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穆光刚回到警局,发现贾支队长已经在这里等着他的。跟着他进了办公室,同事们在‘门’口听到了摔烟灰缸的声音。
这次穆光没有服从组织安排,‘私’自带队搜查翡翠池,而且还一无所获,局领导的电话都被打爆了,直指他带队扰民,投诉堆了有一尺厚。
“这事情你不要再跟进了,‘交’给二大队去处理。把你的配枪和证件‘交’出来,现在过年,你先放段时间假吧。”
穆光没有搭话,把东西拿了出来放到办公桌上。他自己也知道这次去翡翠池走那么一趟,该有多少人恨不得扒了他的警服。
贾长‘春’叹了口气,毕竟穆光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哎,这小子,都近三十的人了,做事怎么还那么冲呢!”
穆光从办公室里走出来,同事们蜂拥而上,问他是什么情况。
“停止放假。”他淡淡地说道。
“哥,你是不是没跟贾队说清楚,都是金顺博那老狐狸太狡猾了,不是你的错啊。”穆荣凑过来说道。
姚青也跟着说话:“穆大,那三个人的证言肯定是真的,只是我们去晚了让她们把人给转移了。相信过一段时间再去彻底搜查,一定能查到结果的,你怎么能这么认输呢。”
“这些我知道,不仅我知道,连贾队都知道,大家都知道。但是不能就那么去,翡翠池的后台太硬,没有确凿的证据不能轻易去查,搜查证根本就批不下来。而且这一次已经打草惊蛇。”穆光正‘色’道,“现在得靠我们暗中调查,既然还有线索,那就别放过。”
“那现在案子‘交’给二大队了,你又停职,我们怎么办?”姚青有些不甘心地说道。
“那也一样能查。翡翠池这个案子‘交’给二大队,那‘女’尸的案子不还在我们手上么,按着这条线索去查,往翡翠池方向去靠,两者肯定有联系。对了,昨天那三个‘女’人后来去哪了?”
“去了木兰天池,那里现在关‘门’了,但是还有人住在里面,好像人还不少。”穆光答道。
“恩,剩下的就靠你们了,姚青你是做过卧底了,以前还跟武钢有过接触。找机会你再去翡翠池‘摸’‘摸’底,看看他那KTV下面到底有什么,我也觉得那关人的地方肯定就在那,不会那么简单。”
“是。”
等到姚青走了,穆光又把穆荣单独拉到一边:“回来你们留心一下徐子皓,看看他最近有什么动作,西‘门’枫和马明伟都被‘逼’得跑路了,木兰天池的人还被关了起来,我想他肯定会有动作。”
“徐子皓?就是跟姚青关系很好的那个?”想到这个人跟姚青的关系非比寻常,穆荣的心里咯噔一下。
“我不是怀疑姚青,只是让你多注意一下他,没准他也会有危险。”
穆光也有自己的消息渠道。徐子皓这个人似乎没那么简单,听说现在西口跟虎‘门’坳实际上是由他在把持。放眼整个三凯,能跟翡翠池正面钢一钢的就只有他们这伙人,如果金老三把他们全收拾了还吸收了那么大块地方,在三凯一家独大,对警方来说跟是头疼的事情。
现在追求的就是一种平衡,警方跟黑道也有着微妙的联系。虽然穆光很憎恨黑社会,但是靠他一己之力把黑社会全都铲除简直就是白日做梦。当初徐子皓还帮过姚青铲除了武钢这个贩毒团伙,现在想来,没准还是他们两帮暗战的结果,把警方当枪使了。
穆光也是两害取其轻,毕竟现在西口的治安明显好了很多,而再看金老三,已经到了目无王法的地步,简直就是个土霸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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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警方在为这个案件伤脑筋的时候,徐子皓却开着车,跟着父母回老家走亲戚去了。本来应该初一就回去的,结果因为父亲有事才拖到今天,想不到昨晚竟然还跑去翡翠池砸了个场子。
徐子皓也担心这边的事情,但是老家还是得回,不然父母又得‘操’心了,只有回去先看一眼,再借着工作的事情早点回来。何况小雨也不能回来太久,徐子皓还没跟她在一起温馨够呢。
已经安排了人轮流在翡翠池守着,一旦有什么动静就会通知老谢他们,无论如何先把人救出来再说,但似乎金老三并没有要给她们换地方的打算,也还真是有恃无恐。
他的老家位于柳江县与定远县‘交’界处,洗马镇的八仙村,是个贫困乡镇。属于柳江县的地界,但是其实离定远县更近一些。山路难走,以前得坐中巴车去柳江县,中途下车,在那里等着从柳江发往洗马镇的车,绕一个多小时的山路,蜿蜿蜒蜒。
到了洗马镇,就得走山路,又得走一个多小时,大概有六公里,一路都在爬山。这里没有车发进村子,偶尔会遇上赶着马车的老乡能顺带着一段路。镇子里的年轻人也有买摩托车的,也能开上去,常常能见到一个汉子带着老婆和两个孩子以及大包小包的水果散装糖酒一起挤在一辆摩托车,行驶在这陡峭的山路上。
以前回乡偶尔也能见到有人开着小车回来,都是到县里当上些领导的,在淳朴的老百姓面前,你开辆夏利也足够拉风一把。清明节的时候更不一样,有出去打拼几十年事业有成的人回来扫墓,村口能见到听着凯迪拉克,路虎等车。但这些人都是几年才能来一次,对乡里也做不了什么多的事情。
徐子皓以前也是羡慕别人是开车回来的,不用走那么一段路,要是什么时候自己也能开辆车回来就好了。只是没想到这就过了一年,这想法还真就实现了。
车是西‘门’枫的那辆帕萨特,人虽然跑路了,但东西都留了下来,也没人查。徐子皓这边用着也方便,反正枫哥也不会说什么。
自己有了车,就不用再从柳江县去绕,可以直接开车从定远走,直接开到洗马镇就是了。
去定远的路难走,但好歹还是泊油路,而上了去洗马镇的路则是砂石路,走起来尘土飞扬,路又窄,不是多年的老司机在这里遇到会车是很头疼的事情。但是这条路倒是没发生过什么翻车撞车的事情,因为基本没什么车,只有偶尔从柳江发洗马的中巴车。
洗马镇有条河,父亲小时候还常来这洗澡,也有人钓鱼,据说镇名就以这条河而来。古时候商队路过此地都会在这停下,好好洗洗马,洗尽尘埃期盼着这次地货能卖上个好价格。但是又有老学究出来说道,古时候马哪里是那么好‘弄’到的,这个洗马镇应该是古时候这里出了一个人是洗马的官职,但这些都无从考究。
到了洗马镇这后路就更难走了,再上去全是黄泥路,一下雨路就变得稀烂,人要走在上面泥得裹到大‘腿’。镇政fǔ也不是没有‘花’钱修路,是确实没有什么钱,只能往上面铺些沙石,没钱修泊油路。刚开始还稍微好点,可是等到一下雨水一冲,路又变得斑驳不堪,维持不到半年又变成老样子,也是一块心病。
还好今天天气不错,路面都是干的,帕萨特倒也走得顺畅。但是路面肯坑洼洼还是不小心刮了下油底壳。这车走这种路是不给力,早知道还不如开老马的捷达来,那车才耐‘操’。不,应该‘弄’辆路虎,这个车遇上雨天都不怕。
虽然不是自己的车,但是见到徐子皓短短半天就‘混’成这个样子的了,父母都还‘挺’欣慰,没准过几年咱自己也能买辆车了。“现在好啊,回家还能开车回去,以前我小时候,去学校都得走两三个小时田坎。只是这路啊,小车走起来也是累,还不如铁驴子好使。”
这条路不仅是政fǔ的心病,更是父亲的心病。这里是山区,种田不适合,但是种果树却收成不错,梨子和橘子更是这里的特‘色’作物,个大汁多而且特甜,可就是卖不上价,路不好,根本运不出去。以前倒是有投资商来看过,本来想要投资大面积种植果树,可是看到这样的路况也就望而却步。
水果再好也出不来品牌,只能自己吃或者贱卖,种田产量又不高,工业什么的想都不用想,看着国家经济总是翻番,这个小村镇的经济不倒退就算不错了。归根到底,还是怪政fǔ不愿意修路啊。村支书上报过多次,但是县政fǔ也没钱,再次上报给市里,市里说,你们这还不是最贫困的,到处都要扶持,政fǔ任务很重,你们还是再等几年吧。
有出‘门’闯‘荡’的年轻人,出去几年了回来看到还是这样的路,心里这个不满,“那是,非洲需要扶持,美国需要扶持,等他们全都扶持完了,然后就到我们了。”
父亲曾经说过,要是他中了五百万,自己留一百万,剩下的三百万全用来修路。可是父亲每个月就买一注彩票,这要等他中奖,难度大了点。
徐子皓家住在村口,村支书家就在隔壁半山腰上。把车停了下来,打开后备箱,把一箱箱东西拿了出来。家里的爷爷‘奶’‘奶’,三叔,堂姐表弟都出来了,看到徐子皓看着车回来的无不惊讶,咂吧着嘴。
有些村里人开着摩托车回来的,正想显摆,扭头一看徐子皓家‘门’前停着一辆帕萨特,也就顿时清醒不少,不好意思得瑟了。
老村支书刚好从这经过,看到这场面,微微笑道:“徐子皓,自己开车来的啊?”
徐子皓也回礼:“是啊大哥,待会来家里吃饭啊。”
“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