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凝立即明白了袁氏的良苦用心,“袁姨,我会好好照顾宝宝的。”
“那我现在就去族长那里了,你就等着阿炫回来陪你吧!”袁氏也恢复了正常的声音,言笑晏晏地对储凝道:“怀孕初期,得尽量卧床才行,日后可不能过度运动了,那些个怪异的动作,也不要做了罢。”看来蓝家上下都知道,她在做幼稚园小朋友的健身操了。
“知道了,谢谢袁姨!”储凝顿时羞红着脸回答,又撑着另一支胳膊想起身恭送。
“你就不用起来了,好好养身体要紧。”袁氏赶紧将储凝按了回去,又帮其掖好被子,这才出去。
直到袁氏离去后,储凝才幽幽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又轻抚上了小腹。
‘宇浩哥,你一直想要一个孩子的,没想到真的如你所愿了,只是这个孩子好像来得不是时候,也不知道我们一家三口什么时候才能见面?’
想着想着,便又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再次醒来时,蓝池炫已然坐在床畔,眼里有着浓浓的怜惜与愧疚。
“醒来了?”
“阿炫,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储凝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红着眼圈投入蓝池炫的怀中。
“我一听母亲说你找我了,便马不停蹄地赶了回来。”蓝池炫从未见过如此脆弱的储凝,顿时有些焦急,“身体怎么样?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让母亲进来照顾你好不好?”
“我没事,阿炫,你就这样让我抱一抱,好不好?”储凝八爪鱼似地攀在蓝池炫的脖子不肯离开。
“好,你想抱多久都可以。”蓝池炫难得嘴唇上扬,他好心情地搂过储凝,脸上的胡茬在储凝的脸上和脖子上轻轻蹭着,痒痒的、痒到她想笑出声,可是又笑不出来。
储凝随即想逃开蓝池炫的怀抱,如此亲密的接触,她确信不太适应,可是蓝池炫却将他搂得太紧,她试了一下,想推开蓝池炫,却根本无法动弹,只好放弃了。
何为引火自焚?这就是典型的例子。
两人就一直这么搂着不动,却都不曾提孩子的事情。
“阿炫--”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后,储凝才幽幽开口。
“嗯!”
“傻阿炫--”
“嗯!”
“如果林宇浩不找到我,你准备默默地陪我多久?”
“我没想过这个问题。”
“可是你永远不结婚吗?”
“婚姻对于我来说,不重要。”因为你对我来说,才是最重要的!蓝池炫心里默默道。
“傻瓜,如果我爱上了你,你也不同我表白吗?”
“当然--,不会了,我会迫不及待地把你娶进蓝家,然后藏在这座古堡中,刚好日日相伴。”
“可是你向往的一直都是外面的世界。”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因为我的世界早已只剩下你了,若你在外面,所以我的世界便在外面;如果你也在这古堡中,我的世界也就仅剩下古堡。”
“阿炫!对不起!”明知道他这样的回答,会让她更加难过;明知道她的这句对不起,定会让他更加伤心失望,可她就是忍不住想问他。
可是问了之后,最后她能说的,还是那句对不起!只是这声对不起,更甚铅般沉重。
十年了,他要的只不过是她的爱而已,何等的简单,却又是何等的卑微与艰难。
既然已得他十年的付出,那就让他再包容她一次吧!她想永远记住这个拥着她的男人,铭刻心骨。
“没关系!”蓝池炫轻声回答。
“阿炫,我要去一下洗手间,你抱我去吧!”储凝擦了擦眼泪,伸出双手可怜兮兮地看着蓝池炫。
“好!我抱你去。”蓝池炫忽然明白了储凝的意思,立即收回脸上的尴尬,起身将储凝从被子中打横抱了起来,储凝自然地搂住蓝池炫的脖子,一切看似那么的和谐、那么的温馨。
这一刻,蓝池炫忽然希望他能永远这么抱下去,不再放手。
“阿炫,你送我进去吧!我不想走路。”到了洗手间门口时,储凝搂着蓝池炫的脖子依然不肯放手。
“好--”蓝池炫点了点头,直接用脚踢开了洗手间的门。
“阿炫,族长已经同我说了你为我付出的一切了,所以我才迫切地想见到你。”进洗手间的那一瞬间,储凝咬着蓝池炫的耳朵轻声道:“族长说!只有我消失了,你才不会再对我有所牵绊,才可能正常的活着,对不对?”
“傻瓜,族长说的,仅仅代表他个人的想法,我知道不是这样就好。”蓝池炫将储凝放下地来,然后捏了捏她的脸蛋。
“我真傻,傻到你为我做了那么多,我竟然都感觉不到。”
“乖,过去的事情,我们不要再提了。”蓝池炫突然附耳在储凝的耳边,“孩子是我们两人的,记住,就在林宇浩来的前一晚,在你的小公寓,那晚你喝醉了,我们、我们才在一起的。”
储凝马上明白了蓝池炫的意思,红着脸点了点头。
那晚,她和蓝池炫的确在一起,而且她貌视喝得有些醉,貌视阿炫也没有走,在她的小公寓里住了一晚。
五年来的第一晚,也是他们唯一日夜相伴的一晚。
“接下来,我们演一场戏,我是导演,所有的事情,都将由我操控……”蓝池炫继续附耳在储凝耳边,储凝连连点头。
的确,这场戏,要演、便要演得真实一点。
为了孩子,她觉得曾经的坚持早已不再重要,只要能出这座古堡,只要能早日见到她的爱人,所有的牺牲都是值得的。
如果说孩子的到来,是个契机的话,那么那一晚,竟然成为救她的关键所在。
“阿炫,你还是在外面等我吧!我好了之后便喊你。”直到蓝池炫的气息远离,储凝随即大声对蓝池炫道。
“你小心一点,有事叫我。”蓝池炫也恢复了正常的声音,出去时还不忘叮嘱。
LED显示屏前的老族长,看着屏幕上两人正浓情蜜意地从洗手间出来时,便关掉了摇控器。
看来,他的孙子似乎等到了春暖花开的时候。
看来,蓝家即将迎来一次空前绝后的盛大婚礼了,只是那个孩子,似乎来得--
老族长的身体深陷在龙腾椅中,他沉思一番后对身后的随从道:“立刻召集堡中所有长者来议事厅,还有,让小十也过来。”
十分钟后,蓝家的议事厅里,老族长当着族中所有长辈和袁氏的面,严厉地盘问着蓝池炫,“……你倒是给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族长,正如您所见,储凝的确有了我的孩子。”
“你当我是傻子吗?这么多年来,你甚至连她的一根手指头都没有碰到过,她怎么可能会怀着你的孩子?”老族长有些恼怒,像看傻瓜似地看着蓝池炫。
“那晚她喝醉了,是我送她回的公寓,我不放心她便没有离开,结果,结果她把我当成了她爱的那个男人,结果我们就……”
“那她既然已经是你的人了,就更应该死心塌地的与你结婚才对,为何还迫不及待地要和那个姓林的男人回到中国?”
“族长,我说了,她并不爱我,而且那只是我们一时糊涂所犯下的错误,我当时也并未放在心上,不曾想过她会有了孩子。”
“你们现在的年轻人,处事也太草率了,那她现在肯接受你了吗?”
“她说,您已经把我为她做的所有事情都告诉她了,所心她才会心急地想见到我,看来您是对的,我应该早些说出来的。”
“嗯!看来她终于想通某些事情了,那还有这个孩子,你确定是你的!”老族长摸了摸长须,紧紧盯着蓝池炫,不放过他的任何一个表情。
“当然,这是千真万确的事。那晚,林宇浩还没有找到储凝,您若不信,可以派人去调查。”蓝池炫理直气壮地道。
老族长也不含糊,朝身后那名形影不离的随从点了点头,随从随即躬身出去。
“我问你,你打算怎么办?”老族长又不慌不忙地问着蓝池炫。
“我想要那个孩子,而且我还想说服她同我结婚,可是一定会有些困难,所以我想让母亲多去给她做一下思想工作,母亲的故乡刚好是她学习和工作过的地方,这样也好拉近距离,对我有很大的帮助。”
老族长看了袁氏一眼,沉默着。
“族长,还有,储凝现在怀有身孕,总不能一直关在那间密室里,这样对她的身体和孩子的发育会有很大的影响,应该换个环境好一点的屋子才行,也起码还要找一个年纪稍微大一点的婆子伺候她的生活饮食,还要在堡中找一名资深的孕产科医生特别照顾,不定期地替她检查身体。”蓝池炫一连串地提出了许多的要求,好似一个正常男人即将成为人父的喜悦与惊慌般,承载着浓浓的父爱。
可老族长依旧不做声,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蓝池炫心里明了,他当然清楚老族长是在等待什么了。
只是个时间问题而已,他不怕等待。
那名随从离开议事厅一刻钟后,才又回到议事厅,他附耳在老族长耳边耳语了几句后,便退开了。
老族长顿时眉开眼笑,转头朝蓝池炫的母亲看去,“袁氏,从今天起,那丫头就搬去小十的偏堡中住,生活起居就交由你亲自去照应吧!再拔两个麻利一点的婆子去照顾她的饮食,至于小十说的思想工作,也一并交给你了,希望你不负重望,等事情办妥之后,我便给他们安排一个盛大的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