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健身房出来,我拿着毛巾擦了擦额上的汗,准备去洗个澡。
“殿下,有位叫洛琳的小姐要见您。”女官对我道。
我想了想,不认识这位叫洛琳的人,问:“她是谁?找我有事?”
如果是一般人根本连王宫都进不了,更不可能会让女官通报。
女官恭敬地答:“洛琳小姐是法国大使的千金,上次她向亲王殿下借了一本书,这次专程来还书的,不巧亲王殿下不在宫内,所以才见您。”
借书,我从醒过来起宫里根本没来过外人,看来这位洛琳小姐距上次借书的时间还真长,专挑至不在的时候来王宫,是专程来找我的吧。有个太优秀的丈夫是件很麻烦的事,还要学习怎么替他扫各种各样的桃花,若是扫不了,嗯,就把花朵掐死。
走了两步,脚步顿住。
心里又涌上怪异的感觉,刚才的想法似乎让什么东西在心里一闪而逝,快得让我抓不住。
法国大使的千金,金色微卷的头发,白皙的皮肤,脸庞有些圆润,五官单看并不精致,合在一起却让人感觉可爱莫名,没有大多西方女子高挑的骨架,比我还略矮一点,身形小巧娇气。
她从沙发上微笑站起来,“王妃殿下,您好。”
“你好,洛琳小姐。”
对她点了个头,便与她一起坐下。
侍女马上给我端来一杯茶,又将她面前的茶杯斟满。
这个洛琳涵养不错,我故意慢腾腾地洗澡,收拾了半天,她等我这么久也不见不耐烦的神色。
当然,如果表里如一的话就是涵养好,表里不一致的话,这个人城府就得值得我注意了。
她从身旁的大休闲包内拿出一本精装厚厚的书:“殿下,上次从宫里借了一本书,现在才来还,真不好意思。”
“洛琳小姐客气了,一本书算什么,你随时想起来还都没关系。”
话说得客气,我接过她的书随手递给了一边的侍女。
两人低头喝着茶,她不说话我也不说,我倒想看看她能装多久。
洛琳放下茶杯,小心地看我一眼,“殿下,听说……您失忆了?”
我失忆的事除了宫里的人,外界根本不知晓,她倒是做足了功课才来的。
我顺水推舟,“是啊,以前的事都想不起来。”
听到我的回答,她没什么特别的表情,问道:“那您还记得我们以前见过面吗?”
我跟她以前见过?疑惑地仔细打量她,摇头:“想不起来。”
“其实也只见过一次而已,您想不起来很正常。”
“哦。”我淡淡地,对她的来意心里有了些把握。
事先知道我失忆,然后在至不在宫时来找我,是想单独跟我说些事吧,说不定这些还会影响到我和至的感情。
但是我对她想说的事很有兴趣,因为我怎样都查不出我和至的过去,倒想听听她说。我相信她很聪明,不可能无中生有离间我与至,说的事极可能是真的,但一定不是事实的全部,至对我的感情我是有信心的,对她说的事我也不会全信。
等着她开口,却看到她低头在包里翻着东西,然后拿出一张纸对我道:“殿下,不知道这枚戒指您还记得吗?”
我拿过来一看,是张设计图的稿纸,上面是一枚戒指,戒指形状很特别,一只很小的凤凰盘成一圈。
不知什么原因,看到那张图,心像被什么东西压着,不舒服又难受。
我不动声色地将纸递回去,“抱歉,不记得。不过戒指很漂亮。”
她失望,“您想不起来?上次见您时,您就戴着这枚戒指,我当时好喜欢,可惜怎么外面找都找不到同款的戒指,才想到自己设计出来拿去订做。但又想不起戒指的一些细节,所以才冒昧地问您,戒指能不能再让我看看?我把不足的部分添上,或是您告诉我在哪里订做的也行。”
“你说图上的戒指是我的?”我的首饰有专门的房间放置,但从来没见到过这枚戒指。
心底有什么东西在不安地涌动,呼之欲出,头也痛起来,我深吸口气,按着太阳穴。
“殿下,您怎么了?”洛琳担心地问。
“没事,有点累。”不想被她看出我受到影响,问她:“洛琳小姐,上次我们见面是什么时候?”
“大概……两年多前吧,时间我不是记得很清楚。”
两年多前。“我们见面时我结婚了吗?”
“没有。”
我喝了口茶,压下心里的不舒服,又问她:“我们是在宫里见的面?”
我也不知道自己想问什么,只是心里模模糊糊有些感觉,问得越多,对我想起以前的事也许有帮助。
“是的,殿下。”洛琳也是有问必答。
“见面时……我是什么身份?”两年多前,就算当时我没与至结婚,也应该离结婚不远了,我和她又是在宫里见的面,那会我已住在宫里了吗?还是一直住在宫里?至是怎么向她介绍我的呢?
她面上有些为难,“殿下,当时……您穿得是侍女的服饰,不过看得出亲王殿下对您很不一样,果然后来没多久你们就结婚了。”
我当时是侍女?我一直都是宫里的侍女吗?
这个身份并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为什么至不告诉我呢?
我应该想得到的,至的身份,平时哪会接触不相干的外人,就算能接触到他,次数也有限,我是王宫的侍女,见到他的机会很多,所以才日久生情吧。
这个结论很合情理,可为什么心里还是有怪异的感觉?而且直觉告诉我,洛琳隐瞒了什么没告诉我。
“殿下?”洛琳小声地唤我。
我回神,放下茶杯对她道:“洛琳小姐,我从醒来后都没见过这枚戒指,你说它是我的东西,我会叫人找找看。对了,当时你见我戴这枚戒指,我有和你说过什么吗?”
“……您说是别人送的,订做的,其它就没有了。”她脸色像是为难欲言又止。
“知道了,如果我找到,会叫人照着尺寸画下来送你的。”
不管她是真的有难言之隐还是演出来的,我都不想和她多说,玩这种把戏对我没用,如果她有目的的话,不用我问也迟早会说。
洛琳是个很会察言观色的人,立刻起身告辞,我让人送她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