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莫言被捕,按理应该通知其直系亲属。
但他唯一的儿子早已病亡,儿L媳改嫁,女儿L女婿逃亡在国外,只有孙女韦嘉童对他负责。
向驰亲自打过电话,但韦嘉童的手机关机,他只好发了个信息过去。
她现在回过来,应该是看到信息了。
向驰接了起来……
“向驰,你什么意思?”韦嘉童有些歇斯底里。
“字面意思。”向驰把电话拿远了一点,“你爷爷贪墨国宝,以假乱真,逼得我外祖父自尽以证清白。之后,他为了阻止你对我的感情,曾多次派人谋杀我。以上这些人证物证俱在,而他也亲口承认了。”
欧阳看向向驰。
原来韦莫言承认了——她没看到韦莫言的口供,监听时只听到了后半程,原来最关键的在前面。
大概是信息量太大,向驰久久没有等到韦嘉童的回话。
就在他要挂断的时候,戴少宁的声音传了过来,“向驰,我们现在在国外,刚看到你的短信。童童现在说不了话了,到底什么情况,你跟我说。”
向驰就把前话重复了一遍。
戴少宁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地追问一句:“真的假的?”
向驰不置可否,只道:“好好照顾她,尽快回国吧。”
戴少宁挂断电话,把脸色煞白、蹲在地上的韦嘉童抱起来,温言道:“一句两句说不清楚,事情未必有向驰说的那么糟糕,反正也要回国了,我们回去再说。”
韦嘉童抹了一把泪,“我不信爷爷是那样的人,少宁,我要回去,我要给他老人家找最好的律师。”
戴少宁揽住她的肩膀,“你这么想就对了。走吧,我们上楼。”
他把韦嘉童送回房间,安顿好,又带着手机出门,打通了他哥的电话。
“哥,韦家出事了?”
“嗯。”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有用吗?”
“童童她……”
“你别提她,我暂时不想听见韦家人的名字。你知道吗,梅家全军覆没,梅韦两家联手搞古董诈骗,我们圈子里的不少人中招,损失不小!”
“卧槽!!”
戴少宁目瞪口呆,“他们为什么这么搞,有那么缺钱吗?”
“跟缺钱有什么关系,他们是缺德!”
“……”7
“那童童……”
“别这这那那的了,你乐意跟她好就好吧,只要她能承受那种心里压力,家里不干涉。好了,我这还有个会,挂了。”
戴少宁叹了一声,出国不过几天,韦家居然天翻地覆了。
韦嘉童的工作肯定不能要了,家产可能还要被罚没。
不过,幸好韦老爷子英明,早早地把锐茂的百分之十八的股份转给了韦嘉童,否则她会一无所有。
这也是家里没想着拆散他
们的主要原因。()
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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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现实。
……
王子季的别墅。
他们把楼上楼下重新搜查一遍,欧阳也对一楼做了重点检查,但依然没有发现。
一干人坐在客厅里发愁。
秦队道:“嫌疑人要是都像王子季这样,我觉得咱们警察各个都得头秃。”
马卓研问:“秦队,向哥,会不会根本没留证据?而是案发现场就在这里,他只要不搬家,就能时时回味?”
秦队道:“这个别墅区偏僻,入住率不高,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小向你说呢?”
“确实有可能。”向驰起了身,“交换搜查,再来一遍。”
秦队点点头,“实在不行还有霖江呢,大家再辛苦一下。”
大家起身往各个房间去了。
欧阳想了想,跟着李自健进了衣帽间。
衣帽间非常乱,对重度强迫症患者极其不友好——王子季的衣服不少,但此时此刻都堆在地上,几件牌子不错的白衬衫还被踩了好几脚,黑色的污迹让欧阳不忍直视。
她决定先把衬衫挂回去,污迹藏在里面,眼不见为净,心里就舒服多了。
收拾这种事,只要起个头,后面就一发而不可收拾了。
于是,李自健在前面找,她在后面收,一件件地挂回去,大衣、西服、运动套装,秋衣秋裤、棉袄……
李自健把柜子和墙都敲完了,欧阳还在面对一地的袜子和内裤。
李自健摇着头出去了,很快,客厅里传来了他和向驰的说话声。
“李哥,还是没有吗?”
“我没找到,但……”
“什么?”
“但欧阳还在找,我这里不是最后的结果。”
向驰见他有些古怪,便抬脚往衣帽间去了。
欧阳正在卷皮带,一样一样摆到抽屉里,听见熟悉的脚步声,她回头望了一眼,说道:“搞得太乱了,我想重新看看,稍微收拾一下。”
向驰:“……”
他心道,挂得分门别类,整整齐齐,可不是‘稍微’收拾一下。
欧阳有点心虚,补充了一句:“我习惯了,一点不费事。”
向驰走过来,“我帮你。”
欧阳亲昵地在他胸口捶了一下:“太好了,你递我,我往里放,效率高些。”
向驰在她脸上捏了捏,弯腰捡起另一条皮带,皮带的针头上勾着一只灰白色毛线帽……
欧阳脑海中灵光一闪,目光在地上一扫,找到了另一只同款不同牌子的黑色毛线帽。
用脚扒拉扒拉,还有第二只和第三只。
它们都是黑色的,至少九成新,其中一只帽子的商标还未剪掉。
向驰问:“帽子有问题?”
欧阳把几顶帽子都捡了起来,“冬天见过王子季几次,他从未戴过帽子。”
向驰道:“如果他要扮演多
() 种身份,买几顶帽子备用也在情理之中。”
“这倒也是。”欧阳同意他的意见,把一只帽子翻了过来,“既然拿起来了,我就检查检查吧。”
帽子都很干净,没有头油的味道,更没有污渍。
欧阳再翻回来,把折起来的一寸帽子边缘放下来,看到里面的东西眼睛顿时亮了,“我真特么是个天才!”
向驰赶紧靠了过来,只见帽子的折痕处躺着一小绺黑色长发,大约十几根的样子。
“他大爷的!”他罕见地爆了句粗口,“这也太变态了吧。”
“找到了吗?”秦队跑了进来,“找到什么了?”
向驰看着欧阳打开另一只折边的帽檐,拿出了另一绺头发。
他说道:“如果所料不差,我们找到死者的头发了。”
秦队明白了:“确实变态,难以理解!”
……
警车以最快速度抵达市局,欧阳小跑着回到法医中心,请求实验室先对两绺毛发进行dna比对。
负责这一项的是个三十出头的女同事,她听说史沛然负责的两桩谋杀案有了眉目,不敢耽搁,立刻放下手头工作,先做欧阳送去的检材。
从实验室出来,欧阳准备去趟医院,看看王子季。
刚要下楼,她就被后面的王主任叫住了。
王主任问:“欧阳,你急慌慌地要去做什么?”
欧阳顿了一下,实话实说:“主任,我想去趟医院。”
王主任轻咳一声:“听说你们的案子已经开始收尾了,是吗?”
欧阳道:“对,就差医院里的那位了,只要能顺利打开他的嘴,史队负责的两桩女性抛尸案就可以结案了。”
王主任来了精神:“有证据了吗?”
欧阳道:“王主任,我在嫌疑人家里找到两绺头发,但还没有得到证实,我刚才就是去送检材的。”
这么古怪的东西出现在嫌疑人家里,一般大差不差。
王主任很满意,“不错,你这小丫头不但本专业学得扎实,刑侦方面也很在行嘛。”
“您过奖了。”欧阳谦虚了一句,指指大门,“主任,我先去医院了?”
王主任道:“欧阳呀,颅面复原的那起案子,至今没有眉目呢,等你那边的工作完事了,这边就要抓紧了,知道吗?”
欧阳明白了,这是李队在侦查上没有进展,就又把压力给到她了。
但她的数据已经复核好几遍了,没有任何疏漏之处。也就是说,可以确定,死者的容貌应该和画像相差不多。
但这种事争辩不了,除非找到尸源。
“好的主任。”欧阳笑着答应下来,“您放心,王子季的案子一结,我就潜心研究颅面复原。”
……
赶到医院时,向驰和秦队已经在王子季的病房里了,宁安、马卓研等人守在外面。
欧阳问:“开始审了吗?”
宁安道:“王
子季刚输完液,向组长和秦队刚落座。()”
欧阳想了想,到底遵从内心,推门走了进去。
王子季和秦队一起看了过来。
向驰道:欧阳搬张椅子坐下吧。?[(()”
欧阳把另一张病床旁边的折叠椅搬过来,在秦队旁边坐了。
王子季笑问:“老同学,不用避嫌吗?”
他的手臂和大腿都打了石膏,用层层的白色纱布包裹着,就像木乃伊。脸上、手上有一条条草叶、碎石造成的割痕,血迹斑斑,可谓狼狈至极。
虽然伤势不轻,但他的面色还算不错,神态自若,完全没有死到临头的恐惧感。
欧阳道:“此时此刻,我的另两重身份更重要,你说呢?”
一个是被害人身份,另一个是警察身份。
王子季了然一笑,“那倒也是。你来得正好,我有问题想要问你……”
欧阳道:“你想问什么?”
王子季道:“你什么时候知道我给韦莫言打工的,是上次一起吃晚饭,还是更早?”
欧阳蹙了蹙秀美的眉,“怎么,你想知道我们的六年同窗感情是不是假的?”
王子季反问一句:“你平时最爱把义气挂在嘴边,同学六年,你一丁点机会都没给我,我难道不该问吗?”
竟然如此理直气壮。
秦队和向驰面面相觑,眼里皆是不可思议。
欧阳道:“我以前不是说过吗,我若做了警察,绝不会徇私枉法。六年来,你和我的关系,以及和其他同学的关系,都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很少主动联系我们,但我们约你必到,你就像渣男一样,既不主动也不拒绝。王子季,我或者没你那么聪明,但绝对不傻。”
“你是不傻,但你的脸太有欺骗性,是我的错,小看你了。”王子季盯着她的脸看了好一会儿L,“现在轮到你了,你想问我什么?”
欧阳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杀我?”
这是她替原主问的,想要给其一个交代,她本人对反社会人格者的杀人动机没什么兴趣。
“啧,果然是这个问题。”王子季的眼里不但没有悔意,甚至还带着一丝戏谑,“韦莫言没告诉你吗,都是他让我干的,我被逼无奈。另外,选你是因为你是法医,是警察,而且身怀绝技,四五个男生不是你的对手。欧阳,事实证明,我的选择没错,如果目标换成别人,必死无疑。换句话说,你拯救了一条无辜的生命,我谢谢你。”
不但避重就轻,还带出些许悲天悯人的架势。
太恶心了!
欧阳从未见过王子季的这一面,不得不说,非常新奇。
她说道:“所以,你的意思是,杀我是为了救别人?”
王子季笑道:“你这不是没事吗,我一开始就知道你死不了。”
秦队怒道:“所以你还是好心咯?”
王子季大言不惭,“当然,那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解决方案。”
() 欧阳道:“面对韦莫言,难道你没有拒绝的权利吗?”()
王子季道:愚蠢的问题,如果拒绝,那死的就是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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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驰冷笑一声,“你不想死,就让别人替你死,对吗?”
王子季道:“能者多劳,欧阳是警察,她不应该锄强扶弱吗?”
他这是在给自己脱罪呢!
欧阳觉得多说无益,给向驰使了个颜色,并把座椅往后推了推。
王子季把她的这个动作看在眼里,张了张嘴,又闭上了,随后又道:“梅若安说的对,你和以前确实不一样了。”
他的意思是,她现在学会忍耐了。
欧阳没理他,接过了秦队递给她的刑讯记录。
“吱嘎……”门响了,史沛然走了进来,笑道,“我来得正是时候。”
向驰道:“是啊,就等你了。”
欧阳起身,把椅子让给史沛然,在对面的床上坐了下来。
审讯正式开始了。
向驰和史沛然交替审问。
关于欧阳芮芮的部分,除犯罪动机外,其他的和韦莫言等人的供述基本没有出入。
但京州的两桩案子,他一上来就否认了。
他不屑地看着史沛然:“史队的工作能力不大行啊,找不到替死鬼,就想找我顶罪?很抱歉,我没有欧阳那样的义气,只管自己,顾不了别人死活。”
向驰从包里拎出一只黑色羊毛帽子,“你认识这顶帽子吗?”
王子季的瞳孔缩小了一下。
史沛然问:“惊讶吗?”
王子季闭上了眼睛,“谁找到的?”
欧阳停了笔:“正是愚蠢的区区在下我。”
王子季脸色煞白,但还是嘴硬道:“向驰被人追杀那么多次,有了他的前车之鉴,你依然奋不顾身,确实不够聪明。”
欧阳道:“如果警察都明哲保身,这社会不就是你们这种混蛋的天下了吗?”
王子季没理会她,对向驰说道:“你们还在比对dna吧,等结果出来再说,我累了。”
如果是其他罪犯,向驰和史沛然或者会努力一试,争取用审讯技巧攻破王子季的心理防线。
但王子季是聪明人,又是反社会人格,常规手段在他身上根本没用。
四个人一起起了身。
欧阳最后一个出门,就在她要关门的时候,王子季喊住了她。
他审视地看着她。
欧阳道:“我知道,你刚刚想问的问题不是我对你有没有同窗之情,而是明明我当时已经没气了,怎么又活过来了呢?”
王子季笑了:“你确实和以前大不一样,所以我想知道答案的欲望更强烈了。”
欧阳道:“如果你能告诉我,你一共杀过几个女人,我就告诉你答案。”
“是啊。”王子季收起了刻意堆起来的笑容,“秘密要用秘密来交换,但你的秘密不值得我搭上性命。还有,我们走着瞧。”
() 欧阳的心脏不规则地跳了一下,她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王子季,无论如何,你都死定了。”
“呵~”王子季轻笑一声,脑袋扭了过去,看向窗外。
……
两天后,dna的比对结果出来了,那两绺头发确系两名女性死者所有。
欧阳把结果拿给向驰和史沛然,三人立刻赶往医院,打算对王子季进行第二次审问。
然而,三人刚上车,欧阳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
欧阳拒接,但对方又打了过来。
这个时代的骚扰电话不多。
欧阳有了警觉,做好心理建设后她按下了接通键:“你好。”
“姐姐姐姐,我被坏人抓住了!”电话那头传来了蔚蔚的惊慌失措的声音。
欧阳心里一惊,怒道:“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从听筒传了过来,“你弟弟在我们手里,用王子季来换。”
向驰从欧阳手里接过电话,“什么时候,地点在哪儿L?什么条件?”
那男子道:“京州机场,两个小时之后,一架大型私人飞机,三百万现金,带着王子季一起来,以上缺一不可。对了,别忘了给王子季一部电话,我要确认他还活着。”
电话挂了。
向驰抓住欧阳冰凉的手,“对方想坐私人飞机离开,条件是王子季和三百万现金,有时限。”
“真特么疯了!”史沛然“草”了一声,在欧阳肩膀上一拍,“别怕,我马上向局里汇报,小向你负责找钱,欧阳跟你爸妈联系一下。”
三百万现金不多,凭向家的实力分分钟就能搞定。
重点在飞机上,必须由市局出面解决。
欧阳别的忙帮不上,只能联系父母。
她刚要按下欧阳武的号码,欧阳武就把电话打过来了。
他火急火燎地说道:“芮芮,蔚蔚不见了,我和你妈在服务区上个厕所的功夫他就没影了,找了半个小时都没找到。”
欧阳尽可能平静地说道:“爸你别急,我已经得到消息了,我们马上就想办法。”
“你知道了?你咋知道的!人贩子给你打电话了?”
“对,刚才给我打电话了。我们会处理好的,您放心吧。”
“呜呜呜……”
两口子一起哭了起来。
欧阳无比内疚,无比着急,却无能为力。
上次从医院出来,她就给家里打了电话,让他们防着点儿L,没想到该来的还是来了。
欧阳武到底经过些风浪,很快就镇定下来了,“他们不是人贩子,是罪犯吧。芮芮,他们想干啥,要钱吗,爸爸马上去准备,给个数就行。”
欧阳道:“钱的事您不用操心,向驰办比您方便,蔚蔚现在是安全的,放心吧。您现在到哪儿L了?”
欧阳武道:“我们在京州机场附近。”
欧阳道:“您别动,就在那儿L等我,我马上过去了,明白吗?”
欧阳武道:“明白明白,芮芮你们可要快一点儿L啊。”
欧阳答应一声,挂了电话。
向驰搂了搂她的肩膀,“放心,大哥说了,钱半小时内到位,我们一定会把他救出来的。”
史沛然也放下了电话,“这件案子局里高度重视,飞机问题不大,特警队已经出发了,他们会在周围布下天罗地网。走吧,我们先去医院接王子季。”
……
向驰打开警笛,一路油门到底,八分钟便赶到了医院。
王子季精神焕发,笑眯眯地对欧阳说道:“我说过了,我们走着瞧。”
欧阳极力地克制了情绪,咬牙道:“我送你出国,你放了我弟弟。”
“小孩子才好控制,欧阳,我只是残了,不是傻了。”王子季挣扎着坐起来,“手机呢,给我吧。”
欧阳不想节外生枝,把准备好的一部电话扔给了他。
他“叭叭叭”地按了一串号码出去,对方很快便接了起来。
“到哪儿L了?”
“好,我很快就到。”
“我再提醒你们,不到机场不要从车里出来,躲好。”
“一会儿L见,保持联系。”
王子季挂了电话,“向组长,是不是很刺激?人生在世,总要干几件轰轰烈烈的大事,是不是?”
向驰道:“确实如此。不过,我还是很为你惋惜。”
王子季挑了挑眉,“如果飞机准备好了,就送我去机场吧。对了,还有几个条件,飞机周围不得有建筑、其他飞机、警车,也不得有任何警察参与进来。你们一定要记住,我们是必死之人,完全不介意拉上一个小垫背的。”
……
一个小时后,欧阳等人护送王子季到了机场外。
王子季重播之前的号码,交流几句,指挥向驰把车开到机场西面的大停车场。
这里停放着上百台汽车。
欧阳下车扫视一圈,未发现绑匪的影子,回来时一把捏住王子季的咽喉:“我要确认我弟弟还活着。”
王子季晃了晃手机,艰难地说道:“你放开我,我马上确认。”
三秒钟后,对方接通了。
王子季交代一句,把电话交给了欧阳。
欧阳带着哭腔喊道:“蔚蔚,蔚蔚!”
蔚蔚稚气的声音传了过来:“姐姐我没事。他们说,只要你放了王子季,就放我走,别担心!”
蔚蔚没受伤。
欧阳心里一松,“那就好,姐姐已经把王子季带过来了,你放心吧。”
“飞机停在哪儿L,我们要开车进去。”陌生男子抢走电话,叫嚣了起来。
欧阳道:“我们带路,你跟着进来。”
“孩子在我手里,别想耍花样!”陌生男子警告一句,挂了电话。
五分钟后,警
车在一架大型飞机前停下来,后面跟进来一辆不起眼的小夏利。
王子季给同伙下了指令,“下来一个,检查一下飞机的状态,尤其是燃油。”
夏利驾驶位的车门开了,下来一个四十左右的中男子,他小跑着上了飞机。
王子季松了一口气,悠哉地靠在椅背上,问向驰:“钱呢,以向家的财力,不至于这么慢吧,还是,向组长对欧阳的家人毫不在意?”
向驰看着后视镜里正在快速驶过来的奔驰,“钱已经到了。”
王子季也看见了,对欧阳说道:“不错嘛,真攀上高枝儿L了。”
欧阳心里乱,懒得和他打嘴仗,只当没听见。
王弘和秘书下了车,打开后备箱,拎下三只大皮箱,给向驰推了过来。
王弘把箱子打开了,“三百万,要不要点点?”
王子季道:“锦上添花的添头罢了,只要是真钱就行,多点少点我不在乎。”
向驰道:“钱有了,飞机有了,接下来你想怎么办?”
王子季理所当然:“当然是要小家伙随我一起走一趟了?”
向驰和欧阳惊恐地对视了一眼。
欧阳攥着拳头,“你是反社会人格,我弟弟上了你的飞机,不会活到飞机落地。既然怎样都是死,不如现在就死了你的心,怎么样?”
王子季一点都不慌,“我今年二十三,该享受的都享受过了,死就死了,你弟才上小学,你舍得吗?”
向驰问:“你想怎样?”
王子季道:“他一定要上飞机,至于死活,你们只能赌,而且必须赌。”
史沛然道:“我有伤在身,我替孩子上飞机。”
王子季摇摇头,“诸位都是警察,现实一点不好吗?再说就伤和气了。”
只要蔚蔚上了飞机,就大概率活不成了。
但不如约放走王子季,他马上就会活不成。
任谁都做不出不管蔚蔚死活,不放王子季的决定。
欧阳的脸色惨白一片,两只手微微地抖动着。
史沛然沉着脸,显然束手无策。
向驰来来回回地观察着机场。
按照王子季的要求,飞机周围空旷,特警队的埋伏地点比较远,狙/击手很难进行伏击。
如果想解决问题,只能在嫌犯下车的瞬间采取行动。
只要能一枪毙命,孩子就有一线生机。
……
欧阳很想镇定下来,想出一个最优解,但亲弟弟生死未卜,她实在心乱如麻。
她求救地看向向驰,用眼神问道:怎么办,有办法吗?
向驰心里也没底,但这个时候他必须稳住。
他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色:放心,有我,一定会没事!
欧阳的电话“呜呜”地响了起来,还是欧阳武打来的,她不得不接起来,故作镇定地安抚他们。
十几分钟后,负责检查飞机的那人得出结
论,“一切正常,可以起飞。”
“好啦,就此别过了。”王子季如释重负,“欧阳放心,我虽然喜欢杀人,但没对孩子下过手,你虽然无情,但我还是会看在老同学的面子上留他一命。现在,麻烦向组长把我放到轮椅上,我自己过去,记住,你们不要动,动了孩子就会死。”
向驰没有立刻行动,他还在思考——对方三个人,他和史沛然有两把枪,一旦配合不够默契,后果不堪设想。
王子季的脸拉了下来,“向组长,我说的话你没听见吗?”
向驰心道,等孩子上了飞机就更危险了,必须在上机前想办法搏一下。
他把王子季抱下来,扔到了一旁的轮椅里。
“你……”王子季的腿受到了剧烈地震动,他疼得冷汗都流下来了。
向驰道:“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王子季还在警方的掌控之内,知道自己不敢拿向驰怎样,他用手指点了点向驰,一只手推着轮椅往飞机的方向去了。
走了一半,他的同伙把他接过去,在舷梯下把人抱起来,送上了飞机。
两分钟后,那同伙折返回来,手里多了一把枪,瞄准了小夏利,“出来吧。”
小夏利的车门开了。
一个瘦子双手举着蔚蔚,挡在胸口和头部,一步一步地往舷梯退了过去。
蔚蔚圆溜溜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欧阳,“姐姐,是不是把他送上飞机,我就可以找你玩了?”
“对,就是这样,蔚蔚别怕。”欧阳知道,如果想让孩子活下来,必须在这个时候做点什么了。
她压低声音说道:“舷梯上的那个。”
“明白。”向驰答应一声,给史沛然打了个手势。
史沛然略一颔首,表示收到。
绑匪已经靠近舷梯了,留给欧阳的时间不多。
欧阳道:“蔚蔚不怕,等你回来,姐姐天天陪你打闹,保证不还手,不动地方,好不好?”
说到这里,她忽然背向向驰,用后脑勺在向驰身上砸了一下,尖声道:“蔚蔚!”
她一声把绑匪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地往下放蔚蔚,想要看一下现场的情况。
蔚蔚动了,他真的动了。
只见他小脑袋猛地向后一磕,正好磕在绑架犯的鼻子上。
绑匪剧痛,双手一松,就把蔚蔚松开了。
蔚蔚垂直下落。
“砰砰!”向驰和史沛然同时开火。
两名绑架犯一个头部中枪,一个胸部中弹……
蔚蔚双脚落地,为了卸力,他还顺势来了个前滚翻,恰好躲开了舷梯上砸下来的尸体。
欧阳跑过来了,一把将蔚蔚抄在手里,迅速撤退,躲到了夏利后面。
“砰!”飞机内部响起了枪声。
向驰和史沛然抢着上了舷梯,进入机舱后,又拎着箱子退了回来。
早已守候在机场的领导和特警朝飞机跑了过来……
欧阳知道,王子季死了,原主和两名年轻女死者的案子彻底了解了。
一块大石头总算落地了。
可是,她是真的不想替他收尸啊!
……
正文完(非正式)。
鞠躬感谢大家,感谢一路陪伴!
有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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