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还不止一次的买,不止一次这样做。
沈长青一下就明白元元的修为为何会如此稳固了。
因为这些发冠服饰大多不是凡品,乃是灵器,都蕴含着灵气和阵法。
沈长青跟着木之青好几日,逐渐讨厌起了沈城的店铺,因为每回出了沈府,他当真就只是个陪衬,只是陪在木之青身后,什么存在感都没有。
对于吃喝玩乐的事情,沈家的七公子自然是不擅长的。
然而这些都尚可以忍受,更让沈长风难以忍受的,是木之青一日不落的找沈夫人聊天说话。
每当这时,他看到沈夫人脸上的慈祥笑意,举止上的掩唇轻笑和看到木之青脸上的笑眯眯,举止上的亲昵,他心中就感到无限迷茫。
木之青知道沈夫人对她的真正看法,沈夫人心中憎恨木之青曾对沈长瑞做的事啊。
沈长风甚至觉得自己当初的操心就是个笑话。
但是他又不得不想……他要不要提醒沈夫人,她伪装出来的和善根本就没用呢?
但是如果那样的话,他又将木之青置于何地?
“你看长风,还是个孩子样。小时候听到要挨罚就是这幅神情。”沈夫人忽然将话题引到沈长风身上,木之青笑着看了过来。
沈长风纠结的眉眼顿时落了下去,就像做了亏心事一样,生怕木之青会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沈道友这样很好啊。”木之青道,“心思纯粹的人,道途才能走得长远。”
两个人像议论后辈一样围着沈长风议论了几句,沈长风越听越不自在。
木之青才多大啊?只是比他先到元婴期几十年而已,却像跟他娘同一辈份似的。
正当沈长风胡思乱想之时,沈夫人忽然又道,“论起心性,家中后辈却没有人比得过长青那孩子的。”
沈长风看向沈夫人,心中奇怪。
从小到大,他在沈夫人的口中从未听过几次大哥的名字,就算有,大多也不是赞赏。
怎么如今沈夫人却主动提起了?
沈夫人眉眼慈祥,“长青那孩子小时候没了娘,还能保持赤子心性,当真让人敬佩。我还时常和长风说,让他多学学他大哥为人处世。”
木之青道,“沈家大公子确实让人很敬佩。”
沈夫人神色一顿,掩袖而笑,“说来惭愧,如今他修为增长,很快步入元婴了,我却还在原地踏步。我这个当娘亲的,反而不如孩子。”
木之青道,“别这样说,沈姐姐若不是孕育了几个孩子,定不会只是止步金丹期的。”
沈夫人,“……”
修士修为越高,越不容易诞下子嗣。
沈夫人诞下沈长瑞后,修为便止步不前。
这是事实不错,但是由木之青的口中说出来,却是怎么听怎么刺耳。
沈夫人勉强笑了笑,却又叹了口气,“长青这孩子自小孤僻。可能也因为我不是他亲娘,所以他有什么事从来不和我说。
先前也就罢了,但是晋升元婴一事凶险无比,长青这孩子却总是闷在心里,不声不响。我这个当娘的,心中担忧极了,却是什么忙也帮不上,只能干着急。”
为人父母的担忧让沈夫人表达得淋漓尽致。
沈长风光是看着,都觉得恍惚,差点就以为厌恶沈长青几百年的沈夫人只是自己的臆想。
可是木之青却是很捧场,“我相信沈道友自有分寸的。”
这说了等于没说。
沈夫人一顿,将话说直接了一些,“我与之青道君十分投缘,听说长青这孩子与你也有些交集,不知可不可以麻烦你帮长青把把关。夫君繁忙,总归不如女子细心……妾身这个不情之请,不知之青道君意愿?”
木之青恍然大悟,“元婴之事我有经验,确实能帮到沈道友不错!”
“我正是这个意思。”沈夫人轻柔问,“不知之青道君意愿如何?”
“可以!当然可以!”
木之青答应得痛快。
沈夫人似乎也没想到,剩下的说辞被她吞进肚子里,温温柔柔的向木之青道谢,还站起来行礼。
“沈姐姐客气什么。”
然而木之青却老神在在,一点不动。
沈夫人顿了顿,毫无阻碍的将礼行完了。
她咬了咬牙,挤出笑容,“多谢之青道君。”
木之青朝她笑了笑,一双大大的杏眸,硬是眯成了笑缝。
“不谢。”
直到离开了,沈长风还不知所以然,一脸懵。
“你要去指导大哥?”
“怎么?你不愿意?”
沈长风动了动唇瓣,心里还真不太情愿。
一来是他不知道沈夫人这么做的原因,二来是……
“你当初修为比我还低,现在是比我们都高没错,但是你去指导大哥的话,大哥心中有傲气,定会觉得不适的。”
木之青目光惊异的看着他,“可是我既不需要你的建议,也没想采取你的意见。”
沈长风,“……”
他觉得气闷。
等送木之青回她的院子了,沈长风经过长廊时,瞥见池里痴肥不少的鱼儿,他才突然想起一件事。
他只听到木之青叫他娘“沈姐姐”,却不曾注意到他娘从始至终叫她“之青道君”。
他娘是金丹修士,“之青道君”四字出口时,无形中已经分了高下,而亲昵叫“沈姐姐”的木之青,却从来没让他娘改口过。
沈长风一愣,最后抿唇。
他是惧怕沈夫人的,不管她对他多么慈祥,他都能透过本质瞧到她对大哥的憎恨。
因为看透,所以他对沈夫人从来亲近不起来。
但是木之青不一样。
每当他以为自己看透她时,却很快就发现自己根本从未看懂她过。
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她又为什么要假装看不懂他娘的心思,一口一个沈姐姐与她处得亲密呢?
以她的性格来说,她怎么会叫他娘姐姐?
沈长风感到迷茫。
他看不懂想不透。
他近来不明白的事情太多了。
他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木之青。
木之青伤害他血缘亲近的二哥,关系亲密的大哥也与她疏离,视同陌路。
沈长风夹在中间,感到为难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