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毁了我——你毁了我————”我的大脑内是教父愤怒而发狂的嘶吼,宛如一只垂老的猛兽在垂死之前作最后的挣扎。
“我说过,我是来杀你的!”我咬牙切齿地说。登时脑子像是炸了一样疼,像是有人拼命在撕扯我的脑袋,又像是有什么怪物快要挤破这个脑袋而出。
“灵!你怎么了?!”面前传来伦海的疾呼。
“苏灵队长!”青沐的脸也出现在屏幕里,脸上是对我的担心与忧急,很少看到他会像现在这样失去平日的冷静。
“哼!你以为你杀得了我吗!就算是你们星族联盟!也没有资格杀我————”教父在我的大脑里大吼着。
我痛地抱住了这个秃顶老头的头,艰难地看着屏幕,吃力的断语:“你,你们!快!我,我可能,快坚持,不住了!”
屏幕上是迅速传输文件的画面,伦海急得几乎将脸贴上了镜头:“灵,你到底怎么回事?你到底是怎么进这个教父的身体的!还有圣岛上发生的一切!”伦海看看一侧,似乎那里正是天堡的屏幕,他看了一会儿,已经满脸的凝重和不安。
“是能力纠缠!”忽然,青沐说,伦海看向他,青沐满目焦急地看着我,“苏灵队长的能力变异了,她发生了逆向转变!”
伦海在青沐的提醒中也慢慢睁圆了眼睛,立时吃惊地看向我。
我已经头痛欲裂,明显感觉到身体开始不受自己的控制。
“你滚出我的身体——”那声嘶吼已经从这个身体的主人嘴中吼出,他的右手开始点向屏幕,要阻止他电脑里所有文件的传输。
“等我杀了你……我会离开你这破身体的——”我也咬牙地吼出,用左手去阻止那只右手。
“组长!查到了!”随着一声话音,伦海立刻看向我:“灵!我们已经查到了!教父就是!”他突然顿住了话音,如同看到了什么让他极为惊讶的事,一时吃惊地怔坐在那里。
“是谁?!是谁——”我痛苦地抱住屏幕,“TM快说——我撑不住了!”
伦海转回脸,脸上却是沉重与无奈的神情:“灵,离开那个身体,他是法国第一公爵,需要交由欧洲星族联盟处理,他是皇室,最后只有法国总统来定他的罪。”
“哈哈哈——看到了吗!你们不能杀我——就连总统那小子,也不能杀我————”变态的老头在我的耳中狂笑。
屁丫的法国,北纬三十度都够不着,星族还要靠人才引进。这老头是因为渴望星族的力量从而变成了嫉妒,又由嫉妒由陷入疯狂的痴迷,最终,在痴迷中堕入撒旦的怀抱,成为星族的猎杀者。
我现在在他的身体里,他的感受我全部能够体会到。他甚至认为自己只要杀够六百六十六个星族,用他们的血献祭给撒旦,他就能获得这份魔力!
他把星族,看作了撒旦与上帝之子,是他们在人间挑选自己新的正邪力量!
而他是法国的皇室,他是不会得到应有的惩罚的!
我扶着电脑屏幕:“对,对不起……我,我这里信号不太好……我听不清,听不清你的话,喂?喂?你在说什么?我这里你的画面卡住了……啊!啊——我好痛——我受不了了——”我开始戏精上身,颤颤抖抖地打开了全世界最大的直播网站,没想到老变态还自动登录了。他的账号里有不少他做慈善公益的视屏。
今天,我就来给你们一些刺激的。我立刻打开了他的视频。
“不——不——”老变态在我的脑中立刻焦急地大吼,因为,他知道我想做什么?
“灵!灵!你别乱来!”另一边是伦海的急吼,我自然继续当作信号不好,并直接关掉了和天堡的视频通话,但这并不会影响文件的远程传输。
视频开启之时,我痛苦地抱着头站在镜头面前,用英语嘶吼:“我,我恨星族——我嫉妒他们有我没有的超能力——所以,我建立了猎杀团来猎杀他们,我是教父——哈哈哈————不——不是的——”我就像一个精分一样一会儿说着英语,一会儿说着法语,一会儿用右手要去阻止直播,一会儿左手又将那只要关闭的手拉回,眨眼之间,视频已经有上千万人在线观看,并且数值不断飙升,成为了这位老公爵观看量第一的视屏。
我和教父开始在身体里“扭打”,左手拽右手,拉拉扯扯,身体东倒西歪,我们撞上了墙,撞开了墙上的开关,立时,周围的窗帘开始拉起,明亮的阳光立时从外面射入,照亮了整个房间!
原来不仅仅是房子的顶上有反基督的壁画,整个房间都是崇拜恶魔的壁画,墙壁上更有他猎杀成功,做成标本的星族头颅,就像猎人们将自己猎杀的鹿和狮子的头挂在高高的墙上以示炫耀一样!
我们继续撞来撞去,又撞上了什么开关,立时,一侧墙壁开始缓缓升起,居然露出了一个密室,而密室里,竟是一个又一个生态舱!
那是少年脑中的生态舱!那是少年脑中的世界!原来少年蜷缩的地方,就是那个阴暗阴森的密室!
密室的生态舱里,可以清晰地看到一个又一个人形,就好像那些人,全是他的替身,他的猎犬!布满插管的人悬浮在荧绿色的液体里,让人瞬间全身战栗!
“不——不——”我的右手挣扎地要去关闭那间密室,我直接带着他的身体撞了进去。
“去死吧!”我狠狠用脑袋撞上了面前的一个生态舱。
“咚!”一声,我瞬间头晕眼花,从没想到占据一个人的身体,居然感觉也会一起继承。
“不——不……”他用右手撑在生态舱上推拒,做最后的抵抗。
但我的意识更为强大,我继续用最后的力气,用力地撞向生态舱的玻璃。这具孱弱的身体自杀起来都那么地吃力。
“砰!砰!砰!”
生态舱的玻璃开始出现了裂纹,龟裂的玻璃上沾上了点点血迹。
“不……求求你饶命……”大脑里,只剩下这个老变态呜呜的祈求。
我怎么可能饶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