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悍回到座位上的时候,看到那个大脑袋正在非常诚挚的给所有人道歉。
前后态度令人唏嘘,车厢的所有人也对王悍的身份产生了好奇心,要是没一点底气还真的没办法让这么嚣张的人服气。
不管是是什么年头,想要收拾这种地痞无赖只能用比他们更加硬的拳头或者是更强的背景才能制服。
普通人碰到了这种人只能干瞪眼受气。
王悍碰到了这种社会垃圾从来不给好脸色。
要不是人多,王悍今天能给这种垃圾打到卧床半年。
王悍坐在了位置上,那个圆脸盘子的姑娘小脸蛋红扑扑的坐在了那个尼姑的位置上,王悍的对面坐着那个尼姑。
不知道为啥,总觉得这个尼姑看起来很亲切。
那个斜对坐的大妈打量着王悍,偷偷的给王悍拍了一张照片发给了自己的闺女让看看,要是闺女看对眼的话就要联系方式。
王悍熟视无睹。
晚上六点多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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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悍买了两桶泡面和太叔藏电并排坐着吃。
付账的时候王悍也看到了自己的转账记录,没想到端木季康给王悍转了钱,王悍愣了半天,之前只是开玩笑的,没成想竟然当真了。
对面那个尼姑总是看着王悍,王悍想了想,包里面翻了半天翻到了一些素食,“您吃吗?”
尼姑面带笑意看着王悍,伸手接过去了东西,“谢谢。”
“您客气。”
斜对面的大妈看着王悍笑道,“小伙子,老家哪的?”
“江宁市。”
“家里干啥的?”
“就普通老百姓。”王悍笑道。
大妈笑道,“那你是干啥的?”
王悍喝了口汤,“我做点小生意。”
“哎吆!做啥生意的?”
“丧葬行业!”
大妈笑容没有刚才那么热情了,“干这个的啊!”
很多人听到这一行的之后都会下意识的退缩,潜意识里面总觉得这个生意很晦气。
大妈拿着手机给女儿发消息,“问了,小伙子长得是挺精神,人也很有正义感,就是个干丧葬的,这种小生意不稳定,挣得不多还事情多,算了,妈再给你物色好的,我上次打听到你刘阿姨家的儿子在机构里面当老师,一个月一万多呢,还有五险一金!”
放下手机,大妈的目光转向了尼姑。
“大师!您是哪个寺庙的?”
尼姑笑容很平淡,“玉慈庵。”
“嗷嗷,大师,我们一家老小也信佛!您说为啥好人总是没有好报啊,我女儿总是嫁不出去,找一个黄一个找一个黄一个,这是为啥啊!”
尼姑笑道,“缘分未到。”
“都三十好几了,缘分再不到都绝经了!大师您会不会算命啊!能不能帮我女儿算一算!”
“不会。”
大妈唉声叹气道,“现在的好男人太少了!大师,我这段时间总是睡不着,您能不能给我看看,我是不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沾上了。”
尼姑看了一眼大妈,伸手给大妈号脉。
随后拿出来针囊给大妈针灸。
没多久,大妈就呼呼大睡了起来。
大妈一睡着,车厢里面安静了不少。
没多久,又到了新的站点。
有新的人上来,拍了拍圆脸盘的姑娘肩膀,“这是我的位置!”
圆脸盘的姑娘看向了尼姑,尼姑起身,“我到站了。”
说完话看了一眼王悍,朝着乘务走去,“您好,我想补票,改成去终点站。”
乘务拿着机器一查,“您好,只有站票了。”
“可以!”
尼姑重新回来,圆脸盘的姑娘站了起来,“大师,您接着坐这儿吧,我坐累了,站会儿。”
“谢谢。”
太叔藏电和尼姑对视一眼没有说话。
车子哐镗响了一下,熟睡的大妈惊醒,拿出手机看了一眼之后惊喜道。
“哎呀!大师,您真的是神了!我好久没睡这么香了!大师,这是不是我一直信佛修来的福报?”
尼姑只是淡淡一笑没有说话。
大妈打着哈欠揉着半张脸,打开了手机,“哎呀!大师您看!我女儿给我发了个消息!我就说我们一家都是信佛的吧!”
不管那个尼姑愿不愿意,大妈就把手机举起来点开视频让尼姑看。
“我曾经说了三句话就让男人给我花了十八万...”
大妈连忙划拉,“哎呀,点错视频了,是这个,您看看,我闺女发给我的!我闺女也信佛!大师,我闺女找不到对象是不是信佛的缘故?”
尼姑笑而不语。
大妈的视频声音调到了最大,“大家也都听听,我女儿发在群里的,多看看这些对大家修行有帮助。”
视频中声音传出。
“我向佛祖许愿,祝愿群里面我的朋友都能幸福安康。
佛说,只能四天。
我说,那就,春天,夏天,秋天,冬天。
佛说不行,只能三天。
我说,那就昨天,今天,明天。
佛说不行,只能两天。
我说,那就白天,黑天。
佛说不行,只能一天。
我说那就群里朋友的每一天。
佛说...我他妈给你脸了!没完了是吗?信不信三天之内sa了你!”
大妈本来满脸的笑容,听到最后的电报音笑容凝固,手忙脚乱的关了视频。
车厢里的大家刚开始还在竖着耳朵听,听到最后属实没忍住,都笑了出来。
大妈涨红了脸。
“这臭丫头!总往群里面瞎转一些东西,我回去之后一定好好说她!”
夜幕逐渐降临。
那个圆脸盘子的姑娘捶了捶后背,尼姑站了起来,“姑娘,谢谢你,你坐着吧。”
姑娘犹豫了一下,实在是有些腿疼的厉害就坐了下来。
尼姑靠着椅背站着。
王悍起身,“大师,您坐我这儿。”
“谢谢小施主。”
“您忒客气了!”
王悍拿出来打火机朝着吸烟区走去。
尼姑回过头看了一眼王悍的背影。
太叔藏电睁开眼睛,“不准备相认?”
尼姑摇着头,“我已经是出家人了,就该斩断凡尘。”
“这种东西,你是斩不断的。”
尼姑双手合十,垂着脑袋轻声道,“我曾在佛前发下宏愿,我会拜尽天下诸佛,换我悍儿一生无恙。”
王悍把位置让出去,在吸烟区待了一宿。
隔天一早。
收拾东西就下了车。
从站口往外走,太叔藏电翻手递给了王悍一块玉观音。
“那个尼姑给你的。”
王悍接了过来,“给我的?我看你俩好像认识,她谁啊?”
“出家人。”
东山市有个不太出名的旅游景点,旅游景点里面有个不太出名的道观。
青牛宫。
一眼望不到头的石阶上零零散散的或攀爬或驻足着几十个旅客。
王悍背着包跟在太叔藏电身后。
两人健步如飞,很快在一众旅客的惊诧目光之中扶摇而上。
青牛宫里面冷冷清清。
虽然香客甚少,案台之上倒也干净。
正殿有个小道童翻看着《灵枢经》。
听到有脚步声,揉了揉眼睛,抬头去看,看到一老一少朝着里面走了进来。
小道童站了起来。
“上香这边,许愿和还愿在那边!二位是...”
“上坟。”
小道童一脸懵圈,打量着这一老一少。
老的穿着一身破棉袄走在前头,径直朝着大殿后方走去,小道童再度一愣,跟在后面。
青牛宫后面有一个断崖。
不知道是哪位前辈起的名字叫坐忘崖。
坐忘崖边上有一个巨大的青铜巨牛,巨牛身上缠着碗口粗的铁链。
铁链的另外一头是三十米开外的另外一边孤峰。
那头也是拴着一头青铜巨牛,两头牛隔着万丈深渊以角力之姿撑着铁链。
孤峰壁立千仞,山势陡峭,无法登攀,只有以前青牛宫的高人通过这条锁链才能过去。
也不知道是谁搞出来的噱头,说是通过铁链可以在那头上香许愿,非常灵验。
以前倒也火过一阵子,直至后来有个道人一个脚滑坠入深渊彻底叫停了这个项目。
正常人多多少少都恐高,很多人即便是看那种外国人在几百米高空作死的视频都会吓得蛋都跟着麻了。
这里寻常人往下看一眼都打颤,更不用说走过去了,青牛宫已经好多年没有人能够从这里走过去了。
“二位!别犯傻!”
小道童一看那两人过来之后直奔铁链而去连忙冲上来想要阻拦。
不料那个穿着棉袄的年长老人闲庭信步上了铁链,那个年轻的紧随其后。
小道童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
瞪着这一幕。
几个香客也看到了这一幕,惊的连连卧槽。
风声呜咽。
铁链在风中晃动。
铁链上的两人随风摆荡,小道童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连忙大喊,“师...师父!你快来啊!要出人命了!”
不料那两人健步如飞,十多秒的时间就顺着铁链越过了深渊到了孤峰另外一头。
一个醉醺醺的老道晃晃悠悠走来,“怎么了?”
小道童指着孤峰方向一脸震惊,“有人!有人过去了!”
老道迷眼一看,醉意消散了一半。
“他们说什么没有?”
“他们只说来上坟。”
老道神色一震,“你在这里盯着,我去取个东西!他们过来之后,让等我一下!”
孤峰之上有一个小茅屋。
茅屋后头,有几座坟。
太叔藏电进了茅屋,“去给你爹磕头。”
王悍朝着那边走了过去,顿了顿,朝着最前面的那座坟跪了下来。
茅屋里面传来太叔藏电的声音,“你好歹哭两声啊!让你爹知道他儿子来看他了!”
王悍酝酿了一下,“爸呀!儿来看您来啦!”
不料刚哭了一嗓子,屁股就挨了一脚,回过头看到太叔藏电拿着香烛气冲冲的站在背后。
“干啥?”王悍揉着屁股。
“哭错坟了!这他妈是我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