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你兴奋成这样,心里的那块石头总算放下了吧!你慢慢看,我得回演播大厅了,这次校庆活动可真把我折腾得够呛的。”方维珍摆着一副哭丧的神情说道。
“十年一次嘛!当然得隆重点才行,你赶快回去吧!”储凝说完便迫不及待地拆着信封。
“重色轻友的家伙!”方维珍撇了撇嘴,便离开了寝室。
储凝待方维珍离开后,储凝便急切地打开了信笺,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
储凝:
原本以为,逃离可以使我暂时忘却心中的痛,殊不知当真正的距离横隔在我们之间时,痛依旧在痛。
不过你不用感到压力,毕意是我自己的选择,所以,所有的后果将由我个人承担。
哥哥来上海的事情,想必你已经知道了,我知道我欠他的很多,可能这辈子都没办法还清了,所以不提也罢。当你收到信的时候,想必他也同时收到我的信了。
回上海的当天我就坐上了火车,谁知误打误撞的竟来到了甘肃境内。也好,来感受感受大西北的风土民情。
我现在在甘肃最西南的一个边陲小镇,在一个叫鸽子洞的小村子里,这里的风沙可不是盖的,早上换的衣服下午就已经灰尘扑扑了,幸好我年轻帅气,否则早变得灰头灰脸了。
来这已半个多月了,我一直都住在老村长大叔家,有时还帮村里的人家做点杂活,或者随村长去镇上,帮乡亲的捎点日用品回村,身体也变得比以前强壮了许多,不过皮肤也因此变得黝黑了不少,我现在感觉自己像个地道的农民了,也许‘农民的气质’就是这样练成的吧!
储凝,曾经我以为我是天底下最傻的傻瓜,竟然一直理所当然地假想着,我们俩人是天生的一对,是所有人都认同的金童玉女。
当得知我错了、而且错得离谱时,我突然感觉我的世界崩溃一般,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办?我真希望我是一个失去知觉的植物人,可以忘记掉所有的爱与恨,思忖许久后,我便选择了逃避,希望时间的转移、距离的改变,能减轻我心中的痛楚。
但是,当我看到那些一双双渴求知识的眼神望着我时;看到老村长为了学校的孩子们有一个长期、稳定的老师,整天奔走在镇上与学校之间、而且不得不也拿起教科书时;看到纯朴、善良的人们,拖着沉重的脚步来学校看望我时,我彻底震憾了。在那一刻,我似乎猛然明白,生命中其实有很多有意义的事情值得我去做的,没有资格一味地沉迷在儿女私情中,我不得不重新去审视我的人生……
所以储凝,不必觉得对我存有愧疚,我不需要,因为我现在已经很富有了,真的,是心灵上的富有。它里面装的不再是怨恨和痛楚,而是被塞得满满的感动与爱……
宇瀚哥希望你从今以后,不用再顾虑我,坦然面对感情,必要的时候,可以点化一下哥哥,你也知道,他是个榆木疙瘩,恋爱的经历一片空白,所以祝你好运,愿你和哥哥永远地幸福下去
好了,夜已深,就此搁笔!
宇瀚哥 草
储凝看完信后,将信纸叠好放入抽屉里面,她闭上眼睛,重新回忆了一下信中的内容,对于林宇瀚的离家出走,连日来她一直郁郁寡欢,甚至武阳七十年的校庆,她也没有显出太多的热情。直到此刻,他终于释然了。
林宇瀚说得没错,生命中其实有很多有意义的事情值得我们去做,我们谁都没有资格一味地沉迷在儿女私情中,人一生中,不求活得多么天遂人愿,但求一生问心无愧,不留遗憾。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睁开眼睛看看外面的天色,发现夜幕已不知何时降临,她看了看时间,信步走出了寝室。
周末的武阳显得有些过于安静,或许仅剩的同学们,都正聚集在演播大厅了吧?
她无聊地走着,不知不觉中,竟又来到了琴房,等发现时自己已置身于琴房的走廊时,不禁哑然失笑,今天收到了林宇瀚的信,得知他安好,她的心情也随之大好起来,刚想转身离去,突然隐约听到有音乐从某间琴房里传出来,由于琴房有整层楼,一共有十几个房间,而且每间房之间的隔音效果都特别好,如果不是因为是晚上比较安静的原因,也一定听不到。
储凝感觉自己的脚步有些受阻,带着几分好奇,便不知不觉顺着声音走去,在走廊的尽头,终于听到了比较清澈的钢琴音。
“是理查德的《梦中的婚礼》!”等找到音乐的源头后,储凝发现自已竟然激动不已,因为她发现里面从里面传出的正是理查德•克莱德曼的钢琴曲,于是不由自主地向紧闭的琴房门口靠近。
音乐声优美而娴熟,热情而奔放,充满着神秘与幻想,甚至还有些执着。
“会是谁呢?”
储凝边享受着音乐边在脑中搜寻着,可是发现最终还是没有结果。于是索性闭上眼睛静静地享受着眼前的一切,让自已沉醉在徐徐传出的音乐声中,感受着音乐带给自已的震憾。
时间在音乐声中缓缓流逝,在最后一段高音区划下休止符号,储凝依旧闭着眼睛,真希望时间在此刻也忽然停留,所有的烦恼也随着时间的停止而不再烦恼。
正当她沉浸在优美的钢琴声中时,耳边又隐约传来小提琴的声音,她遂又顺着小提琴声朝前走去,琴声也越来越近,也越来越激昂,她竖起耳朵听了一会儿,总算听出来,是一首意大利杰出的小提琴演奏家塔乐蒂尼的不巧之作《G小调小提琴奏鸣曲》,好像这首曲子还有个名字,叫《魔鬼的颤音》,她记得大一的公开课时,有一位老师讲解过这首曲子,描述其曲庄重、气势雄厚、旋律独特,后来她又去听过这首曲子,除了老师说的那些外,她觉得曲子还有个最大的亮点,这是双弦颤音难度非常之高,若不是在小提琴领域上有着极高的造诣,凡轻易不敢驾驭。所以,里面正在演奏这首《魔鬼的颤音》的人,又会是哪位大家呢?
奏鸣曲已演奏至**部分、储凝闭上眼睛,轻轻地靠在琴房的门上,享受着一串串震憾的音符从里面传出。
不知过了多久,琴房的门忽然响动了一下,随即传出开门的声音,储凝因沉醉其中,反应自是慢了一拍,等她反应过来时,发现身体已悬空,她只好放弃挣扎,认命地闭上了眼睛。
可是意料中的摔倒并没有发生,她惊吓着睁开了一只眼睛左右看着,下一刻,却吓得惊叫一声,原来,她正被一个男生牢牢地抱在怀中。
“这位学妹,你怎么了?”耳边传来陌生似又熟悉的声音。
“张学长--”储凝发现练小提琴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张少洋学长。
“我还以为是哪个调皮的学妹。”张少洋失笑道,他早已知道储凝每天都会来琴房练琴,所以无意中听到自己练琴并不奇怪,反而被储凝不知所措的表情给逗乐了,为了让她不再出现窘态,于是故作轻松地说道。
“学长,真是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偷听你练琴,只是不小心听到而已。”储凝呐呐道,然后从张少洋的怀中挣扎起身,红着脸向张少洋道歉。
“音乐本身除了抒发自我的情感外,不就是给别人欣赏的吗?看来你很喜欢听这首曲子,否则不至于如此痴迷,连我开门了都没发现?”
“没想到学长的境界已经到了如此的地步?我自叹弗如!”
“我还差得远呢?”一惯自信淡定的张少洋被储凝一夸赞,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轻咳一了声,对储凝道:
“储凝,不如我们去演播大厅的现场看看吧?”
两人正闲聊时,刚才在演奏《梦中的婚礼》时的那间琴房的门忽然也开了。
“江老师--”
“江老师,原来是您在里面?”
张少洋和储凝看到从琴房走出来的江旭时,都吃了一惊。
“原来是张少洋和储凝同学,你们没有去演播大厅吗?”江旭朝储凝和张少洋点头后,好奇地问道。
“江老师,我们正准备去了,您要一起去吗?”张少洋问道。
“走吧!离校庆时间不多了,看看同学们都准备得怎么样了。”江旭又点了点头,然后领头率先离开琴房。
当一行三人来到学院的演播大厅时,发现大厅人潮涌动。有的几人聚集在一起正讨论着什么,有的还在排练着什么。
储凝刚进大厅,就被人群将她和张少洋及江旭挤散开了。
张少洋一进大厅,就被高年级的学长和学姐们拉走了,江旭老师来后,也很快被同学给包围了起来。
这位年轻的老师无论在校园的哪个角落,都被同学们热烈报拥戴着。他时而静听同学们连日来的汇报成绩,时而加些自己的意见进去,得到的是同学们更热烈的掌声,她静静地看着眼前,此刻才发现他不只是在音乐方面有着至高无上的造诣,而且在领导方面也同样有着惊人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