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男人的死亡
空寂的夜,像即将衰亡的老人,显的苍白无力。
远处有点儿烛光在摇曳,好似有缕鬼火在坟冢间摆动。漆黑的渗人,却又给黑夜里的人们曙光一般,既使人害怕又不敢离开。
烛光是从一个茅屋里透出的,茅屋座东朝西,居山望西,属大凶。黄帝内经有言:宅者,人之本。人以宅为家,居若安即家代昌吉。若不安,即门族衰微。是说这个大凶之宅会影响自己家族后辈的命运。而此地居然这般布局,是有难言之隐,还是取物极必反之意,或许连主人都不会知道。
茅屋前一片青石铺路,青石杂乱铺地,毫无章法。青石上布满凹凸的坑,大小不一,每个坑都是螺旋纹路延向坑底。尖细的坑底反转过来就是锋利的锐器。也许只有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才能塑造如此令人难以置信的奇物,给人神秘之感。
石坑周围柳枝粗细的石纹像蜘蛛结网树林间密密麻麻,使人有眩晕之感,,看的久了,会从脑海深处传来嗡鸣的声音,震颤着大脑,令人不自觉的跪身抱头,久久无法自控。
茅屋里只有一张全黑色的木床,床上是一个病入膏肓的老人,老人消瘦的令人恐惧,只是一层皮包着骨头,眼睛深陷在眼眶中,无光无神,不带一丝感情。
踏踏踏
传来脚步声响,老人脸上露出了回光反照的笑容。
“爷爷,”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进了茅屋,一身蓝色校服,被洗的干净略显得发白。少年皮肤却是黝黑,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中充满着傲气,一股浑然不把天放在眼里的傲气。
“陌儿,你坐下,爷爷和你说点事,”老人无气无力说道。李陌看着爷爷黑青的脸色,感觉到与平时不同,急忙将书包扔在地上,”“咚”的一声,书包里一把柴刀露出一角,隐约有着血迹。李陌没有多说什么,立刻跪在了床边。
老人咳嗽一声,伸出细柴棒般的手抓住李陌:“陌儿,你十六岁了,已经成人,爷爷知道你满身抱负,一腔热血,有经天纬地之才,人又孤傲,不服天地,想有自己的事,不想在这个山里,孤老而终,呵呵,”老人眉间微锁,说话断断续续,说道此时不由苦笑。
阵阵风吹来,烛光更快的摆动,将爷孙的人影映在墙壁上。李陌静静地看着爷爷,他知道这就是他自己的唯一亲人的临别之言,眼睛中泪水在晃动,他已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哭过了,多少年没有眼泪.
“爷爷在这个山里生活七十三年,一步不曾离开,对不起你走的奶奶,和你那爸爸。更多的是爷爷有种负罪感,不敢面对你,爷爷不想你从走我们李家祖辈的命运。”
“爷爷,我听你的话,陌儿永远听你的话。”听着这么说,李陌好像抓到了什么,轻轻的说道。
老人听闻,欣慰溢于脸上:“我们李氏家族守了这几千年,不知道何时起就在这密山里生活。与野兽为邻居,与风声为玩伴,不知岁月。而守护的东西就是一把据说颇为神奇的斧子,曾纪的世家豪门,被时间泯于历史.归缩山脚下。”
“唉。。。。。。”一声长长的叹息,将老人牵动的更加咳嗽。喘息了好一会,老人蠕动着下颚,颤颤巍巍,说话语速显然快了一些,因为他感觉到自己生命飞速流逝。
“爷爷不想你同我一样,为莫名的守护,失去自己所爱。在孤寂中度过一世。”说道这时,从老人的眼角处流出了泪水。
“陌儿,陌儿,你要记住,烧掉这里的一切,管他狗屁天命,离开这里吧,永远不要回来,好死也比苟且偷生的好。”
“很多事,爷爷来不及说了,你看到斧子下面的书时你就会明白了。”
“陌儿,做人做事要对得起自己的心,爷爷走了,爷爷会想你的……”
老人用完全身的力气说完这几句话,便停止了呼吸,好像陷入无尽的回忆。又好似无限解脱充满着放松之态。李陌看着爷爷的脸,眼泪不由自主的滴落。
从小就沉稳的李陌,并没有大哭大闹。
知道这一天会来到的,只会哭,是没有用的。沉默片刻,回过头来去,望着八仙桌上的斧子,斧子通体纯黑,样式古朴,隐有纹路,间或闪着神秘的黑光,出奇的就是这黑光,一看就是不凡之物。
将斧子拿起,李陌急忙看爷爷留下的书,是一本奇怪四方的三页书,说是书,是因为纸张很厚,却不因年代久远而泛黄,通体的黑色,布满奇异纹路。更为奇怪的是上面龙飞凤舞着白迹白字,不知是用什么笔书写。笔走龙蛇,刚劲有力,白色淋漓,带着狂放不羁,但收笔处略显的中规中矩,有多无奈含意。
李陌将书慢慢拿起,本以为很重的书,却不像是有物在手中。轻的令人感到诧异。
族奴,两个白金大字竖立正中,刺眼醒目。
轻轻的李陌将书打开,这几千年的缘由,一一浮现眼里。
李氏家族,上上圣人少昊的一支后代。而李陌的家族是李氏中的密山一脉,千年前是此地的名门,延续千年香火,未曾断绝,也因此从未离开过这里。家族口传的使命,是守护着一柄传闻可以拯救万民苍生的斧子,也许是那神话中的禁忌神斧,等待用斧之人的到来。期间也有族人不忍寂寞,远离了这里,但是都莫名的死亡,离开密山的族人无一幸免。久而久之,被传为上苍诅咒的家族。
多少代人,千年期盼,虔诚祈求神袛降临撒福。来解除无相虚无诅咒的定律。逃脱死亡困境,像笼鸟归山林自由飞翔,网鱼入海底搏击海浪。
这却终归是个美好的愿望,千年不曾实现。等得多少人白发枯骨。密山脚下,坟冢何止万千。萦萦绕绕,数十棵千年古树,屹立于坟前,苍挺有力,焕发着生机,像是见证所谓族奴一般。
看完书籍知道这是叫李族后代人守护的使命符诏,自有冥冥中上天的旨意,自九天传来,奔袭涌向族奴。
李陌因为爷爷的原因并不是一个绝对的无神论者,但是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李陌也是并不完全相信。这种事没亲身经历过谁也不会信。
静静地,时间如江水流淌,悄然而逝。
李陌蹙眉片刻,将书放下,转身看着爷爷,又回首望向那传说中禁忌斧子,数息后,脸上露出毅然决然的神色。
微风拂过,李陌注视着黄土堆起的新坟,眼睛涩痛传来,泪水未曾断过,没有痛哭的呐喊,有的只是沉默的悲伤。
“是该离开了,”李陌毫无眷恋的说。
站在茅屋前,李陌望向远处苍古大树守卫的坟冢,在夜色的烘托下,坟冢片片,像一双双眼睛,注视着茅屋中的斧子,从未闭合过,也不敢闭合。或许在九幽之地,幽冥地府,依然的想守护着那千年的期盼。
咕咕,阵阵猫头鹰笑声由远及近传来。桀桀的笑声使人发寒。李陌听见,有种感觉,感到了晦气布满这密山,阴晦尸气环于密山之地,那句“不怕夜猫子叫,就怕夜猫子笑”真的有点道理。
仔仔细细的看过,这茅屋的一草一木,一物一器,熟悉的点滴,萦绕在心间,汗水,苦涩,甜蜜,更多的是爷爷的爱。与爷爷相依为命,在一起谈天论地,说古讽今,爷爷就是李陌在这个世界的支柱。
如今这支柱轰然倒塌,李陌有种无所措施的感觉。
“爷爷,我李陌一生只有爷爷,也只认你这爷爷,没有其他的亲人,你走了,我真的是没有什么依恋了,我想去黄泉路照顾你,有陌儿作伴,你就不会孤单了。”
“爷爷,你也许看得出我真的不想生活在这里,莫眉姑娘就是因为这些才离开我,因为穷,因为那诅咒。钱,咱们爷孙从没在意过,粪土一样的东西,却使我失去最爱,这多么可笑。也许还是可怜。然而我对莫眉无法自拔,无法把她忘怀。爷爷,我是不是很没出息,呵呵……”
“里面的人听着,你已经被包围了,”外面吵吵闹闹,将寂静的深夜划破。
突然火光冲天,刺眼的大火将茅屋卷起,滚滚浓烟涌向天空。
李陌望向那耀武扬威的红色火焰,嘴角不由向上抽了一下,想起将那个欺负莫眉的负心汉杀死,心里就有阵阵快感。
无情的火焰卷向李陌,大火瞬间将李陌覆盖……
茅屋外面,一辆劳斯莱斯霸道的停在警车旁边,“马上将那个小杂碎给我抓住,我要他为我儿子偿命。”一个中年妇女在向着警察咆哮。
在车得旁边,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孩蹲在地上抽泣,低声的念叨李陌的名字。
“夫人,火势太大,我们无法靠近,但是想必那凶手在这大火之下,也无生还的可能,必然身死。”一个当官模样的人带着讨好的说。
听到这里,那个哭泣的女孩猛然大喊一声李陌,因为太过突然,旁边警察竟没有被拦住,跑向了茅屋,
当踏上青石时,异变突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