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完全不可能蚀本,还铁定会赚翻的生意。
如果可以,她也真想弄家牙行来玩玩。
“妳在胡说什么?”他无奈地叹口气,不形于色的眼眸瞟了她一眼,随即又道:“那是要送给妳的,不收分银,也没有任何企图,妳安心收下。”
“无功不受禄,你直接告诉我,这一盒脂粉加一根金步摇要价多少。”她才不要胡乱欠了他一份人情,而在几天之后又要被他追讨。
“我说了不收分银,要妳收下就收下。”见着她僵着,他索性先换个话题:“倒是妳,用膳了没有?”
“用过了。”她双手远离漆盒,状似防备地看着他。“我要睡了。”
这人今儿个不太对劲,有鬼、有鬼,他心里肯定有鬼,要不为何对她这般客气?
客气得教她……好怕。
“也好,早点歇着也好。”话落,他便准备脱衣。
她蓦地瞪大眼,忙摆着手。“等等,你现下要做什么?”
“我要睡觉了。”他说得理所当然,心里好笑的看着手足无措的她。
“可是我……”她惊慌地退到一旁,准备跳窗。“我今儿个可没上哪儿去,wωw奇Qisuu书com网不过是到珏凰那儿串门子,这样……你也有借口?”
恶人,他真是天生恶人啊!连这样也不放过她。
闻言,他缓步走向她。“妳在干嘛?”
“你说,你现下打算想要做什么?”她万般戒备地瞪着他,见他探出手往她的腰肢一掐。
“啊!淫魔,你到底想要怎样?你别以为送我香粉和金步摇,便可以对我为所欲为,我告诉你,我可是乖得很,尽管踏出滨东楼,我没踏出府外,你不信的话,可以去问珏凰,她可以帮我作证,你……啊啊,你放开我。”
“住嘴。”他微恼地出口斥喝。
傅廷凤委屈地闭上嘴,乖乖地任由他将她给抱上床榻,眼见他解开系在两旁的罗幔,缓缓地倒回床上,对她探了魔掌过来。
咦?就这样?只是将她搂进怀里?
她疑惑地自他怀里偷瞄他闭眼欲眠的模样,眉头揪得死紧。
真的只是要她一块儿入睡?这怎么可能?连日来,除了癸水来潮,她根本逃不出他的手掌,怎么如今却……
看着他浓密的长睫,听着他均匀的心跳,好似睡得极为香甜,她反而一点睡意都没有,浑身戒备森严,就连寒毛都微微竖起,压根儿不敢轻敌,就怕这是他的迂回战术。
肯定是这样,说不定他就是在等她松懈,以便率军压境。
哼!她才不会笨得上当,绝不会让他有机可乘!
绝不让他有机可乘?
她分明是傻子……她张眼直到天亮,只在他起身离开时微闭一下眼,待他一离开,她便一头雾水地瞪着无人的床边。
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只是睡了一夜,天一亮便起身离去?
这不是他的个性,实在不像是他会做的事!他有什么企图,他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唔!她想得头好痛啊!
可恶,害她像个傻子张眼到天亮,可他一走,她又不能继续窝在床上补眠,只因她昨儿个已经差人跟米弰传话,要他今日到府里一会。
要不是为了等米弰,她老早就窝回床里睡个饱觉。
可那混蛋,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没见到他的人影……很好,待会儿若是见着他,非给他一顿骂。
傅廷凤软趴趴地瘫在亭子石桌上,粉颊贴着石桌,感觉阵阵寒意沁透心底,再加上迎面吹来的风,感觉暑气不再啃蚀着她,直觉得一夜未眠的困意袭来,令她昏昏欲睡。
“大小姐。”
“嗄?”傅廷凤蓦地自梦的边缘抽回,睡眼惺忪地看着身旁的男人。“米弰?”
“大小姐怎么如此好心情,在这儿小睡?”米弰勾出招牌万人迷的笑,缓缓地在她身旁落座。
“哼。”傅廷凤冷哼几声,不雅地打了个大大的呵欠,才又道:“是你迟来,等得我都快要睡着了。”
亏他还敢说,明明要他晌午时分到臧府,也不瞧瞧现在都已经是午后三刻了,让她这主子枯等这么久,该扣他薪饷。
“有事缠住,一时之间走不开。”米弭不怎么在意,径自勾着笑,倒了杯茶。“倒是大小姐怎么不上茶楼等我,反要我到府里走一趟,还要我偷偷摸摸地翻墙而入,这实在是有些……不妥吧。”
若是不知情的人瞧见,会以为他们在私会,这奸夫淫妇的罪名可重了。
“说的也是。”说不准这附近也有那人的眼线,傅廷凤四周探了一下,随即起身。“走,到里头。”
“到里头?”米弰瞠目结舌的看着她。
那不是更糟吗?光是待在这亭子里,他都认为避不了嫌,更遑论要走到楼里?天啊!她到底有没有听懂他说了什么?
“对啊,快点!”傅廷凤招了招手,便走进里头的花厅。
米弰搔了搔头,犹豫一会儿,还是乖乖地跟她走进花厅里。“小姐,我总觉得这样有些不妥。”
“什么妥不妥?你以为我找你干什么?”她没好气地啐他一口,又道:“我是要问你,最近厂子里有没有什么问题。”
“说是问题,大抵上也没什么大问题,只是……”
“桐景街出了问题?”
“妳知道了?”
“我能不知道?”她不由得翻了翻白眼。“是我这阵子走不开,要不我早就去探探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倒是你,你到底是怎么办事的?为何桐景街的织户出了问题,你却搁了这么久?”
“这事儿没得谈,只能等。”米弭不禁叹了口气,见她瞇起眼瞪着自己,他才解释道:“天晓得最近到底是怎样的好日子,织户里有几户人家的女儿出阁,然而谁不出阁,偏是手最巧的那几个;就因为她们出阁,工作也停顿了一下。不过,我已经再找其它织户,再要厂里的人多分担一些,尽可能地赶。”
“出嫁?这事儿我怎么不知道?”
“那时妳正巧也要出阁,我便没和妳提起。”
“是这样子……”真是如此的话,可是急不得了,但是,眼看着时节要入秋,届时要送上大内的皮草毛料,怕是会出问题。“不管了,米弰,所有的货源先往京城送,若有余裕再转给其它商家,绝不能让呈上大内的布匹出问题。”
“我知道。”大内第一,其它再说,毕竟谁都不想掉了脑袋瓜子。
“这样的话,也没什么事了。”她干脆回房睡觉好了,想着想着,她不由得猛打呵欠。“没事了,你先回去吧。”
“就这样?”
“要不然呢?”她起身走了两步,回头瞪着他,漂亮的杏眸里淌着呵欠逼出的泪水。
“我还以为小姐是唤我来看戏听曲的。”唉!早知道是为了这么一点小事,他就不用特地丢下软玉温香赶来了。
“这儿又不是傅府,更不是茶楼,怎么看戏听曲?”唉!都不知道住在这儿的她有多可怜,不但什么都不能做,就连院落也不能踏出一步。“唉,你还是先走吧,要不……”她怕引人口舌。
她很怕那混蛋脑筋不对劲,突然拐回来,若是见着他,肯定又是一场无可避免的误会,而她的下场……肯定会很悲惨。
“好吧,既然小姐都这么说了。”米弰连忙起身离开,可才要走出花厅,身旁的人冷不防地将他拉住。“小姐?”
“那混蛋回来了。”她有些紧张地道。
他早不回来、晚不回来,这时候回来干嘛?
直觉她的纤指快要穿进他的臂膀,米弰不由得蹙起眉。“谁是那混蛋?”
“你别问,你……”完了、完了,脚步声愈来愈接近,这会儿是绝不可能让这两人照面的,但不让米弰走,她要将他藏在哪里比较好呢?
突地,一道灵光闪过她脑际……对了!
“小姐?”瞪着直拖着他往喜房走的主子,米弰不禁有些抗拒。
傅廷凤哪管得了他的抗拒,直接拖着他进房,连忙将他往衣柜里头塞。“给我待在里头,不准出声,知不知道?我没有开门,你不准出来!”
不等米弰回答,她粗鲁地关上柜子。
臧夜爻一回房,便瞧见傅廷凤慌张却故作镇定的模样。
“妳在做什么?”他沉声问道,神情如往昔般淡漠,教人猜不出他的心思。
“没有,我正整理我的衣裳。”傅廷凤心虚地调开眼,不敢看向那双好像会看穿人心的黑眸,就怕一旦对上,她便会教他识破。
“妳穿的是什么衣裳?”他不苟同地微蹙起眉,看着她一身纱质薄衫,尽管外头罩了件湖水蓝比甲,但仍可见薄衫底下的肚兜,至于她的罗裙,若是走在日头下,定会教人瞧见那双姣美长腿。
“这是正常的衣裳。”闻言,她不禁打量着自个儿的妆扮。“这是京城最时兴的穿法。”
“我不管时不时兴,我只是问妳为何没再穿之前的衣裳?”他缓步逼近她。
她恍然大悟,难掩乏力地道:“这才是我的衣裳,先前穿的是珏凰的,真不知道这些衣裳怎会放错地方……”啊,差一点点她又要说错话,险些将不该说都说出口。
“妳在外头都穿这衣裳?”臧夜爻不悦地瞇起眼。
“不好看吗?”她忍不住想知道他的感想。
臧夜爻不语的走向她,想要拉开她身后的衣柜。
傅廷凤赶忙贴上衣柜,生怕他一把拉开之后,她真的要吃不完兜着走了。
“妳走开,我要把妳里头的衣裳全都给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