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好险,幸好自己有先见之明,没将身份曝光。
“现在怎么办?”娇蛮女子问。
“去她住的地方等好了,总会碰到的!”
“好!就这么决定!”
最后,三个女人连看都没看她一眼便离开了,柴巧绢目送她们的背影沉思良久。三比一,她绝对打不过,所以今晚只好不回去了,她翻开通讯录,看看有谁可以投靠。
天赐的死忠拥护者众多,既然已经有人找上门,表示后续还有很多,为求平安,最好别正面冲突,她崇尚和平,也不喜与人有纷争,决定能躲就躲。
正巧公车驶来,她便上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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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玉姬画廊而言,巧绢已经是不可缺少的得力助手,她的能力不只表现在分类客户信件及翻译上,对艺术的鉴赏也学得很快。有时候老板及老板先生不在,遇到上门拜访的大客户,只消跟对方谈几句话,她便能分析出对方的喜好,向三姑六婆们建议拿哪一幅作品给客人欣赏最有利,往往因为抓住客人的偏好而完成一笔生意。
译完最后一幅画作的英文介绍后,柴巧绢伸了伸懒腰。今天工作很顺利,完全按照进度,下班的时间正好也到了,她将办公桌整理了一下,穿上外套往外走去。
看看手表,还有点时间,她决定先买个面包当宵夜,不料才走没几步,立刻被几个陌生女子挡住。
唉,又来了。
已不知是第几次了,几乎每天都有女人找她理论,天赐受女人欢迎的程度比她想像中还夸张。她叹了口气,抬起头面对眼前一个比一个还美丽窈窕的女人,漾出一个友善的微笑。
“有事吗?”
“你就是柴巧绢?”
基本上,这些人已经知道她是,会这么问是因为不想接受她长得如此“平凡”的事实,可惜这就是事实。
“是的,我是。”
此话一出,果然对方脸色大变。
“他怎么会选你?”
“你一定是用卑鄙的手段威胁他对不对?”
“你根本配不上他,还敢厚脸皮缠着人家!”
“识相的就快离开他,否则我们不会饶你!”
其中一人不客气地推她,令她一个不稳跌倒在地。瞧着她的狼狈样,众女子冷笑着,心中的气愤稍微平复了些。
柴巧绢爬起身,拍拍裙上的灰尘,而后拾起散落一地的物品一一放回包包里,不慌不忙地回答:“他为什么会选我,说真的,我也很纳闷,事实上他并不是用手段就可以威胁的男人,除非手段很高明,可惜我还没有这功力。配不配得上一个人是不能由任何人来断定的,我的脸皮其实很薄,连告白都不敢,更别说纠缠男人了,不知这回答是否合各位的意?”
“哼!挺会辩的!别以为装柔弱我们就会可怜你!为了追他,你可知道大家辛苦了多久?如果他选的女人条件比我们都好也就算了,偏偏是你这没长相又没身材的女人,凭什么!”柴巧绢不因对方的凶恶谩骂而退缩,反而十分冷静,一如往常地就事论事。
“凭什么?这个问题得要当事人回答才行,我实在想不出来,不如你们跟我一起去找他问个明白,如何?”
众女子一愣,一开始她们以为她会吓得哭出来,或是觉得丢脸而抬不起头来,想不到她不但面不改色,还自愿带她们去找天赐。
“哼,别以为有天赐当靠山,我们就不敢对你怎样!”话才说完,众女子突然变了脸色,惊恐的目光落在柴巧绢身后逐渐走近的身影。
顺着她们的视线,巧绢往身后看去,说曹操,曹操到。
“正好他来了,你们可以乘机问问他,就可以真相大白,解决心中的疑惑——咦?”她回过头,一票人老早不见了,逃得一个也不剩。
柴巧绢禁不住叹气。好不容易大家有机会把话说明白,省得自己一个一个解释,偏偏机会来了却又跑走,真不懂那些女生在想什么,为什么爱上他的尽是这种女生呢?要人家解释,却临阵脱逃,真是的。
“你在叹什么气?刚才那些人是谁?”冠天赐问。
原本在拍衣服上灰尘的手蓦地停顿,换成她怔愣地瞪着他。“你不认识她们?”
“我怎么会认识?”他的语气十分理所当然,巧绢却听得哭笑不得。
“那些都是追你追了好久的女生,其中一个还等了你三年,你不认识?”
冠天赐神情冷淡地开口:“每天在我身边围绕的女人多得数不清,而且每个长得都一样,我怎么会记得,就算是天才,也不可能分得清谁是甲麻雀、谁是乙麻雀吧?”
麻雀?那些至少是天鹅级以上的好不好!有时候她真的很怀疑这人的眼光,不过以个性来说,那些女人的确不太讨人喜欢,也难怪他觉得烦。
“你受伤了?”
经由他提醒,柴巧绢才发现右脚膝盖处有些小擦伤,肯定是刚才跌倒所致。
“还好啦,消毒一下就可以了。”气氛突然没来由地凝滞住,她心知不妙,缓缓抬起眼,果不其然对上了一双杀气腾腾的眸子。
糟了!
“我好笨喔,连走路都会跌倒,呵呵……”
“是哪一个?”他冷问。
“什么哪一个呀?”她装傻,可惜演技不够自然。
“那是全部都有份喽?”
这是要扁人的语气,她知道。在冠天赐跨出步伐追上去之前,她连忙先一步拉住他,语气是惊惶的。
“别去,真的是我自己跌倒的啦!”
“你当我真的会相信这种烂谎话?”
“算我求你嘛……”有时候真希望这人不要太聪明,反应这么快做啥?什么事都瞒不了他。
“不准帮她们求情!”
“我是怕你打死人,你都不知道你现在的表情好可怕喔,我不喜欢。”
她难得展现的娇弱收服了他的厉气,转化为温柔的宠溺,但怒气仍未平复,忽尔牵起她的手。
“过来。”他将她拉回画廊,值晚班的员工才正要锁门打烊,看到他来,又忙立刻开门,并一脸好奇地盯着他俩。
“把药箱拿来。”他对那名员工命令,然后对身后的她低吼。“你给我闭嘴,乖乖等我把伤口消毒好才能走!”
她张着嘴巴,把原先要说的话又硬生生地吞回肚子里,嘟起嘴儿怨怼地瞄他。
好过分喔,连她想说什么都知道了,原本她打算说这点小擦伤不用大惊小怪的。好可怕,这人是不是会读心术啊?他在气头上,为免刺激他,就乖乖地闭嘴,顺着他喽!
员工急急忙忙拿药箱来给三公子,本想留下来探听一下发生什么事,但在冠天赐警告的眼神下,立刻很识相地留下钥匙离开画廊,免得当电灯泡。
现在,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了。
她知道他很生气,可是犯不着气成这样吧?连她都怕怕的。
冠天赐让她坐在沙发上,自己则单膝跪着,将她擦伤的右脚放在自己的腿上,好方便清洗伤口及消毒。
无言的沉默弥漫在彼此之间,他的动作与他的神情成反比,脸色很吓人,动作却意外地温柔而小心翼翼。当他的手触碰到她时,有股麻麻的电流流过,令她不知该如何是好。那粗粗的指腹及热热的掌心,抚过她细致的小腿,暖暖的好舒服哩。
“这种状况多久了?”
“嗯?”他的问话拉回她恍惚的思绪,一时没会意过来。
“常常有人刁难你?”他抬起头,犀利的黑眸与她四目相对。“其实……也不是刁难啦,她们是好奇,所以来请教一下而已。”
本以为他又要发火了,不过令人意外的,他没生气,只是叹了口气。
“放心吧,我不会对那些人怎么样的。”
耶?这么好讲话,她狐疑地瞄着他。
“因为你不喜欢,所以我放过她们。”
感受到他的体贴,她的心口像是被什么撞了一下,跳得好快,感觉到一股暖烘烘的悸动传遍全身。原来他并非总是冷淡无情的,也是可以商量的。
“但是——”温柔的黑眸里又射出了一抹锐利的光。“再有下次,我绝对不饶恕。”
她忙道:“不会有下次了,我会尽量避开她们,失恋的女人总是比较冲动,我很能体会她们的心情,你别跟她们一般见识。”因为怕他反悔,对那些女人做出什么无情的事,所以她也顾不得矜持,下意识地抓住他的手,等到发觉,赶忙又收回,但已被他反握住。
她知道那眼神,他又想做令她脸红心跳的事了!
冠天赐拉近她的身子,索取惩罚的一吻。谁教她老是为别人想,却从没考虑到他的感受,她可明白当他看到有人欺负她,自己却不能保护她时,对他而言是多大的挫折啊!
怒气填膺,却又无处可发,只好狠狠吻住她以求暂时的慰藉。他真的好喜欢她,喜欢得恨不得将她纳为已有!
她唇瓣依旧僵硬,难道自己的热情不能融化她吗?她说能够体会失恋女人的心情,是因为自己的切身之痛吗?
四妹将调查到的事情告诉了他,所以他已经知道她的过去了,原来在她心中,曾有一位刻骨铭心的男人。
料想不到自己的妒火会如此抑制不住,他想问她,但更盼望她自动坦白,离开那家公司甘于当一个小老师,是因为忘不了那个人吗?让自己每天兼差疲于奔命,是怕又想起过去的情伤吗?
从头到尾,都是他在逼她,逼她当自己的女朋友,逼她接受自己的一厢情愿,所以她才会对他的吻毫无所觉,始终能够保持理智,没有意乱情迷到浑然忘我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