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是那样的皎洁,林夕慵懒地坐在火堆旁,手里拿着一块喷香的烤肉,却怎么也提不起来胃口。
亦莫移步到火堆旁,满脸垂涎地看着林夕手里的肉,不禁咽了咽口水。
“吃上了?”亦莫尴尬地笑笑。
林夕点点头。
“吃的这是什么?”亦莫明知故问。
“烤肉。”
“能吃完吗?”亦莫无耻地问。
“能。”林夕回答。
亦莫原本都想要伸手去抓了,一听林夕这么回答,扭头就走:“吃的真多。”
“老头,你要是想吃你就坐过来吃,哪这么多废话?当初你追黄姑娘的时候要是也这么厚脸皮,早就追上了。”林夕在后面喊。
亦莫一听,不好意思地回过头来,然后再走到火堆旁,伸手拽下一条狼腿,直接就啃起来。
“真香!”亦莫不由得赞叹。
“真不要脸!”林夕笑骂。
……
很快,亦莫便吃得心满意足,却发现林夕没怎么下口,而且一直是一种闷闷不乐的神情,心里便有些疑惑。
“你怎么不吃?”亦莫问。
“老头,我原从一本古书上看到过,如果你梦到某个人三次,便是用尽了三世的缘分,今后再与她无缘。昨晚,我在梦中看到了衣兮,这是她走之后,我第三次梦到她。我是不是下一世也遇不到她了?”林夕的声音有点抽噎。
亦莫狠狠地拍了林夕一巴掌。
“瞎说什么?你与衣兮姑娘,那是修来的福分。前世的一千次回眸,才换来今生的一次相遇。那时候,你们两个抬头不见低头见,肯定够一千次了。”亦莫道。
“或许吧。”林夕点点头,却还没从对衣兮的思念中脱离出来。
现在的自己,满面尘灰,浑身上下无不慵懒,若是衣兮真的见到自己,怕也是认不出来了吧。
……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聊得年年断肠处,明月夜,短松冈。
……
月色皎皎,白色苍茫。青烟抚过遐思,星点映着银河。漫山遍野的鹧鸪与亦莫一同听林夕诉说他的孤寂。
在这种思念之下,有一个人能够陪在他的身旁,静静地倾听。而他,毫无保留地将所有的回忆都倾吐在这深山老林中。这两个人,注定了是生死之交。
“老头,你和我打一场吧,我们两个不动魂气。”伤心的时候,发泄的最佳方式便是战斗。将满腔的愤懑凝聚成力量,喷发在这天地之间。
“既然你这么想揍我,那我奉陪到底。”亦莫道,旋即走到七星三狐洞中,拿出两把弯刀。说是弯刀,却已经不能用刀来形容,因为它弯的程度,几乎是一个圆弧,其外侧,皆是锋利的刀刃。
亦莫刚出来,只林夕单手一摆,一道黄光便朝亦莫这边暴射过来。
那黄光粘在亦莫的身上,上面画着一个诡异的图案。
亦莫见到这黄色的符纸,笑笑:“没想到这都被你弄来了。镇魂贴,这可是难得的宝贝。人家都是用在别人身上,你倒好,用在自己身上。我说你怎么从来不露魂气呢。”
镇魂贴,以其上面的镇魂符得名。这镇魂符是古代一位先贤所创,只需将之贴在被施者身上,便可以令被施者无法释放魂气。、
“只可惜,这镇魂贴也快要压制不住了。”林夕从背后抽出银伞,手执伞柄。
趁着月光还亮,亦莫双手持弯刀,一手护在胸前,一手藏在身后,等待着林夕的进攻。
弯刀的精髓,便是后来者居上五字。若弯刀先行发动攻击,很容易陷入被动状态。与其如此,还不如一开始就将自己处于被动状态,然后一点点地主动。
林夕将银伞横扫过去,力量十分强劲。
亦莫护在胸前的手用弯刀将银伞格挡,然后另一手从银伞另一侧绕过去,将银伞盘起来,自己的身体向前倾,旋即双臂使力,便将银伞锁住,同时双脚向前踢去,意欲进攻林夕的膝盖。
林夕识破亦莫的意图,抓着银伞的手便向地面上以弧形的轨迹下落,正好砸向亦莫的头部。
如若亦莫继续进攻,必定会落得两败俱伤的结果。
亦莫松开对银伞的封锁,身体向一侧滚去,躲开林夕的还击。谁知林夕这一招之后还藏了一招,但见他顺势将银伞挑起,继而向亦莫拍去。
亦莫再滚。
林夕拍空,直接让银伞在自己身体周围绕过一个圆弧,又借力挑起,朝着刚想起身的亦莫劈下。
亦莫再滚。
伞尖劈在地上,石块粉碎。林夕抓紧伞柄,然后向前用力,同时小腿紧绷,腰间使劲,银伞便如长枪一般,向斜下方刺去。
亦莫再滚。
林夕前臂使力,枪尖便狠狠地压进土壤,银伞停止向前突刺。林夕借助反冲之力一跃而起,随后带动伞柄,银伞又再空中划过一道圆满的圆弧,对着正想站起来的亦莫砸去。
亦莫再滚。
连滚五次,亦莫的心中在喊爹骂娘。
林夕在这一砸之后便收下攻势,略带玩弄地看着亦莫狼狈的身姿。
“啧啧啧,没想到堂堂亦莫大人竟然这么喜欢滚,没想到啊!”
亦莫站起身,抚抚胸口,平静下来心中的愤怒,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要生气,同时身体张开如弓,两手护在胸前。
“弯刀对阵银伞,还真不好对付。”亦莫心想。
紧接着,两把弯刀之上,诡异的月光一闪,亦莫便对着林夕暴射而去,其身形在暴射的途中缓缓地下蹲,而且双刀被亦莫在身体周围旋转,气流带动飞沙,略微地阻挡视线。看这态势,竟隐隐有形成龙卷风的趋势,只是,在不使用魂气的条件下,怎么可能?
绝大多数的招式或多或少都需要魂气的加持,哪怕器灵一派的大师也不得不承认,没有魂气的加持,武器的威力会大大削减,甚至不足原来的一成。
林夕将银伞撑开,打在头顶,看着亦莫的“表演”,在亦莫将要过来时,他将银伞的伞面护在胸前。
弯刀切割银伞,伞面没有丝毫的破坏,甚至略微地泛起了金属光泽。
突然,亦莫骤停,立即将两把弯刀自下而上切割伞面,这着实让林夕大吃一惊。
他的银伞,最怕的就是有人从侧面切割伞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