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倒退回之前。
巫曜宸没有判断错,化神修士太过强大,吕姓弟子对其的最后一击也只是重伤对方,没能要得了对方的命。
好在这时另一组弟子解决完对手,整组一起过来支援,令吕姓弟子大大地松了口气。
舒苹徽就在这一组。她见化神修士败局已定,索性跑到巫曜宸这边来,问道:“容容呢?她不是和你俩一组吗?怎么没看见她?”
巫曜宸:“这个么……”
他对上舒苹徽不解的目光,飞快地别开眼,迟疑道:“大概是,追敌去了吧。”
“追敌?”
舒苹徽脸上写满狐疑之色,她看向尹雪泽,尹雪泽眼睛看着其它地方,一副没听见的样子。
此时余闲终于斩杀了那名返虚修士,可以帮助众弟子清扫敌人,不过也正在这时,两名长老赶到了。
余闲把白眼翻上了天:“您二位再来慢点,就完全用不着动手了。”
两名长老嘴角抽抽,到底是理亏,所以没能说什么,把怒气全部发泄到了仅存的傀神教修士身上。
处理完敌人,接着开始察看一众弟子的情况。这种大战,难免有死伤,但是由于余闲在分组上的明智选择,得以把伤亡降到了最低。
只是,当看到那些已死弟子的尸体,余闲的眼眸还是暗淡了些许。
把活着的人和死去的人清点完毕后,两位长老就发现少了一人。
余闲也是一头雾水,问吕姓弟子:“镜师妹人呢?”
吕姓弟子委屈又郁闷地道:“我哪知道啊,我自己都差点没命了,哪还顾得上她。”
霍修茂和巫、尹、舒三人站在一块儿。两名长老走过去问道:“你们组里的那个镜映容哪儿去了?”
“追敌。”
“追敌。”
“追敌。”
“追敌。”
四人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霍修茂没想到另外三人跟自己不谋而合,意外之余暗自庆幸。
到这一刻为止,舒苹徽信了巫曜宸的话。
巫曜宸不着痕迹地挑下眉,隐隐松了口气。
长老又问:“往哪边去的?”
“那边。”
“那边。”
“那边。”
“不知道。”
回答“不知道”的舒苹徽傻眼地看着分别指着不同方向的三人。
她:“你们……”
三人:“……”
两位长老:“……”
余闲“啪”地一巴掌拍上自己脑门儿。
于是就有了镜映容见到的那一幕。
长老回过神,沉下脸,怒冲冲道:“你干什么去了?!”
镜映容:“找人。”
“找人?找什么人?”
镜映容瞄了霍修茂一眼。
霍修茂像是站得累了,一只脚轻踏几下地面。
极煞剑:“他什么意思?”
镜映容:“地,敌。”
极煞剑:“……”
镜映容对长老说道:“我找……傀神教的人。”
极焰珠:“嗯,的确是先找上那个什么教的人再去找孩子的,这样说不算犯规。”
极界笔则忍俊不禁地道:“你啊,总是在这种时候显得尤为圆滑。”
长老眉头紧拧,问道:“你一个人自作主张去的?”
镜映容:“嗯。”
长老深吸一口气,吼道:“胡闹!在这种地方,擅自脱离队伍乱跑,知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是不是觉得敌人的命比你自己的命还重要?!带你们来锻炼,不是让你们来送死的!”
镜映容安静听训。
极焰珠道:“这个长老很负责嘛。”
极界笔:“有这样的人在,对宗门,对下一代弟子,是好事。”
极煞剑:“他骂这么多句你都不生气,我当初说你珍珠首饰做得差你为什么会生气?我只说了一句而已。”
镜映容:“……”
极界笔:“煞,你真的,少说两句吧。”
余闲挠挠后脑勺,出声道:“诶——你别骂她了,骂我骂我,是我没看顾好师弟师妹,责任我都担了,回去我就领罚。”
“当然要罚!不光是你,还有你们几个,还有你!”长老指指霍修茂他们四个,又指向镜映容,“回去后通通给我听候处置!”
余闲:“他们就不用了吧……”
“闭嘴!轮不到你讨价还价!”
余闲把嘴巴闭上了,蔫蔫地垂下脑袋。
较冷静的那位长老拽了拽气上头的长老,附耳低声道:“你消消气,说到底还是我们不仔细,漏了傀神教的高层,让他们对弟子发难,才变成这样。余闲也不容易,霍修茂资历尚浅,那几个弟子又是这一届才入门的新人,不用对他们太过苛刻。”
“这些人都是本门的未来,不苛刻点怎么能行?尤其余闲这个刺儿头,难得逮到她理亏的时候,平时尾巴都要翘上天了,这次得趁机好好敲打敲打。”
长老说完,怒气平复大半,又对一众弟子说道:“令你们遭遇强敌,是我等的过错,回去后我等一样要受罚。你们力抗强敌,有功,亦会有奖。奖是奖罚是罚,不冲突,不相抵。”
听到这话,场中紧张的气氛顿时消弭,许多弟子紧绷的脸庞松懈下来,露出笑意。
余闲嘿嘿笑道:“那我是不是也……”
“奖和罚都少不了你的!还有,不是让你闭嘴吗,谁准你说话了?”
余闲:“……”
旁边的空间忽然波动起来,从中走出数位长老。
看到他们,那两位长老均是一愣。
“师姐,傀祖找到了?”
为首的长老摇头。她看了看一众弟子,对两位长老沉声道:“先把弟子们送回去,你们两个再跟我来。”
对方的神态和语气令两位长老感受到了某种不寻常。他俩对视一眼,当着众弟子的面没有多问。
接着一众弟子被送回太岳神山的山顶广场,并且得到了自由活动的许可。
长老一走,舒苹徽扑上来抱住镜映容胳膊,道:“容容,你到底是去……”
她问到一半,蓦然发觉霍修茂他们几个看天的看天看地的看地,居然没有一个跟她一样想要询问镜映容的。
舒苹徽怔了怔,眼里闪过思索之色,未出口的话语在舌尖打了个转,变成了:“去哪儿买的这身衣服?真好看。”
镜映容:“在鹤连州买的。”
“噢噢。”
余闲走过来勾住镜映容的脖子——因为身高差距她不得不踮起脚,语重心长地道:“镜师妹,下次再遇到这种情况,你好歹先跟我说一声啊。”
镜映容:“好。”
余闲:“方便我提前准备说辞糊弄长老,不然一下子就被拆穿了,撒谎这个东西,也是要讲技巧的。”
镜映容:“……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