潺潺的流水声把我从昏迷中唤醒。全身酸痛,费力地用手撑起来,才发现自己的手上有多处擦伤。努力回忆,才想起自己摔了下来,还有最后那个笑容,龙冽。
我突然想起龙冽和我一起摔了下来,也顾不上那点小伤痛,马上四处寻找他。
“龙大哥,龙大哥!”我大声地喊着,回应我的只有惊吓的鸟扑翅的声音。
“龙大哥,你在哪里!”踩上了一个大石头,我四处观望着。
不远处草丛中好像躺着一个人,“龙大哥!”我惊喜地跑了过去。
仔细看了一下龙冽,发现他胸口和后背的伤口较严重,还在流血,脸色惨白,看来失血较多。
“龙大哥,龙大哥,你醒醒!”我焦急地摇晃着他。
他的眼睛缓缓地睁开:“龙大哥,太好了,你醒了。”
“这是哪里?”龙大哥想要坐起来,谁知牵动了身上的伤口又裂了开来。
“你躺着先别动,你忘了我们从上面摔下来了。你身上有伤口,我们要赶快处理一下,免得感染了就不好了。”
去小溪边把手帕洗干净,再拿出我暗袋里的金创药和止血药。
“你这袋子里东西还挺齐全的嘛。”
“当然了。居家出门必备急救袋。别看这袋子装的东西,还真帮了我不少忙。不说这个了,我先跟你说,我还是第一次帮人包扎伤口,你要先有心理准备。”
“什么心理准备?”
“挨痛的准备。我开始了,你准备好了吗?”
他点了点头,我小心翼翼地解开了他的衣服,尽量不触碰到伤口。没有衣服的遮盖,使我更看清楚了他的伤口,刺得还真深,肉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这一定很痛。放我们那里,不知道要缝多少针。帮他把周围的血清洗干净,便洒药粉在他伤口上。由于没有经验,我没掌握好力道,一洒就过多了,我看到他倒吸了口气。
“很痛啊?失误,失误。”我小心均匀地洒药粉。由于没有包扎的布条,只好牺牲我外衫的纱衣了,撕成一条条给他包扎。处理好他胸口上的伤还有后背的伤也很严重,又不能让他翻过身去,这样又会压到胸口上的伤。
“你靠在我肩上,我帮你处理后背上的伤。”小心扶起他的上半身,让他斜倚在我肩上。他把头靠在我肩上,手环住我的腰,他呼出的热气都透过衣衫传到了我身上,这样亲密的肌肤相亲让我心慌意乱。
“你,你不用靠得这么紧吧。”
“我全身一点力气也没有,只能这样靠着你了。”他无奈地说。好像是这样没错,不过怎么觉得有些怪怪的。
掀开了他的衣裳,天,最后一层里衫都和干血、肉粘在了一起,如果要揭开,一定很痛。
“血和衣服都粘在一起了,如果要拿开,肯定会很痛的,你……”
“你就弄开吧,这点痛算什么。”他淡淡地说道。我感慨,还是古代的男子不怕痛,哪像现在的有些男子,打个针都喊痛。
用水蘸湿了下粘住血肉的衣服,这样应该能减少揭开的阻力。我尽管已经够小心翼翼了,但我想还是会很痛,而他尽然连哼都没哼一声。到是我这个弄的人,弄得满头大汗,好不容易才把粘在一起的衣服弄下来。过了这一大关,后面就好办了。等最后处理完,都不知不觉过了1个多小时了。为了不触及两边的伤口,只能让他斜靠在一个大石头后面了。
“这里是什么地方你知道吗?”
他摇了摇头。
“唉,不知道霜姐姐她们有没有事。”
“她们不会有事的,这些人只是冲着我来的。”
“是哦。那我们要怎么出去。”
“你放心。他们一定会来找我们的。”
“咕噜噜”,他好笑地看着我,我尴尬地说:“笑什么笑!早知道会这样,早点就应该吃饱点。”想着我只吃了一口的桂花糕,我就懊恼得要死。
“我去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充饥的,你在这里等我啊!”我四处环绕了一下,这还真的个荒芜的小山坡,连我期待的野果都没有。正当我犯愁时,瞧见波光粼粼的湖里鱼自由自在地游着。鱼儿,鱼儿,你可别怪我,虽然我不喜欢吃你,但江湖告急,可就别怪我了。突然想起一句经典广告词:关键时刻,怎能感冒。
找了个树枝,用匕首削得尖尖的,把裤腿撩开,脱了鞋,我就下水去捉鱼。可是这鱼可机灵了,忙活了半天,愣是连个鱼尾巴都没戳到,我郁闷极了。还把衣服弄得半湿,狼狈极了。
我气恼地大叫:“我不抓了。”
只听见那边传来朗生大笑。“还笑我,你来试试!”我羞恼道。
“看我的吧。”他随便拿了两根树枝,脱手一射,便刚好正中两条鱼的肚子。我一看傻眼了,原来这么容易。
我气鼓鼓道:“你为什么不早出手。”
“你不是说你去找吃的。”
我面色一红:“好啦,好啦。我去生火,等下我们烤鱼吃。你再捉几只鱼吧。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由于在外露宿的日子丰富,所以生火对我来说一点都不难。
我喜滋滋地烤鱼,真有点像是去野炊。
“你不是不喜欢吃鱼的。”他奇怪问道。
“那是条件允许下啊,现在我还能选择不吃吗。小女子能屈能伸。”再说这还真真是天然无污染绿色食品,鱼肉吃起来应该是鲜嫩爽滑,可惜了,没有配料可以刷。
“烤好了!这只给你。”
看着他咬了一口,看不出什么表情。“好吃吗?”
“你吃下看就知道了。”
我吃了一口,“真难吃,没配料还真难吃。”肉虽然鲜美,可是淡淡的,连咸味都没有,说不出的难吃。不过看他也大概把那条鱼吃完了,也是,有的吃就不错了。最重要的是保存体力,又可自救,也可获救。我也勉强地咽了下去。
吃完鱼后,很快就到了夜晚了,风呼呼地刮着,还真冷。山地的早晚温差还真大,翻来覆去地就是睡不着。
“龙大哥,我睡不着。不如我们来聊天吧。”
“你睡不着是你的事,我想睡。”他低低地说道。
“不要。我真的好无聊,我们聊天吧。”我一点点地挨近他,这才发现他脸上有着不合时宜的绯红。
看着我仔细地看他,他忙把脸转了过去,“快睡吧。”
“龙大哥,你……呀,你发烧了。”我碰到他身上,热呼呼的。忙起来摸向他的额头,烫得吓人。都怪我疏忽了,这么重的伤,伤口还有点发炎,最容易发烧了。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难怪一直怪怪的。
我忙加大了火,“齐大哥,你还好吗?”
“冷。”齐大哥蹙眉呢喃,人已经陷入了昏迷状态。
我又加大了火,“还冷吗?”
“冷。”
都这么大的火了还冷,难道要有那种最原始的方法。看他还在痛苦地呢喃着,豁出去了。我抱紧了他,问道:“齐大哥,还冷吗?”
齐大哥没有回答我,只是像寻求更温暖似的,把我搂得更紧。
“母后,母后,不要离开儿臣。”他可怜昔昔地近乎哀求着,让人心生怜悯。
也许人只有在最脆弱的时候才会表现出他最真实的一面。
月光如华,流水潺潺;寂寞如夜,冷风薄凉。只余寂寞在唱歌。