了高额的薪酬才应聘的短期工。但同样的钱,在有了准骑士身份的西蒙手中,情形便大不相同了,准骑士雇佣人手是合法的,是受联盟律法保护的,这至起码意味着所挣的钱不但见得光,且付出的努力,获得的胜利,都会在相关档案里留下光彩的一笔,简单的说就是可以积功。这就是那些黑户所远比不了的。至于准骑士爵位不得超过10人的武装雇佣上限,根据具体的情况,是可以调整的,像现在,尼奥便是以私人的身份雇佣了火玫瑰的1队战力守家。
开始体会权钱结合的好处,只是身份带来的好处之一,更让尼奥关心的是地位、名望、金钱,当三者飙升起来后,他便可以体面的去赢取蜜莉恩了。经过一番挣扎,尼奥放弃了那明显有些理想化的傲气,选择了向现实低头,他意识到,等他回到家乡,急急忙忙的拉起一支队伍,并且有了足够响亮的名头,怕是最少得5年以后,蜜莉恩不可能等那么久,他也不能不考虑势力崛起的时机问题,想来想去,只有挂着西蒙?风行者这个名头来迎娶蜜莉恩比较合适。
“一个前程似锦、年少多金、强大帅气的苍穹守护,联盟承认的有爵位的贵族,应该配的上勋爵之女了,哪怕她并非普通……”
当尼奥在努力的攀爬权利地位的金字塔时,蜜莉恩正在为一些事情而惆怅。“那位霍森子爵,真是热情的让人吃不消,他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太让人难为情了!”
金色长发高盘,一身戎装英姿飒爽的奥萝拉掀开窗帘的一角、向下望了一眼,就见屋前空场上,数千朵玫瑰组成了一幅以‘心’为核心的图案,有几名穿着体面的乐者助阵,当间则是凤凰城的美男子之一,安东尼奥?霍森子爵深情献歌,只不过他的目标不是奥萝拉,而是蜜莉恩。
“体面而优雅,风评也极佳,但这些还不足以说明这位公子哥儿是位真正优秀的男士。我亲爱的姐妹,无须为这样的‘真情表白’手足无措,相比于关键时刻毫不犹豫的用自己的身体为你挡箭,这样可以受到热情民众鼓掌称赞的‘勇敢’,实在算不得什么。这也是凤凰城的一种风景,时间久了,你便习惯了。”
蜜莉恩习惯不了,她的性情决定了这一点,而这里的环境,同样深刻的影响到了她。任何同奥萝拉在一起的同龄仿岁的女子,都会很有压力。
奥萝拉就仿佛夜晚天空最璀璨的那颗星,文采、武技、地位、样貌,全部都是超一流,很多人都这样赞叹:这个女孩就是凤凰城的化身,是联盟3000万平方公里土地上最耀眼的明星。每天为了赢得奥萝拉芳心,显优雅、摆孤傲、搞叛逆、献深情、装可怜、玩个性的男人不计其数,尤其是奥萝拉获得风凰认主之后,这个趋势更是有翻倍的苗头。
当事人可谓千锤百炼,能够不为所动,可她身边的女孩子们不行,包括她最好的闺蜜蜜莉恩。
蜜莉恩原本以为自己行的,但当她走进奥萝拉的生活,在联盟最上层的交际圈中行走,看着那炫目、不属于自己的荣耀不停的对着奥萝拉狂砸、奥萝拉却不屑一顾,这位来自偏荒乡下的女孩不能做到止水平静,任何这个年岁、且首次接触这个世界华丽色彩的女人都不能……
“西蒙?风行者,你的前辈及共事过的同僚们对你的战力推崇备至,都说7期最强力守护的角逐人选中,定然有你一个,但为什么我每次见到你,都感觉像是看见金币的浪潮向我涌来呢?”
作为整个希尔法尼斯地区的圣殿主事者之一,斯宾塞的幽默为会议室凝聚的沉闷气氛带来了不少轻松。
“净化,主事大人,是净化。获利,不过是恰逢其事的副产品。”尼奥一本正经,却又态度恭敬。
“你说的没错。”斯宾塞点着肉憨憨的脑袋道:“你们提供的土质样本,腐化能量浓汁样本等经过数个专家团的一致测试肯定,蜘蛛丛林成为了严重的贫能区,即使为祸时间并不长、且在你的努力下迅速完成了净化,土质情况仍是堪忧。那里不再适合种植任何粮食作物,这种情况将持续至少200年!”
“所以我们种植了苜蓿,希望四叶草能给那片土地带来幸运。”
其实,斯宾塞所说的不适合种植,跟不能种植是有区别的。能,那片土地也能种植谷物、豆类、蔬菜瓜果,都可以。可问题是,艾美拉的食物,全部都是含能食物,这个能不是单纯指细胞所需要的那种养分能量,而是指综合的元素能量。食用无能食品,别说是等于扼杀了施法者或搏杀者的天赋,甚至影响到食用者对元素能量的免疫力,简单的理解,一个吃无能食物长大的人,艾美拉对他来说就是一个恐怖世界,光是无处不在的元素能量的放射性沾染会要了他的命。
正好星745的直属长官雷诺也在,雷诺顺口道:“结果星745却选了那里作为驻地,是贪图土地面积大吗?”
贪图土地面积,这当然是个笑话,希尔法尼斯可不缺土地,那些沟谷要划出来一片给星745驻扎用并不是难事,更何况无论是尼奥个人,还是整个星745,都算是有些身家的,圣殿捞了不少好处,只要他们开口,自然也会为他们出头做主,选蜘蛛丛林确实让很多人想不明白。至于说什么深入净化蜘蛛山谷及巢穴,那是骗小孩的把戏,驻地选择跟深入净化某地有必然联系吗?当然没有!否则避难谷镇已经无兵守卫了,都在各个荒郊野岭安家落户了。
“金币存在联邦银行里,人则住在贫困山沟里。人怕出名猪怕壮,铁公鸡的好处就在于可以让拔毛的在动手之前反复思考,真的值得吗?”
众人笑,连心情抑郁的马克西姆也翘起了嘴角,指着尼奥左胸的三连徽章,“那这又是怎么回事?”
“我是铁公鸡,但不是吝啬鬼,无懈可击、却又舍得花钱,而且不是冤大头,是能将金钱等值的转化成相应战力的。想打星745家产的,来动动试试?”
“油盐不浸,确实是不好办呐!”斯宾塞表情夸张,仿佛他就是那个准备向星745或尼奥动刀割肉的黑手,好些人都被这一幕逗的忍不住笑出了声。
“咳咳!”圣殿希尔法尼斯地区军事长官和作战课的专家们次第进场了。
“起立!”
“敬礼!”由在座各战术组中军衔最高的马克西姆领头,尼奥等人并腿挺胸昂首,右臂斜前伸,向各位长官行礼。
打屁时间至此结束,人们开始正式讨论当前任务。
由蜘蛛丛林事件引出的‘黑暗腐蚀’已经被定性为一级威胁而立案,受到了苍穹圣殿以及以希尔法尼斯领领主毕夏普?安文图斯为首的地方执政组的高度重视。‘黑暗腐蚀’的代表性特征——土地摧毁和怪物快速繁衍,任何一项,都是这片土地的拥有者们所难以容忍的。
上边下达的命令是:尽最大能力,迅速坚决的将这个祸害除掉,毁灭那个核心人物,或者核心器物。
尼奥翻看着发放下来的材料,这里有通过交战而获得的成果,也有经过分析而取得的信息,基本阐述敌人兵种的特长和弱点,当然,是已知兵种。
作战课的专家们则是来分析先后几次行动案例,预测敌人的下一步行动方向的。在这个过程中,他们首先肯定了尼奥先前提出的两条:
首先,敌人的伎俩核心是一个植系的摄能体系,当它运作时,具备两种外部特征,中心区域植物异常繁茂,周边区域植被土壤腐化扭曲严重。
其次,敌人生产的部队,不是优质兵种,同时需要不菲的维持消耗,这也注定了它们不可能窝在某个荒僻之地憋军力,而只能是在有价值的攻击目标附近,迅速成形,然后拿下目标。否则长途行军不但会加剧消耗,还会暴露行踪,而一旦守方有了防备,那情况就大不相同了,那些怪物可没有跟守方的军队正面较量的实力,就是地方部队也不行。
月412、星743、744的作战失利,已经成了纸面上的冰冷数据,尼奥只能通过那伤亡数字和物资损失情况,来判断他们遭遇了怎样惨烈的一战、以及何等狼狈的逃亡。星743和744战术组的几名成员,到现在还躺在加护病房中,月412的成员倒是都在,甚至射手希尔突破了10级,但埃里克却重新跌落回9级,他的等级没有成功稳固住,不光是因为受伤,还因为受挫,精神受挫。
在没有进入到实际进程中时,尼奥觉得神马战术都是浮云,倒也不能说作战课的专家们所提供的战术方案一无是处,但最多也就是启发,他们自己也很清楚这点,所以战术方案罗列出8个之多,然后让众人参与讨论。尼奥的积极性不高,他只是关注情报,尤其是参加了二次行动的三个战术组递上来的情报。
尸傀儡,这种初次出现、就让尼奥印象深刻的大家伙终于占据了敌方主战力的一席,暗影灼烧,这个技能并不是火焰献祭类的伤害,而是消弱对手的战力。
当初埃里克跟尸傀儡战斗时,尼奥就已经多少看出些猫腻,作为一名9级守护,埃里克就算在之前经历了一番艰苦卓绝的战斗,也没道理表现那么拙劣,无论是攻、还是防,都显得慢那么半拍,笨手笨脚。
尼奥认为尸傀儡身周那黑色的烟雾有问题,于是他果断的发动嗜血,用强力的线式突破,一举对尸傀儡造成了大伤害。马克西姆他们在这回的报告中提到,尸傀儡的那种绕身雾气已经凝型,成为一种光环类的能力,虽然目前看起来这能力只能作用于自身,但压制对手这一特性已经非常稳定,进去其光环范围,就感觉仿佛跳进了水潭中,浑身迟滞,力不从心,而且似乎越是重武装,影响越大,而且尸傀儡皮糙肉厚、受黑暗能量保护,魔抗很高。报告中还提到,不止一头。
另一种受到尼奥重视的兵种,称之为木妖。这种新登场的怪物有着高超的反侦测特性,无论是黑暗侦测,还是生命侦测,都对这种生物无效,且它本身不会释放任何能量波动。木妖智力低下,但接受指控、并能明白无误的执行一些不太复杂的命令。它们的武器就是藤蔓,按照报告上描述,像钢缆一般,能够将士兵的金属轻甲勒出扭曲褶皱,火焰烧灼会增加其活性、不但变得更为灵活,且能够快速增生,而且对火有着不错的抗性。
“抗火的木头,且遇火增生!”尼奥一手支着腮,另一手的手指在报告的纸面上滑着圈圈,这种敌兵固然是个麻烦,不过尼奥在思考的是它背后代表的意义。
“西蒙。”斯宾塞点名叫人。
“到!”
“对于劳伦斯课长提出的6号战术方案,你有什么看法?”斯宾塞说话时,包括劳伦斯在内的官员们都将目光投到了尼奥身上。西蒙?风行者,这个7期生虽然只参与了一场并不能算是胜利的行动,但其留下的浓重笔墨,却让很多人为之重视,劳伦斯也很想听听这个年轻人对自己方案的看法。
“非常抱歉,虽然我并没有任何轻慢之意,但我必须诚实的说,我走神了!”
一些人皱眉,一些人幸灾乐祸,还有一些人则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皱眉的是作战课的人以及圣殿希尔法尼斯军事长官,幸灾乐祸的是未曾跟尼奥打过交道的星744战术组成员,还有星743的巴克利,尽管他也从树螨事件中获得了一笔钱财,但有时候人考虑的问题不是有没有,而是不跟其他人比,是多是少。
巴克利的神情尼奥也看到了,在他想来,这或许就是流传自神主之口的‘不患贫,而患不均。’给了好处还落了埋怨,眼前这就是典型的例子。
说实话,尼奥并不因此而多么嫉恨巴克利,这就是一傻蛋,连表面文章都不懂得做,不能说自树敌对,也是自封门路,搞这么一出,尼奥还会念同僚之谊?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这事一般人做出出来,尼奥恰好是这样的一般人。
斯宾塞倒是丝毫不见恼意,他喜欢聪明的人,聪明人懂得什么时候抵赖,什么时候诚实,而他现在认为,尼奥显然就是这样的聪明人。“那么你在为什么走神呢?哪家的姑娘?如果是这个,我倒是可以向你推荐,我有两个女儿,样貌都跟了她们的母亲……”
“嗯嗯!”军事长官重重的咳嗽两声,同时白了斯宾塞一眼,心说:“你仗着物资调配的名头来参加会议也就罢了,起什么哄?跑这儿给找女婿来了?”
斯宾塞腆着老脸嘿嘿一笑,又对尼奥道:“真的哦,你考虑考虑。好了,说说你的走神理由吧。”
尼奥颇觉无奈,心说这个斯宾塞,倒是块优秀的滚刀肉,同时也不乏头脑。他清了清嗓子,大声道:“属下在考虑,我们的周边区域,哪里有水,并且比较寒冷。”
人们都是发怔,很多人心说:“这是扯的哪门子的题外话?”
劳伦斯却是多少听出了些道道,微蹙着眉头瞅着尼奥,问道:“为什么会想这个问题?”
尼奥拿起手中的报告,指了指,“第四页,被定名为木妖的新怪物,我看报告上说明,是不久前行动所遭遇的敌方主战力,抗性是一大亮点,而且数量众多。我个人对植物有一些研究,不瞒大家,为了给自己提供强有力的支持,我的附属职业是魔药和符文。介于木妖的特点,我考虑这样一个问题,它们很可能被应用了类似生机抑制、冻眠缓生的技术。其出发点,我相信是为了解决一些缺陷,比如生长过于恣意,难以受控且失去最佳的战斗形态;又比如能量消耗过于巨大,无法大批量化,而被火烧了之后变得狂放,反倒是一种副效果了,并非有意遮掩,也不是有意弥补植物怕火的弱点。”
尼奥如此一说,确实给众人带来一个全新的思路。首先是木妖遇火激化这让人郁闷的特性不成立了。它们怕火,尽管火可以让它们更厉害,但同时也变得不受控,至少生长不受控,战斗结束,敌人下去料理也是个劳心费力的事。
然后是一个很有价值的引伸情况,众所周知,冻眠缓生、生机抑制这类术技相较无害的,只能是水系技能,而且也不算艰深、易于施展,这正好满足了量贩式施术的基本需求。而这种法术除非有明显的能量挂载,或是复杂化,完成自摄能、自维持的体系(那样会明显的露出法阵特征、能量运作特征),否则必须不时补术,且对环境有相当的要求。再加上敌人有着潜伏在攻击目标周边的局势受限,可供选择的地区便立刻大大缩减。
及时发现敌人踪迹,让敌人在尚未完成实力积累的时候就不得不应战或再转移,这才符合紧逼不放的战略方针,而不是像月412、星743、744的这次行动,都过去了20多天了,才找到敌人,结果被以逸待劳、脚跟还未站稳就迎头一棒,打的溃不成军、死伤无算,等大部队赶到,又是吃了人家的屁,留下比蜘蛛丛林还糟糕的烂摊子。
上回好歹还因为敌人撤退仓促、手法上也生疏,捞了那种能量树汁、虽被腐化了,可中和了这种效力后,成功种植了纯黑暗性质的魔法植物若干,算是减轻了祸害的程度。
这回可到好,毒绿的树都化身木妖,随敌人从容离去了,没有浓缩的能量营养液,被说是魔法作物,就是种最耐活的踩踏草都是个笑话。干赔无赚,哪个愿意自己掏腰包净化那片土地?
正是因为那个烂摊子没人愿意去处理,还不得不处理,这才更好的凸显了能够及时找到敌人踪迹的好处。甚至战术都出来了,很简单,烧!可着劲的给我烧!活跃吧!奔放吧!这都意味着为了维持木妖兵种的正常运作,得牺牲大量的精力、人手、以及消耗,意味着能源会入不支出,意味着不紧不慢、牵着对手鼻子走的战术方针成了昨日黄花。
怎么办?放弃木妖?这或许是个办法。尼奥在这个时候考虑的是靠着劫掠来的能源,黑暗众们还能快速滋生出何种战力,还能兴起怎样的风浪,换做是他,怎么运用这样的‘外财’。
而作战课的长官们和他的同僚们、则更关注如何能在敌人未醒过味来的情况下、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比如这次找到敌人后,针对敌人的主力狠烧一把,但故意留条生路,等敌人快速转移,刚试图在新地方再扎根时,也就是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时候,一举将其歼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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