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左逸名的出现纯属巧合,他今天一早带着儿子去省城,因为老郭庄离着国道不远,他回来时顺便过来看看,在他看来,无论是于公还是于私,和这个年轻人搞好关系总是错不了的。(.请记住我们的网址)()
因为是临时起意,所以也没有提前给郭奕打电话。他赶到时正好见到村民都堵在路上,他一打听才知道生了什么事情,由于不知道郭奕和镇上的关系,他怕郭奕吃亏,就带着儿子挤了进来。
郭明东夫妇受到的震撼并不比其他人小,不过,不管怎么说,终究是好事。郭奕将大大小小的领导介绍给父母之后,领导们很给面子的以晚辈自居。虽然郭奕现在无官无职,充其量就是一个商人,但现在谁也说不清他背后到底还有什么更大的背景,嘴甜点没什么坏处的,就是传出去也只能说明这些领导谦虚礼貌,不会有什么坏影响的。
受宠若惊的郭氏夫妇赶紧准备午饭,郭明东趁儿子上厕所的时候逮住儿子让他交代“事实真相”,郭奕早想好了,说他前一段时间上成虞,无意中救了左记落水的儿子,就这样认识了左记,至于镇上的这些领导,估计是听说了自己和左记的关系,过来拍领导马屁的,和自己没有关系。
郭明东又问他被人称为“郭总”怎么回事,郭奕便说,成虞有一家小公司快倒闭了,资不抵债,自己以100元象征性的资金买了下来,能弄活就弄,弄不活拉倒。他们估计是知道自己做生意了,便叫郭总,其实,现在外面摆地摊都叫董事长了,不能认真的。
关于投资的事情,镇上的几个官员都知道自己一直站在幕后,所以不会乱说的。
儿子竟然是左记儿子的救命恩人,郭明东一听之下顿时大喜,他倒是没别的想法,只是觉得有了这个靠山,郭新德一家以后就不敢找自己的麻烦了。其实,他哪里知道,他儿子背后还有更大的靠山,大的难以想象。至于公司什么的,能用100元买下的东西能成什么事?他没往心里去。
父子两个正说这话,左逸名走出房间,硬把郭明东拉到了主位上,郭明东那里肯坐,但架不住这些领导的一再坚持,便坐了下来,却如坐针毡,好在领导们一个个都非常的客气,说起话来没有丝毫的官腔,都是一些家长里短的事情,再说起今年的收成,天气,明年的庄稼之类的,郭明东便不再紧张了。
沈云和黄文静去厨房帮忙,和郭母也详谈甚欢。问起黄文静的情况,郭母说是女朋友,黄文静则强调是朋友。郭母以为她是害羞,也没往心里去。对于这个儿媳妇她基本上还是满意的,虽说不怎么会做家务,但肯用心学,现在也做的有模有样了,特别是对儿子一句怨言也没有,人家一个千金小姐,你还能指望人家怎样?
马奎荣等人第一次和市委记做在一张桌子上,心中总有点战战兢兢的感觉,再看非常坦然的郭奕,佩服之余,越肯定这位平时喜欢低调,关键时刻确却能高调的吓死人的年轻人一定有不为人知的过人之处。
左逸名和郭明东唠了一会家常,微笑着说:
“小马,最近你们镇成绩不错呀,不但成功引资办厂,还开始准备铺路了。”
马奎荣看了一眼郭奕,心里有些尴尬,这那是他们功劳,铺路是郭奕出的钱,而所谓的引资办厂,也是郭奕租用那块盐碱地之后不知从那找来的投资商。按理说这些事情上边一般不会知道的,所以他们几个一商量,干脆当做政绩报了上去。谁知今天竟被当着郭奕的面被提了出来。
饶是他脸皮够厚,也有些不好意思说了,再说,他也不知道郭奕是什么意思,如果郭奕不满自己的做法,当众戳穿,那自己以后就不用混了。
郭奕忽然说道:
“要修路了吗?这可是一件好事,不知道我们这边修不修?马记你也看到了,我们这边的路况实在不好······”
马奎荣松了口气,郭奕既然这么说,摆明了是不会拆台了。他皱眉说:
“还叫什么记,这里又没有外人,你要是愿意就喊声马哥,听着亲切。”
郭奕也不客气,立刻改口。郭明东瞪了儿子一眼,不过也替儿子高兴,不管怎么说,能和镇党委记称兄道弟,那可是一种光荣,不过,恐怕只有她这么想,在别人心里谁觉得光荣还不一定呢。马奎荣稳定了一下情绪,然后便介绍了一下所谓引资办厂的情况,说那投资人姓李,叫李长明,打算建个配件加工厂,现在厂址已经选好,是一块闲置的盐碱地·······
郭奕微笑不语,当时谈投资的时候和他们谈条件,其实他本身几乎没有什么需求,不过觉得不提有点吃亏,便要下那块盐碱地,当时他的想法就是将这地让给曾和他有几面之缘的李长明,事后给李长明打了个电话,李长明果然非常高兴。
只是没想到自己当初提的条件,反而成了这些人的业绩,不由的有些上当的感觉,不过他也明白,这也算双赢,对谁都没有坏处的。
这边气氛融洽其乐融融,而另一边则气氛沉闷到了极点。
郭新德一家费了好大劲才把警察送走,别说看“证据”了,郭新德连郭奕的名字都没提,只说是村里人闹了别扭,当时一气之下才报的警,事后非常后悔,你说大家都是几辈子的老街坊,有什么事说不开,用不着麻烦警察的。段洪则说,不要有什么顾虑,只要真的存在着违法行为,他一定会伸张正义的。
郭新德无力的摇头,非常恳切的说,自己昨天是老糊涂了才报警的,其实都是小事。他虽然有些自以为是,但却不傻,今天的局面若再看不明白,那就真的白活了这么多年了。
段洪见他如此,宽慰了几句便带人走了。市委记在这,他也没胆子过来蹭饭,给沈兰了个短信。沈兰犹豫了一下,将手机交给郭奕,郭奕急忙起身出去段洪,今天别人可以以私人的身份来访,可是他是办案的,在办案之前就在公众面前展示了和自己的关系,这可是冒着“徇私”嫌疑的,这份情不能不承。
郭奕要留他一起吃饭,段洪执意不肯,打了个招呼之后便带人上了车。郭奕笑着马晓俊最近有没有见到张传福,小马的脸立刻红了。郭奕哈哈大笑。
看着面包车离开了视线,郭奕看了看四下无人,又给后备箱里的可怜探子补了一掌让他继续昏迷。其实,郭奕挺佩服他的,昨天晚上那么冷,他居然没冻死,连烧都没有。估计也是受过残酷训练的。
······
郭新德喃喃自语道:
“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在他身前坐着一个满脸横肉,长飘飘的家伙。他连喊了几声姑父,郭新德都充耳不闻,只是在那自言自语。这时,支老婆叹了口气,说:
“爱冰啊,本来你姑父是想让你来替你两个表弟出口气的,可是没想到人家竟然有那么大的势力,还和市委记认识,你说他这不是······唉,现在说什么也晚了,幸亏你来的晚一些,要不你要是去找人家的麻烦就遭了,你是没看到,那派出所所长都和他熟啊!唉······”
来的人是朱爱冰,原成虞化工的保安队长,郭新德的内侄女婿,黄敬宇的外甥。
朱爱冰深吸了一口气,说:
“姑,这到底怎么回事?”
朱爱冰也不是外人,支老婆叹着气将昨天的事情说了一遍。朱爱冰又深吸了一口气,苦笑道:
“姑,你说的这个人我认识,本来我还不知道是他,刚才来的时候在路口还看到他了。”
“认识?”
“是啊。”
他举起右手,心有余悸的说:
“你记不记得我前段时间这只手让人家打断了?就是他干的!”
在一旁躺在的郭广军兄弟一听,大吃一惊,急忙问道:
“哪不是,不是·······”
朱爱冰苦笑道:
“就是那次,我们几十个保安啊,让他一个人给揍了,几十个人啊,连人家的衣服都没摸着!可这并不是最可怕的,他再能打也算不得什么,可怕的是他背后的势力,你知道当时我们为什么要找他的麻烦,因为他把省委组织部的侄子给打了,当时在我们看来,他这是要找死啊!
可结果怎么着,警察将他抓了,可没几天就放了,我打听过,被打的那个佟大少撤诉了,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人家省里也有人,能让组织部长认怂的人,姑,你刚才说的什么镇领导、什么市委记啊,说句不好听的,郭奕肯同他们一起吃饭是给他们面子了。兄弟,你说你没事惹他干什么?”
郭新德一家人这次是真傻了,关于那场“破鞋引的血案”,他们听过很多次,甚至还见过很多次,只不过没有想到,这个主角竟是自己的邻居。他们这才想起郭奕那次被警察大张旗鼓的抓走,竟是为了这件事。
支老婆看看自己两个儿子,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你们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这不是作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